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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劝说

祖禅因为惦记要和儿子谈去东北上学的事,后来就没敢放开了喝,他怕明天一大早富本和立本就回城里上学去了,族叔说的明天中午之前回话,所以他必须赶在今晚就把事情定下来。送走了贵客他叫着富本一起顺路也回了家,富本知道他爹肯定是叫他回家说那个事的,他还没想好,只好半情不愿跟在他爹后面回去。

进了门富本娘已经烧开了水,祖禅说:“给俺爷们弄壶茶,我和儿子说点正事。”

富本娘顺从的找出茶叶一边泡茶一边说:“今日恁爷们喝酒都喝出古典来了?我一进门他小哥仨和青鸾在这说大事,你一进门也要说正事,什么是大事正事?难道酒席桌上也有人给咱儿子提亲了?”

祖禅第一次好脾气的笑着对老婆说:“你真是娘们家见识,提个亲就算什么大事了?我是看儿子还小不着急罢了,咱要是放出话去想给富本定亲,你看看媒人能不能踩烂咱家的门槛?我说的这个正事可是比说个媳妇重要多了,来,你也过来听听。”

富本娘把茶壶茶碗端到炕上,说:“俺就是娘们见识,给儿子说个好媳妇对俺来说就是最大的大事正事。看看人家保国,你不得不服人家这孩子的福气,咱富本要是也能找这么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多好。”

祖禅不屑的看了老婆一眼:“行了,你给我打住,要是恁娘们听我的这个正事,日后咱全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到那时不用说大户,就是县长要和我结亲家都得看我愿不愿意呢,保国这才哪跟哪?要不是富本和他拜了把子我都不正眼瞧他一眼。”

富本知道他一直爹看不起保国,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诋毁保国,他小脸一耷拉对他爹说:“爹,你有事说事,又扁瞧人家保国干嘛?我族爷爷都服他,我自己更服他,他的见识就怕连你都要输三分。”

祖禅知道在儿子面前不能说保国的闲话,尤其今天更不能惹烦了儿子,只好‘嘿嘿’了一声撂下尴尬转入了正题:“富本,今天恁族爷爷说,东北恁那个大姑父来信说,他那有个什么讲习所在招人,就是专门培养将军的学校,他问咱家有没有愿意去的,两年学制,毕业出来就是军官。爹的意思是想让你报考,等毕业了咱也不在那边,咱就回来,在县上先让恁族爷爷给你谋个差事,咱慢慢熬,只要你会办事,好歹咱也能混个团总干干,到时候恁族爷爷这个镇长咱都不屑看在眼里。”

“就这些?”富本不冷不热的问。

对富本如此平静的态度祖禅有些诧异,他预想到的场面是富本一听这个消息应该是歪着脑袋跳着脚说不去。

富本没发作,富本娘却吃惊的叫了起来:“你是不是真喝醉了?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跑那么远?你没听人家说东北那什么样?又是土匪又是毛子的,不行,我不同意。俺只要儿子好好的,多大的官俺也不稀罕。”

祖禅生气的把眼一瞪,对老婆高声训斥道:“你给我闭歪个嘴,我又没让你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女人家做主,愿意听你就在这听,不爱听滚出去。”

富本和他爹说:“去就去,但不是你这样说的,我说你见识不如保国吧,你还不服。我去可以,以后你在家里不许对俺娘这样大呼小叫的,动不动就叫俺谁谁滚出去,这个家是你自己的?不就是两年吗?我权算蹲大狱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祖禅没想到富本答应的这么痛快,路上他还在想,如果不能说服他,该怎么让他听话呢。面对这个第一次和他叫板的儿子,祖禅先是愣了一下,刚想发作又软了下来。倒不是他怕了这个儿子,他是生怕富本被惹急了反悔。难怪富本听了这个事没有反应呢,原来是保国告诉他了。这个保国,在儿子这里说话比我好使,真他妈邪性了。祖禅忿忿的想。

“行了,不就这么点事吗?我答应了,你去和我族爷爷说去吧。反正要去当兵,明天我也不去上学了,我去找保国进强他们耍去,不然这一去两年捞不着在一起耍。我先找立本他们疯会去,晚上不回来睡了,我和立本睡一块。”富本说完爬起来走了。

富本娘一看富本答应了就禁不住泪眼婆娑了,刘家的女人没有一个敢和男人对着干的,立本他娘在几个妯娌里面算是待遇最好的,男人痛她,虽说大事也做不了主但几乎从不挨骂更不用说挨打。反观自己妯娌两个哪一个一年不挨个三次五次的打?挨骂更是家常便饭,有时候被骂的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哪炉香又烧歪了。

