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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熟练啊!?
我的周围有透明的墙壁。
从很久以前我就有这样的感觉。
我能从墙壁里看见外界的模样,尽管被墙壁所阻隔,内心感受到的痛苦依然相同。外界那如同外露的内脏般生气盎然的模样依然没变。墙壁里只有我一人,不过并没有人会靠近这片墙,所以墙壁内外并无大大差异。
我像是在进行某种观察般,静静远眺著墙外的动静。
我观察和我很像的对象,伸出手随意地伤害某样东西。我静静看著外界时而发生的惨铲,事不开己地从旁观察,点头称是。
这片透明之墙永远不会崩坏。就算能够邀请某人进来这里,墙壁本身也绝对不会消失。
而且,根本不会有人造访这里,我也不能邀靖别人进来。
我并不奢望能和其他人一样幸福,幸福对我而言太奢侈。
人类不可能要一个像我这么差劲的人。
透明之墙非常厚实,让我永远是法离开。
这里离什么都太过遥远,只有无尽的孤独。
幸好墙内适合生存。
水缸里的我只是毫无意义地重复著呼吸的动作。
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十分足够了啊。
长久以来,我一直、一直……
如此深信不疑。
* * *
张开眼睛之后,看见白色的天花板。
不知为何,视线有点模糊,左手像是化成炙热的肉块般疼痛不已。
我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再次昏迷,同时努力回想这是什么地方。
我记得发现旋花的尸体之后,跟著雄介出发前往他家的事。
雄介睡得很熟,闹钟没响之前不会醒来。应该还有时间。
左手边的墙壁上画著牵牛花,那是旋花与雄介所留下的幸福回忆。
不需要深究何谓幸福的定义,我认为对雄介而言,他也曾经拥有过觉得活著真好的美好日子。当他醒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这么告诉他。
久久津和舞姬应该还在房子里,时间似乎在我醒来之前静止不动。
我放心地吐出一口气,甜美的疲劳包围全身,但是又觉得好想吐。
——————根本不可能。
这一瞬间我自甜美的梦境中醒来,掀开棉被想站起来。
但是床架却发出刺耳的声音,不知为何,我整个人被固定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谁绑住我啊!混蛋!」
每次挣扎全身就感到剧烈疼痛,还以为骨头被我弄碎了。
但是我不理会疼痛,继续挣扎著想站起来。这时头上传来冷静的说话声。
「冷静点。你想弄坏床架吗?」
香甜气味充斥鼻腔,我忍不住张大双眼。
站在枕边的茧墨歪著头看我。她头上的黑百合发饰轻轻晃动,穿著一身像是丧服,设计华丽的洋装。肌肤在精致的黑色蕾丝衬托下更显白皙。
——————喀!
她咬下一片巧克力,碎片就这样掉在我脸上。
「小茧,那个事件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绑住我?快松开绳子好吗?再怎样也不该把我绑起来啊……可恶,绳子解不开!」
「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点。别再挣扎了。因为你这样所以我才把你绑起来。」
茧墨佣懒地回答。我重新观察著茧墨,忍不住诧异地张大双眼。
在舞姬家时,站在夕阳下的她穿著的衣服和现在这套完全不同。视线的角落还有一扇窗户。一轮皎洁明月挂在窗外漆黑的夜空,苍白月光映照在白色墙壁上。
距离记忆中的光景已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
「你找我一起到医院关心舞姬的伤势,然后在舞姬动手术的期间因为失血与疲劳过度而昏倒。意识不清醒的你却在医院大吵大闹,护士逼不得已只好将你捆绑起来。你一直挣扎著要起来是想去哪里?」
茧墨弯起嘴角,像是嘲讽我般微笑著。我讶异地张大嘴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终于想起来在舞姬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舞姬失去了双脚,久久津因此萌生杀意。
雄介则留下犹如遗书的讯息后消失。
我不知道雄介会去哪里,就算我想找他也毫无头绪。
「本来我已经回家,替舞姬开刀的医生打电话给我,我才再度来到医院。你醒来的正是时候。看样子你大概也无性命之虞,太好了。」
我看著自己的左手,被锁链贯穿的手掌包裹著厚厚的绷带。身上的伤都已经治疗完毕,手上打著点滴。不过,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一个人决心赴死,一个人受了伤,还有一个因愤怒而发狂的人。
只有我安安稳稳地沉睡至此时此刻。
「小茧,舞姬的手术结果如何?久久津现在在哪里?」
「舞姬的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脚的伤势太严重无法接回,已经切除,但目前还不能进去探望,久久津君则在加护病房外面守候著。这栋大楼没有其他住院的患者,可能会让舞姬在加护病房待久一点,稍后再换到单人病房。」
我用力咬著嘴唇,想起舞姬将枪口抵在胸口,优雅朝我行礼的模样。
——————唐缲舞姬,要出发去赴死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原则,她决定被杀死。但是,久久津的怒火难以平息,他打算杀了雄介。事情演变至最糟糕的地步。我该怎么办?
