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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青少年期 中坚冒险者篇 第三话「泥沼的鲁迪乌斯」

「呼……呼……」

我在朝阳升起前的昏暗城镇中跑步。

吐出来的气息形成白烟,道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每往前踏一步就会响起清脆的声响,也在脚底留下舒服的感觉。

我一边看著城镇景象轻快地往后流逝而去,同时专心地持续往前跑。

「呼……」

到达旅社前方后,我终于停下。

「今天的练跑如何呢?」

我做著深呼吸,并且聆听来自发抖双脚的意见。

右脚是廷达洛斯,左脚是巴斯克维尔。

这些是我可靠的双脚,我希望它们能变得像猎犬般敏捷而如此命名。(注:两个名字皆为小说中的猎犬名字,廷达洛斯出自于克苏鲁神话,巴斯克维尔则出自于福尔摩斯系列小说)

「哈哈……是吗是吗,好好好。」

我摸著如同小狗那样和自己嬉闹撒娇的肌肉们,并回到旅社内。

散步后,必须确实帮它们按摩才行。

不能使用治愈魔术。那种方式的确可以舒缓肌肉酸痛,却无法培育出爱情。

「你们今天也很努力呢。」

我总是在练跑结束后带著爱情揉捏自己的双脚。

灌注多少爱情,肌肉就会回报多少。它们绝对不会背叛,是必定会回应自身努力的存在。

不过呢,一旦我付出的爱情不够,还有碰上过度苛责的情况时,它们会冷淡以对。所以是必须郑重相待的对象。

之后万一遭遇什么紧急状况,这份紧密的情谊就会对我伸出援手。

「哎呀,我当然没有忘记你们。」

检查完双脚后,接下来换成手臂。

右手是浩克,左手是赫拉克勒斯。

这些是我可靠的双臂,我希望它们能变得强壮威武而如此命名。

我会先处理双脚,接著才轮到它们。身为魔术师的我并不太需要手臂肌肉的力量,然而也并非完全不会用到。毕竟人类会在形形色色的情况下使用双手,如果不事先锻炼,就会在各式各样的场面时流下悔恨泪水。

它们非常善妒。而且因为彼此全部相连又共享情报,要是不打算使用之类的想法传出去,会立刻闹起脾气。

「好了,伏地挺身一百次,从第一组开始。」

我趴在地上,开始让上半身缓慢但持续上下移动。

这动作的重点不是次数,完全是以锻炼为目的。

我一边鼓励逐渐发出喜悦颤抖的浩克与赫拉克勒斯,并持续增加它们的负荷。

自己感到很痛苦,但它们也很痛苦。

然而这些一起吃过苦的记忆,今后必定会化为彼此之间的情感与力量。

「呼……好,辛苦了。你们真的很努力。」

我一边慰劳它们,同时进行按摩和冰敷。

浩克和赫拉克勒斯似乎也很满足。今天也能感觉到好感度提升,很好很好。

而且还流了畅快的汗水。

「……那么,今天也请多多关照。」

用热水冲掉全身汗水后,我对著设置于旅社房间角落的祭坛祈祷。

接著从祭坛拿下圣物,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再放进口袋里。

原本把圣物从祭坛上拿下的行为是一种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然而考虑到被偷走的风险,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做法。毕竟贵重品要随身携带是住在旅社时的铁则。

「好啦,希望今天能有不错的委托。」

我喃喃自语,然后换上长袍,离开旅社。

在那之后,过了几个月。

我重新开始重量训练和体型塑造,同时按照预定从事冒险者工作。

「泥沼,上次也多亏有你帮忙!」

「你果然很可靠!」

「我也有参考你使用支援魔术的时机喔。」

身为冒险者,我成功迈出还不错的第一步。

「不,受到帮助的是我这边。自己只不过是从旁协助而已,我想正是因为大家很有实力才能得出成果。」

「你又这么谦虚!既然能做到那种水准的行动,一般人可会更自以为是呢!」

「要不,你也可以就这样直接加入我们的队伍!」

「不,那个……」

「喂,不是讲好不可以挖角吗?」

「哎呀,不好意思啊。」

「啊哈哈……」

我基本上是独立活动,碰到有队伍在犹豫是否要承接以自身实力来说有点困难的委托时,就会毛遂自荐表示自己可以提供支援,然后像佣兵那样跟著对方,持续做出帮助他们的行动。

报酬是该委托能获得之金额的一成左右。还有击倒魔物后会取得一些素材等杂物,这部分的收入则是要看我拿得动多少,其中一半算是我的份。没有加入队伍,而是以佣兵身分跟著对方并索取金钱的行为,据说并不是太受到冒险者公会肯定的举动;然而公会方面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定这样基本上并没有违反规则。

