当前位置:铅笔小说>轻小说の>药师少女的独语> 第五卷 十六话 宴会 下篇

第五卷 十六话 宴会 下篇

「好了,现在怎么办呢?」

罗半悠哉地说,一边把眼镜往上推一边动脑筋。看来对这小子而言,比起女使节所说的「逃亡」一词,思考如何巧妙地引导这笔买卖的方向比较有趣。谈生意就是金钱与商品的流动,充满数字的世界对他而言想必比什么都有乐趣。

「你打算怎么办?」

「有什么好烦恼的,这事不是很有意思吗?啊,这事我还是会说出来的,毕竟我想这才是真正目的。」

猫猫心想「讲得简单」。「害虫带来灾难」这句话,怎么想指的都只会是蝗灾。米谷价格上涨,表示蝗灾将会引发粮荒。那位女使节是砂欧出身。再想到另一名唤作姶良的女子与子字一族有所往来,也许她们那边也并非上下一心。

逃亡则有点超乎猫猫的想像。

猫猫才不要为了他人的事情烦恼。尤其是讲到国家大事,更是敬谢不敏。但她却像这样被卷进了问题当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叫罗半一个人来不就得了?

(说不定被发现了。)

猫猫与那使节并非初次见面。虽然当时火光昏暗,但毕竟是见过一面。可是就算记得,应该也有更好的做法才是。

(也许只要能拿出与我方的任何一点关系就够了。)

这么一来,说不定他们也早就料到猫猫会把事情告诉旁人,并以此作为某种牵制。猫猫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比起这个,她想看看宴厅内怎么样了。真要说起来,罗半明明说过宴会可能会出现一些可疑人物,却像这样离开宴厅进行密谈,岂不是没意义了?

回去一看,站著用膳畅谈的景象变了个模样。

「这也是遵循西式啊。」

伴随著音乐,成双成对的男女正在面对面跳舞。说是跳舞,但并非舞伶跳的那种华丽舞蹈,只是配合著乐器韵律在会场里转圈圈罢了。之所以要求宾客男女一组前来,想必就是为了这个。

(好像会踩到脚。)

猫猫心想「我说什么也不跳」。然后,她看向罗半。

「放心,那个我也跳不来。」

幸好两人在这种地方一拍即合。

看看别的地方,有一处形成了人丛。猫猫一探究竟,发现人丛中心有个眼熟的美男子。壬氏受到众人簇拥,脸上浮现宦官时代猫猫看到腻的天仙笑靥。马闪在他身旁,脸孔肌肉抽搐著。

(完全挑错人了。)

马闪在这种地方根本派不上用场,被靠近过来的年轻姑娘逼得招架不住。

(照他那种蛮力,一紧张起来恐怕连舞都跳不好。)

猫猫摩娑一下前天被抓住的手腕。手腕到现在还有点泛红。

既然是男女两人一组,猫猫很想问问为何那两人会找不到伴。

「似乎是阿多娘娘开他们玩笑。娘娘一当起男伴,自然就会有人没伴不是?」

「原来如此。」

假如壬氏带里树妃来,马闪好歹也是赐了字的,与阿多一组虽然有点奇怪,但还不到行不通的地步。

然而虽然对壬氏他们过意不去,但考虑到里树妃的心情,猫猫觉得由阿多担任男伴比较好。那个坏心眼的异母姊姊不知道会对嫔妃做出什么事来,在寝室放只蝎子都有可能。

(对了,不知道烤蝎子带不带得回去?)

听说还有吃活蝎子的,猫猫很想试试,但无论是在玉袁的府邸或是这座宫殿恐怕都没有机会。她决定回去之前一定要想法子试试。

一路上很不巧,都没遇著蝎子或毒虫之类的东西,因为翠苓的除虫工作从未偷懒。猫猫是觉得连一只都没碰到很可惜。

罗半念念有词,把手放在下颔上专心算数。

「看来两位是听到有趣的事了?」

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传来。猫猫抬头一看,面露柔和笑脸的陆孙站在眼前。他一手拿著玻璃杯,将杯子交给猫猫。一闻之下,有股淡淡的酒香。

「谢谢。」

猫猫心想喝一杯应该不要紧,就喝光了。这是酸味清爽的果子酒,可口到让她不禁伸舌舔舔嘴。嘴里有些微气泡迸开的感觉。

「这酒味道真好。」

「是,此乃西方商人带来的酒,非常珍贵,这是最后一杯了。」

陆孙微微一笑。不知怎地,猫猫有种不祥的预感。

「附带一提,在下没喝到。所以……」

猫猫的手腕被抓住了。事出突然让她呆若木鸡,然后,她就这样被拉到了众人转圈圈的宴厅之中。不同于罗半,他抓人的手劲很轻。

「能否请姑娘就陪在下跳一曲?」

柔心弱骨的男子摇身一变,成了不好对付的男人。

(啊,果然是怪人的部下。)