在我思考的同时,无力感烧灼著胃部,然后我得到了结论。
我在这件事上完全束手妩策。
面对重要的人被伤害而产生的愤怒,我这个第三者无从置喙。
对此我早已有所领悟。此刻脑海里浮现旋花上吊自杀时的身影。
在半空中摇曳著的尸体令人作呕,为了掩饰心中的厌恶感,我不断地重复著。
人的死去让人难过。人的死去让人哀伤。人的死去让人痛苦。
我用事不关己的态度来理解旋花的死亡。
我误以为能了解雄介的悲伤与痛苦。
但其实我根本从未了解过,一丁点也没有。
「如果我能由衷地伤心哭泣的话……」
如果我能打从心底为了旋花的死而悲伤的话。
「那么是否就能够阻止雄介,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空虚的呢喃回响著,即陡真的将疑问说出口,但其实我自己也明白,这根本是毫无意义的问题。
茧墨吃著松露巧克力,她张开口,甘甜的气味自她口中飘散过来。
「——————你设定的前提本身听起来就十分傲慢吶,小田桐君。」
她说得没错。但是我还是止不住脑中的幻想。我不知道失去旋花有多痛苦,不是当事人的我很难阻止雄介。
她的死去让人难过。她的死去让人哀伤。她的死去让人痛苦。
想起雄介离开家之后,因为旋花之死而引发的一连串事件,我忍不住流下泪水。
但是,我至今依然无法由衷哀悼旋花的死。
她的死带来各式各样的悲剧,光是要让自己单纯地接受旋花的死,就已经花去太多时间。她的死被其他悲剧所掩盖,让我无法单纯地将焦点放在她的离去。
旋花的死犹如花瓣般被埋藏起来。
我也永远无法理解雄介心中的伤痛。
「请停下无谓的幻想。讨论假设的话题于事无补。你不能否定自己的人格。就算你能够回到过去,刻意让自己感到悲伤,那也依然不算是打从心底为了旋花的死而哭泣啊。」
——————喀!
茧墨说话的语气不带有温度,她态度淡然地继续吃著巧克力。
我看著天花板,心中反刍著她所说的话。泪水自然溢出,让视线一片模糊。但是这些眼泪并非为了别人而流,是为了我自己。
——————这是我唯一能承认的事实。
「不论是叹息或懊悔,都是身为人类的你的一部分。」
有时候即使回到过去,人仍然无法改变曾经存在过的轨迹。
茧墨说得没错,我根本无法自我逃避。
后悔已经不具备任何意义,剩下的就只有该如何选择的问题。
我该放下这一切,还是该继续茫然挣扎?
我再次动手,试图挣脱身上的约束带。茧墨看著我跟约束带搏斗,一边吃完手上的巧克力。她默默地按下护士铃。
接著她头也不回地交代前来的护士。
「他醒了,请帮他松绑。」
「可是,点滴还没打完……」
「别担心,他不会再无意识地暴冲了。我不想被他一直吵著要松绑,很麻烦。若松绑之后他要昏倒或是弄伤自己,就让他自己负责。你就随他去吧。」
茧墨耸了耸肩。护士替我松开约束带,我带著点滴走到走廊上。可能医院帮我输过血,稍稍改善了原本严重的贫血。昏暗的走廊空无一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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