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卑职谢公公赏。”董天成为自己拿钱寻了一个特别高大上的理由。
“谢我作甚？这是人家贼人收买你的钱财，自然是要交给你的。”刘公公没有领董天成的这个情。
这一刻。
刘公公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晓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假如董天成投靠了贼人，自不会与自己说他被贼人收买及拿了贼人五万两银子定金的事情，且还将这五万两银子的定金上交给自己。
虽说董天成钱交公，看着有些心不诚。
但最起码人家的这个态度，值得赞赏。
这说明董天成根本没有背叛自己，否则董天成便不会与自己说这些事情，除了不会说，还会明里暗里的为那贼人做事。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刘公公，也以玩笑版的口吻朝着董天成道：“天成，人家既然收买了你，你就得为人家做事，说，贼人什么时候让你取我刘瑾的人头？”
“公公，他们并不是要您的人头，而是要卑职充当线鬼，潜伏在公公身前，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十五日之后，与城中佛笑楼中相会，由卑职向他们汇报公公您的一举一动。”董天成一口气，将事情的后半段全都交代了个清楚。
“佛笑楼？”刘公公贵人多忘事的喃喃了一句，“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公公，您忘记了，上次行刺公公，被公公率众绞杀的那伙贼人，就是佛笑楼的。”董天成给刘公公脸上贴了些金。
“天成，你不说，咱家还忘记了，这伙贼人选择佛笑楼接头，莫不是与佛笑楼那伙贼人有牵？我记得佛笑楼事后就被封了。”刘公公给了一种假设。
这种假设，是刘公公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因为这一幕，意味着刘公公皇宫之中的仇人与刘公公江湖中的仇人结盟了，双方结盟，根本就是一个一加一大于二的概念。
江湖中的那些草莽，刘公公并不放在心中，一帮乌合之众，随手就可灭之。刘公公在乎的，是皇宫之中的仇人。皇宫中讨生活，自身实力是一方面，官家崇信又是一方面。这两方面，刘公公自信不逊旁人，所以自然也是不惧怕皇宫中的那些仇人的。可要是皇宫中的仇人与江湖中的草莽结盟，一起对付自己，刘公公就有些头大了。
刘公公还没有那么大的自信，可以将皇宫中的对头及江湖中的草寇一起绞杀。
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本是。
所以才会如此担忧。
面刘公公面泛担忧之色，董天成心里暗暗的好笑了一番，他决定再添把柴。
于是。
董天成嘴一张，把与自己见面，用钱收买自己的那个贼人的真实身份，说给了刘公公听，“公公，昨天行刺您，晚上又收买卑职的那伙贼人，跟佛笑楼被杀的那伙贼人有没有牵挂，卑职不知道，但卑职清楚，收买卑职的那个贼人，与公公您一样，都是来自皇宫大内。”
他相信自己的这句话，会令刘公公产生别得想法。
确实。
董天成的这句话，还真的令刘公公心中有了其他的认知。
这个认知不是旁的。
那时刘公公越发的为自己担心起来，越发的觉得皇宫中的那些对头与江湖中的那帮草莽乌合之众给勾结在了一起，为的就是要自己的项上人头。
“哼。”刘公公冷哼了一声，又像是对自己说，又像说给董天成般的喃喃道：“咱家的这颗项上人头，就这么惹他们稀罕？”
“公公，您放心，卑职这就带人将佛笑楼给平了。”董天成作势就要往出走。
“回来。”刘公公吼了一句。
“公公，您别担心，卑职保证将佛笑楼掀个地朝天，一定将那伙害你的贼人给揪出来。”董天成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包大揽道。
董天成确信，自己即便这么说，刘公公也不会让自己去平佛笑楼的。
刘公公不是笨人。
知道留着佛笑楼，比铲平佛笑楼有更大的好处。
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董天成知道，刘公公更是明白，所以刘公公肯定会拦住董天成的。
明知道刘公公不同意，董天成却还这么说，是他为了向刘公公表示自己的衷心，同时给刘公公一种自己为刘公公上刀山下火海的印象。
如董天成心里预料的那般，刘公公果真拦住了董天成铲平佛笑楼的行为，“天成，别鲁莽行事，佛笑楼留着，有大用处。”
“请公公明示。”董天成适当的装了一下糊涂，给了刘公公几分面子。
“天成，放长线，钓大鱼。”
“天成鲁莽。”董天成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佛笑楼留着，会有大用处的。”刘公公伸手拍了拍董天成的肩膀。
“公公，那我今后该怎么办？”董天成向着刘公公请示道。
“钱照收，饭够吃，该干嘛，还干嘛。”刘公公叮嘱道：“十五日后，你去佛笑楼与那贼人会面，回来后，将会面的情况说与我听。”
“是。”董天成领命。
“天成，咱家也不能让你白忙活，不然显得咱家小气，这五百两金子，算是咱家给你的活动经费。天成，莫要嫌少，事成之后，咱家带你去见官家，然后让官家赏赐你个官职。”刘公公挥手，站在一旁的小桂子，忙端来了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黄灿灿的五十锭金子。
金光四射的金子。
让董天成不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金子。
“谢公公赏赐，公公，天成无事就告退了。”董天成高举双手的将端着金子的盘子接过，然后在刘公公应允声中，弯腰躬身后退着走了出去。
出得大帐。
董天成转手便将刘公公赏赐他的五百两金子，赏赐给了军营中的一干士兵。
他要学韦小宝。
挥金如土的来收买人心。
不然将来张君宝杀来，自己武功不敌的时候，手下的一干士兵如何肯拼命的救护自己？
钱重要。
命更重要。
两个选择中，董天成自然选择后者。
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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