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好闲啊。」
西区公会的接待员,伊拉无聊地把手撑在桌子上,用手指转着笔。
之前还那么热闹的介绍所,现在已经没有了迪恩的身影,他的手下现在正孤孤零零地喝酒。
自她成为接待员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安静到这种程度的公会。
话虽如此,她也并不希望迪恩回来。
伊拉并没有向迪恩宣誓忠诚,只是因为利益关系才协助他的。
倒不如说,不用再去做改写文书之类乱七八糟的事了之后她还跟轻松了一些。
「那,那个……请用、茶。」
有个人从伊拉的背后递出了一个倒好了茶的马克杯。
「谢谢你,斯娄。」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
这个看上去有点懦弱的金发男,名为斯娄·乌拉德内斯,十八岁。
是公会最近才雇上的事务员。
他几乎只在幕后工作,所以与迪恩没什么关联,也没见过芙拉姆。
「那个,伊拉小姐,我可以问一下吗?」
「怎么了?」
「我……会不会被,突然炒鱿鱼了啊?」
伊拉看着畏首畏尾的斯娄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迪恩碰到了那种事,你是在担心公会会不会倒闭?没关系哦,这里是由国家出钱运营的。不管是热闹还是安静,说的极端一点,这都与我们没有关系的。」
「啊……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安心下来的他,回到公会的后台了。
闲的发慌的伊拉其实还更想说些废话,但他还是不擅长与人交流,没办法期待。
她喝了一口送过来的茶,再次把手肘撑在桌子上,呆呆地看着墙壁。
「好浓,而且好苦。」
看来还有继续教育斯娄的必要。
伊拉继续喝着茶,这时候——芙拉姆过来了。
「真是安静啊。」
她看向了介绍所那边,高兴地说着。
「多亏了你呢。」
「那是他自作自受吧?是迪恩那边先挑事的。」
然后他走向了柜台,把椅子搬了过来,坐在了伊拉的面前。
「你擅自的在做些什么啊?」
「我想话题拖长了的话站着会很累的。」
「我可不记得我自己有把话题拖长过。」
「那我就先问了,你知道迪恩在哪里吗?」
「不知道……虽然我想这么说,我知道的,在这里。」
芙拉姆觉得很意外。
她之前还想着,就算伊拉知道,也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就说出来。
「这样好吗?这么干脆的就说了出来。」
「我不介意。至今为止他都是扮演着一个恶人的形象,我觉得还有些看头,没想到居然会把灵魂卖给了教会,真的是看错他了。」
「卖给了教会?没有骑到教会头上,而是屈服于教会了?难道说,这里没有人,是因为他们都跑到教会里祷告了……这不太可能吧?」
「真亏你能猜到呢,就是那样的。」
她本想开个玩笑,结果还成真了。
「今天早上,他和那些关系很好的男人们一起过来说着『我们成为了虔诚的教徒』打招呼。」
「他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
「谁知道呢?但是,多亏如此,军队就没办法轻易地抓他了。他们没办法草率的对教会的相关人员出手。」
「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他是在巴结教会吗……」
芙拉姆看着人数变少了的介绍所,蹙起了眉头。
也就是说,在这里喝酒的人,都被迪恩放弃了。
她本以为他又作为恶人的美学。
把同伴当做重要的资源考虑,尽可能的不要浪费。
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掌握军队,把芙拉姆逼到那种境地──但,舍弃同伴,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
「让教会也成为我们的东西!之前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挺帅气的呢。嘛,都出了那么多的背叛者,他也会想着放弃维持这个圈子吧。」
被抛弃的不仅仅是迪恩,迪恩的手下也被他抛弃了。
「伊拉不去教会吗?」
「哈?为什么我要去参加礼拜啊?我又不信神,我相信的就只有金钱和权力。」
这倒也挺符合她行事风格,不过这不是该骄傲地说出来的事。
「大致的想一下吧。一大群男人淹没了教会,跑过去祈求胜利。再怎么说这也太恶心了吧?」
「这确实恶心得不想让人靠近呢。」
两人的意见难得的一致。
这也就说明了这个情况是多么的诡异。
就算他要讨好教会,但是真的有必要让所有人都过去吗?