我想这大概也是因为公会知道我已经失去队伍,但还是在拚命寻找母亲吧。

要是移动到其他城镇,肯定必须乖乖临时加入队伍。

只是对于加入其他队伍的行为,我果然还是会感到排斥。

「不管怎么样,雇用你真是太对了,下次再麻烦啦。」

以恭敬又谦虚的态度待人,但是会在战斗中彰显自身的价值。

这些努力或许并未白费,「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在这个城镇已经变得相当出名。

「哟!泥沼!」

「泥沼!下次来帮忙我的队伍吧!正好我们即将出发!」

「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只能先看好下一个委托要接什么。」

不过呢,并不是普通的鲁迪乌斯,而是「泥沼的鲁迪乌斯」这别称比较广为人知。

大概是起因于我以支援为由,总是使用泥沼和浓雾这类魔术吧。

而且可能该归功于我仿效提摩西的做法,大部分的冒险者都会对我展现笑容。

当然,这正是因为「便宜」、「性能优秀」、「不懂得金钱的价值」、「年纪比自己小」等评价才会带来这种结果。毕竟不管是谁,对于有利于自身的对象都会笑脸相向。

然而,至少我有让出入冒险者公会的人们记住了自己的长相和名字。

看这种进展,想来不需要多少时间,传言就会扩散到城镇里。

「喂!泥沼!如果我有在哪里听说你母亲的情报,会想办法把消息传达给你。」

「啊,请多帮忙。」

和几天后就要移动到其他城镇的队伍擦身而过时,对方给出这种承诺。

我的计画进行得很顺利。

只要继续这样下去,传进塞妮丝耳中的日子应该也指日可待。

当然,前提是她待在不远的地方,然而那样的可能性其实非常低。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认为自己目前在这里执行的活动是白费力气时间。

因为在这城镇能做到的事情,去到其他地方应该也能比照办理。

就这样,我要不断移动到各式各样的城镇,让名声往北方大地的东部扩散再扩散,如此一来,总会在某处让塞妮丝也听闻我的消息。

花了三个月的结果是总算得到一点回应的程度。若想获得确实的成效,恐怕必须在一个城镇待上一年左右。这计画会耗费让人想昏倒的漫长年月。

然而,我还是只能去做。

是这样吧,洛琪希老师?

「喂,你看他又在祈祷。」

「就说别管他,应该是很虔诚吧。之前我也有看到他在路边祈祷。」

哎呀这可不好。

等我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又拿著圣物在进行简易祈祷。

不过,只要有这个在手边,自己就不要紧。我还能继续下去,还能继续努力。

只要有洛琪希老师的守护,我就能所向无敌,是绝对无敌的鲁迪乌斯机器人。我是机器人,是机械。

「哼……」

「什么泥沼啊。」

「看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当然,也有看我不顺眼的家伙。

不过,没有必要在意。至少那些家伙并没有直接出手妨碍。只要我继续摆出恭敬态度并放低身段,站在我这一边的势力就比较强。毕竟有很多人不希望便利工具闹起别扭。

对于那些讨厌的家伙,我有避免和他们牵扯上关系。

其实我希望那些人也能提供协助,但是不需勉强。

我的目的又不是要和所有人类都建立起友情,行事时要保持高效率,要有效率。

「啊……」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准备离开冒险者公会,认识的面孔却刚好进来。

是莎拉。

「唔……」

她一看到我就绷起脸,感觉实在很差。

「你在看什么?」

「不,没什么。」

彼此之间的关系也依旧没变。莎拉似乎打从初次一起承接委托时就看我不顺眼,总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正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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