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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刽子手

余立雄的车没敢去团部而是直奔营房,隔几百米呢他的车就被逼停,他只能下车在卫兵的保护下往营房里挤,快到门口时被一群苦主拦住要个说法。在这个节点余立雄也不敢犯浑,他知道一言不对就有可能被这些愤怒到眼珠子都发红了乡民撕成碎片。他只得小心的赔着不是,说一切等他进去调查清楚后他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正好医护所那边有个村民也跑过来找段盛开,让他出面去找部队的人要把伤者送医院。段盛开认得余立雄,他对被乡民拦着不放的余立雄说:“团座,我叫段盛开,今天的事情我不说一会也会有人告诉你。现在有六个被打伤的人还躺在医护所,大夫说必须要赶紧送到那家鬼子医院手术才行,我们不认识医院的人,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请团座想个办法,救一救这些无辜的乡亲们。”

余立雄听出了段盛开话里有话的讥讽,为求尽快脱身,他装的一副有担当的样子顺带解释了一下说:“那是日本人开的医院,但不是鬼子部队医院,谁都可以进去的,钱的事我们负责,我这就让司机和何副官把伤号送过去。”不待段盛开再说什么,他急忙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何副官,你不用管我了,赶紧到医护所把受伤的老乡送到医院去,一切开支都挂到我的账上。注意,一车拉不下就先送重伤员,若是半路上有什么闪失我就毙了你,快去吧。”

余立雄做足了文章后,对段盛开和围观的老百姓说:“兄弟们,父老乡亲们。我一听家里出事了我就赶紧从医院跑回来了,你们光这样堵着门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你们得让我进去,不然我怎么去找出凶手给各位讨还公道呢?是不是?刚才你们应该也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我已经让人护送伤者去医院了。”

段盛开知道拦下余立雄也没用,得到柴金胜的暗示后,他主动站出来说:“乡亲们,我们团座说的没错,咱这样堵着门也没用,请大家让一下,让团座进去调查,我相信我们团座不会偏袒下属,他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余立雄看人群在窃窃私语中开始松动,有些疑惑又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段盛开。他对段盛开说:“兄弟,你跟我进去做见证,看我会不会徇私枉法。”说完都来不及再装,快步从缝隙里进了营房,段盛开和朱立福说了几句什么也紧紧跟了进去。

丁彦文好容易盼回了余立雄,看到余立雄进来急忙站起来迎上去,刚叫了一声:“大哥。”就被余立雄用眼色止住,余立雄挥手就是一个嘴巴呼了上去,怒骂:“打死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我就去输个液的空档你就给我捅出这么大一漏子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他妈若没有个正当理由我就把你交出去平息民愤。”

丁彦文捂着脸说:“团座,是这样的,有个叫马驹子的老民团是被八路放回来的,他鼓动下面的兄弟不服从命令还扬言要去投靠八路,为了以正视听,我就把他们绑在操场上示众。马驹子的父母不听劝阻,执意要冲进操场救下马驹子,一个兄弟拉住老太太的同时用力大了些,老太太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了另一个兄弟的刺刀上。这位兄弟也在场陪绑,他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段盛开看都没看丁彦文,直接对余立雄说:“团座,丁副座说的都是一面之词,首先说马驹子要鼓动人投靠八路是没有的事,我们是抗命了不假,但要请丁副座说清楚我们抗的什么命,原先说交了十个大洋就可以既往不咎的,为了活下去我们认了,谁让黄智仁和马家爷们抛下兄弟们自己跑了呢?这前脚刚交完,您丁副座又逼迫我们交钱,前面那十个大洋哪家不是东凑西借的?您再催缴这十个大洋,这还让不让兄弟们有活路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就说我,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凑不齐这十个大洋了。兄弟们发句牢骚就认定我们要投八路?真要想投八路我们还回来干嘛?马驹子他娘即使如丁副座所说是误伤,那后来的那两死六伤又怎么解释?”