猫猫脱掉勉强披起的端庄外皮,露出一张难看的嘴脸。

陆孙见状,差点没笑出来。他抖动著嘴巴,把头低下去忍住不笑。

「虽然早有耳闻了,但还真是……」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的,总之快点了事吧。」

「跳完一曲就行了。」

猫猫用生硬的动作,姑且模仿旁人跳舞。猫猫好歹还有点理智,不会去踩对方的脚。假如对手是罗半,舞还没跳完,他的脚趾就已经被踩到没有了。

「你知道皇弟为何要特地将你带来此地吗?」

「似乎是因为我很有利用价值。」

陆孙一手握住猫猫的手,一手扶著她的腰。猫猫知道这是西式舞步,不过在皇都是绝不可能如此跳舞的。所谓的现场气氛著实不可思议,在此处跳这种舞成了理所当然。

「是。不过,在下以为你应该更进一步了解自己的价值。」

陆孙用彬彬有礼的口吻说。

「光是一个罗字,在宫廷内就有够重的份量。」

「小女子是烟花巷出身的卑微身分,只是个开药铺的罢了。」

猫猫对陆孙明讲。她不管这个男的知道多少,对猫猫而言,她说的就是事实。

「你这么说也行。只是,容在下斗胆说一句。」

陆孙和善地笑笑,悄悄望向了一旁。在他视线的前方形成了人丛,人丛中心的美男子盯著他俩瞧。

「请别忘了,你并非置身事外。也别忘了你头上那件东西代表的意义。」

(他是说簪子吗?)

说完,陆孙执起了猫猫的手。然后他的脸缓缓凑向猫猫的指尖,亲了一下。

(真是矫揉作态。)

猫猫想起了江湖艺人半开玩笑地对娼妓做过的小动作。一曲结束后,猫猫即刻移动到墙边。罗半还在念念有词地算数,陆孙不知跑哪去了。猫猫只觉得远处传来一道扎人的视线,但目前先视若无睹。她轻轻擦拭一下陆孙嘴唇碰过的指尖,然后看看四周。

她看到一位姑娘独坐墙边。看那盖著头纱的模样,就知道是里树妃。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里树妃盯著一个地方看。

在她的眼睛前方,一个中年男子摇晃著酒杯谈笑风生。身旁伴著那个异母姊姊,脸上浮现充满自信的笑容。

若不是作父亲的怀疑她母亲不贞,她说不定也能像那样洋溢自信。也许就不会长成现在这般畏畏缩缩的懦弱姑娘了。

「阿多娘娘上哪儿去了?」

猫猫靠近里树妃,然后「呜!」忍不住摀起了鼻子。里树妃发现猫猫来了,看到她这种反应后浑身发抖。想必一定是在面纱底下哭哭啼啼吧。

「……娘娘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味道?」

「……有人撞到我,手上的香水瓶洒出来,溅到我身上……」

轻柔飘逸而层次丰富的衣裳布料似乎吸了不少香水,独特的异香弥漫四下。有些香水是以动物的生殖器为原料,调淡之后芳香怡人,但太浓的话则会变成那方面的味道,也就是排泄物的臭味。

「所以阿多娘娘去安排房间了。」

「原来如此。」

里树妃似乎因为身上味道太重无法四处走动,才在这里等她。她说本来是想叫来侍者准备房间的,但不巧周围都没看到人。

「用香水泼到您的人呢?」

「娘娘好像也要帮我找到那人。她要我坐在这儿等她。」

她就坐在墙边摆放菜肴的桌子旁边。众人似乎对凉掉的菜肴已经不感兴趣,都在享受舞蹈、欣赏表演或与人谈笑。

猫猫从桌上拿了几片肉装进盘子里。肉虽然凉了,但味道不错。猫猫不怕弄掉胭脂,一口接一口地吃。

「娘娘不妨也吃一点吧?」

「……好的。」

这种肉类菜肴,猫猫看过里树妃于日前的晚宴吃过。虽然凉了,但反正也没其他事可做,她接过了盘子。

跳舞告一段落后,有个奇特的东西被运进了宴厅。几名体格强壮的男子把一个四方形的大东西放在板车上带了进来。上头盖著白布。

(那是?)

猫猫睁大了眼睛。

男子把布一掀,里头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咕噜噜的低吼声传来,茶褐色的毛皮与突显毛色的鬃毛覆盖著它的面庞。即使前脚缩到了身体下方,仍然看得出其体型比人大上好几倍。

铅笔小说 23qb.net

<=18目录+书签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