别把塞拉卷进去就好了──芙拉姆担心到。
「话说回来真的是头疼啊……迪恩居然成为了教会的相关人员,没办法轻易地接近他了吧。」
「那边也应该有着戒律,不会再使用暴力了吧?」
「总感觉不舒服,不过最近应该比较安全吧。」
虽然这安全很快就会被打破。
到最后,猜不透迪恩的想法的芙拉姆只能维持以往同样程度的警戒。
「话说回来,之前我也问过了,有没有搜寻孩子的委托?」
「没有。」
「没看文件你就确定没有了啊。既然你是接待员,那就得做好最低限度的工作吧?」
「今天没那个心情,所以算了。」
「不不不,公会那边不会原谅你这种态度吧?」
「什么原不原谅,公会会长又不在,我想怎样就怎样咯。」
「……会长、不在?」
「只是个挂名的会长。但是我从来没与他见过面。西区公会会长这种麻烦的工作谁都不想做。随便把这个职位推给一个高等级的冒险者,然后就随意了。」
难怪不得伊拉和迪恩会在这里为所欲为。
恐怕指名这里的公会会长的正是中央区的公会本部,但那个会长也太随意了。
这也就是说,西区公会的地位很低。
「但是,要是没有工作的话,困扰的是冒险者们啊。」
「最近你也挣了那么多,偷一天懒又怎么了?再说,无论如何你都想要钱的话,那就像个奴隶一样,出去卖自己的身体啊。」
「这话你都说第几次了?我都听腻了。」
「啊啦,是吗?但是我打算永远说下去呢,比起做冒险者,你更适合做一个娼妇呢。」
「我才不想被一个穿着像娼妇一样的开胸装的人说这种话。」
「哈啊?你这家伙,说我这身装扮像娼妇?」
「对啊!」
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激烈。
陆续靠过来的冒险者谁都阻止不了她们。
「说不定实际上。你每晚都对迪恩他们张开大腿,啊嗯啊嗯地娇喘呢──」
「你还真会说啊!我不说话你当我是哑巴是吧?」
伊拉站了起来,双手用力往柜台上一拍,凶狠地盯着芙拉姆。
伊拉只是个接待员,却像待在迪恩身边的那群小混混一样,跨越了许多修罗场。
她的眼里寄宿着相当的魄力。
然而,经历过更加凄惨的地狱的芙拉姆,则是游刃有余地笑了起来。
「……我的身体可没那么便宜!」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卖剩的,只能半价出售的那种呢。」
「哈啊啊?我的身体可是高级品!从来都没有忘记保养!」
「呼呼……」
「你笑什么!看来你是搞错了什么,我先说好,我只会让我喜欢的男人抱我!」
「所以,那个人就是迪恩吧?哈哈,是该说你没有看男人的眼光,还是说你的品位很糟糕呢?」
「不是迪恩!」
「……啊嘞,是这样的吗?」
「对啊!我只是通融那个男人行使各种各样的公会权限,才没有把身体都献给他!」
听到这意外的事实之后,芙拉姆突然恢复了冷静。
虽然芙拉姆之前以为她每晚都被迪恩他们玩弄,但是仔细一想,迪恩一派的男人们几乎都没怎么找她说过话。
「……什、什么啊,你那个眼神。」
「哎呀,我在想你其实是不是很寂寞之类的。」
「别多管闲事!」
大概是说中了的原因,伊拉的脸染上了一点红,吼道。
「真是的,那群家伙不在你就乱来了。给,这就是王都公会的委托清单。」
「啊嘞,你肯给我看啊?」
「就算没有会长斥责我,但是后面那些等着的冒险者可能会投诉我。再和你耗下去实在是太麻烦了。」
「那你一开始就拿出来不就好了吗?」
「吵死了,闭嘴好好看。」
说不定她是因为太闲了,为了打发时间才和芙拉姆吵架的吧。
芙拉姆叹了口气,一边对这个麻烦的接待员感到头疼,一边寻找着与茵库有关的委托。
她集中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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