祖禅说:“晚上我不吃了,我睡觉了,别叫我。”自己拽开被子胡乱的往身上一搭就开始睡,连衣服也不脱。富本娘不敢说什么,看男人睡着了,她把大门锁上,想去立本家想劝儿子放弃去东北的念头。

富本不在,和立本俩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富本娘就在隋氏面前诉苦。隋氏只能劝妯娌说:“大嫂,既然我大哥都决定了的事,你再哭也改变不了。咱们家就这样,什么事都由不得咱女人们说话。不过富本这事,应该也不是啥坏事。当时收到他大姑父信的时候,立本他爹就说,要是立本够岁数就让他去,也不图他能混个什么官,锻炼一下他也好。保国是真动心了要去,只是他娘那个样子他不敢回去说。”

富本娘说:“还说呢,富本就是被保国撺掇的才要去的,也不知道保国给富本灌了什么迷魂汤,下午等我从这家去的时候人家都说好了。我不知道保国是好意还是歹意,他自己不去还楞把富本给戳弄出去了。”

“哎呀,大嫂,看来你也是真被气糊涂了,人家保国能安什么心?富本混好了他能赚到什么便宜?不是我说,别看保国岁数小,他的见识就是咱家有些大人都不如他,就凭俺公公那么看重他就知道了。保国也是你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看他?我敢说富本走了以后每十天来一趟的事他会坚持到富本回来你信不信?说实话我知道恁家俺大哥看不上他,不过恁怎么看是恁的事,俺不管,俺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将心换心,你要真心拿他好以后必定有回报。”隋氏对大嫂的话也有些意见了。

没多一会,天也就黑下来了,青鸾过来叫大娘一家去帮着吃中午招待客人剩下的菜底子,一看富本娘也在就叫她也一起去。

富本娘说:“你们吃吧,我中午吃的多,现在不饿,恁大爹在家睡觉呢,我得回家看看,不然睁开眼要吃要喝的发现我不在又该发火骂人了。”

送走了富本娘,隋氏领着五岁的闺女青秀和青鸾一起过去吃饭,到那一看自己男人和富本立本都在这呢,她笑着说:“恁爷们就是属馋猫的,有好吃的老早就跑来了,撇下俺娘们在家痴死等家雀。向本呢?又去他爷爷那里了?”

祖兴笑着说:“我也刚来好不好,你看这酒还在盅子里没动呢。”

祖旺对隋氏开玩笑说:“大嫂,俺大哥说来,你不来他今晚都不敢端盅子,快坐下吧,就等恁两个了。向本在爹那里不过来吃。”

青鸾说:“富本家俺大娘也在,我叫她她不来,说俺大爹在家睡觉怕他醒了看不到她挨骂,吓得回去了。说不好听的,俺真看不惯咱家这些大男人的脾气。爹,也包括恁昂,都这个岁数了就不能都跟咱家俺大爹学着点?俺大娘从进了这个门我没听说她挨打,恁再数数,剩下的这些大娘婶子的,哪个没挨揍?”

祖旺嘿嘿笑着说:“嫚,你先别说俺好不好,你能保证保国不揍你就行了,咱先说下啊,以后不管恁两个谁对谁错,挨了揍不准回来说,说了我也不管。”

青鸾鼻子一哼道:“我要是没有错保国也不会打我,小错他也不敢打,大错我也不会犯。恁放心,他真要敢打我我肯定不回来搬兵就是了。”

隋氏说:“我现在就敢保证人家保国以后不会动咱鸾一指头,这孩子我一眼能看到底,谁敢和我打赌不?”

立本说:“我哥敢打我姐,我就去砸烂他家的锅。”

郑氏被立本这句话给逗笑了,说:“你砸的也是恁姐姐家的锅,恐怕还没等保国怎么样呢,你姐又为心痛那口锅掉过头来打你了。你怎么不说帮着你姐打保国?”

立本说:“保国是我哥我不敢打,再说了他是我姐的小女婿,我打我哥我姐还不更得揍死我?”

嬉闹了一会,祖旺说:“好了,不说了,那是恁年轻人的事,恁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恁谁打了谁我也不管。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祖旺问富本:“富本,恁爹回去没和你说上恁大姑那上学的事?”

富本说:“说了,我答应他我去。俺娘过来找我肯定是劝我别去的。”

祖旺说:“嘿嘿,臭小子,看来是真长大了,懂事了,你舍得恁这帮小兄弟?”

富本说:“好歹就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我在城里上学不也两年了吗?风快。”

青鸾说:“富本本来也不想去,他是被保国劝的,不然今晚上俺大爹肯定又得把家里吵得鸡飞狗跳的,弄不好富本还要挨一顿。”

祖兴看着富本说:“我说你小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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