面对外面上千个围在门口的村民,丁彦文自知理亏,也不敢和段盛开硬顶,他只得说:“那个拽老太太的当场就被打死了,我是怕老百姓冲击营房,只好让兄弟们做做样子挡住他们,我真的是下令朝天开枪的,或许是流弹误伤了他们。”

余立雄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丁彦文没敢躲。余立雄陪着笑脸对段盛开说:“兄弟,照这么说,那个马老太太的死的确不是老丁故意的,你也是部队上的人,你应该体谅部队的难处,还望兄弟能出去和乡亲们解释一下,一切都是误会。老丁有责任,这个我自会按照军法处理他,你让大家先都散了吧,该治伤的治伤,该下葬的下葬,一切费用都由部队来出。兄弟,哥哥求你了,这事无论如何你都得帮忙。”

段盛开自然知道在这里他得不到什么满意的答复,余立雄和他的三个营长也是八拜之交,他不会真的就把丁彦文给交出去的。段盛开对余立雄说:“团座,我真的张不开这个嘴,看在团座抬举我的份上我去试试吧,但我不敢保证他们能听我的。”

没一会,段盛开满脸是血的跑了回来,他和余立雄说:“团座,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肯听我的,骂我吃里扒外还把我也揍了一顿。”

余立雄本就没指望段盛开会把人劝走,一看他被打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他看向丁彦文。丁彦文吓了一跳,一脸惶恐的看着余立雄,他还以为余立雄想把他交出去平息众怒呢。余立雄没有理会丁彦文的失态,抓起电话想让二连和就近的三营派出接应部队,做好应付事态恶化的准备。等他发现电话已被切断,这下余立雄也跟着害怕了,一般老百姓想不到要掐断电话,他怀疑外面的局势已经被共C党的人操控了。这要是等到晚上老百姓领着八路过来打进来,就凭自己手里这点人难保不被全部干掉。一念至此,余立雄的汗珠子都下来了。

余立雄强颜欢笑的对段盛开时:“兄弟,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啊,你去告诉桃园的二连让他们赶紧过来维持秩序。你别误会,我是不会把枪口对向乡亲们的,我只是担心万一二连的兄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得知团部被包围了他们一定会过来救援,若是没有人传达消息,再发生更大的误会可就真没法收拾了。”

段盛开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去了。他和外面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余立雄说的去做。院后庄就在棘洪滩北边三里地不到,其中一个死者王为正是院后庄村的,他儿子王启修也是被绑在操场上的人之一。王启修的本家哥哥王平修是中G地下党员,也是这一带的D支部书记。

柴金胜和王平修还有他的小组成员都在现场,开始王平修不同意让段盛开去通知敌人的二连过来增援。权衡之下,还是柴金胜说:“不行,咱的部队不在这里,没有部队做后援,咱们人再多也没用,所以目前只能文攻绝不能武斗。咱不能让乡亲们仅靠血肉之躯来抗击残暴的敌人。老段说的没错,一旦敌人闻讯赶来,搞不好就会造成更大的流血牺牲。”

段盛开说:“桃园离这不到二十里,我估计桃园的敌人应该有所耳闻了,说不定他们已经着手行动了呢,我这有余立雄的手令,这也是唯一能阻止敌人援兵强行进入棘洪滩的东西。朱立福已经带人向崂山魏长峰报信去了,我想天黑之前魏长峰那边应该有所动作。”

桃园的敌人得到团部被围的消息已经是下午三点之后了,连长矫泓东是丁彦文的表弟,开始发现电话打不出去,他还以为是线路发生了故障,派出的维修人员很快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告诉他团部被包围的消息。这个报告吓了他一跳,连派出几波人出来打探消息。终于搞清了这不是八路的军事行动,他的心略微踏实了些,为了以防不测他还是把部队集合了起来,准备等到四点还不见团部有什么指示的话,他就带人打进去接应他的表哥。

还好,段盛开在半路上拦住了带队跑步过来的矫泓东,矫泓东接过段盛开交给他的团座手令,看了一眼,命令部队停了下来。余立雄说的很详细,为了不给现场的人造成更大的误会,他让矫泓东把部队带到棘洪滩村外等候消息,若没有听到枪声就不必进村,若是有枪声说明里面已经控制不住了,命他全力配合里面的人杀开血路往第三营方向靠拢。

朱立福根据段盛开的交代,离开了营房绕到马家的马厩牵出马来直奔崂山,只是他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段盛开为什么不让他去找自己的队伍,而是去找魏长峰这个名义上的副师长。段盛开这样做是有根据的,就在魏长峰换防过来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庞金龙就派人来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段盛开和柴金胜。

保国曾在富本回来之前就曾多次游走于半岛周边,在桃村也和魏长峰接触过几次,因为年轻时魏长峰受过刘家恩惠,他对保国还是非常热情的,当初虽然不同意和保国他们联合,但他也向保国保证过他绝不会投降日本人。后来富本又回来了,一来是他们原本就是一起的,二来富本也是刘家人,他认为要说报恩也就不必分具体是谁了,反正他们都是刘家的。魏长峰被富本收编之后,保国曾派丰收又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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