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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聊聊有关拿白老鼠做实验的事。
你将老鼠放进迷宫之中,看老鼠是否能选择正确的路,走到外面。
这迷宫有死路,也设了陷阱。对老鼠而言,迷宫是个危险的地方。它不断地尝试错误,最终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但是即使它逃出迷宫也得不到任何称赞。老鼠极难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必须特别注意老鼠因压力而造成的自残行为。
迷宫折磨著老鼠。一如人生总是无情地对待著每一个人。
即使老鼠能够抵达终点,也没有人能保证这对老鼠而言算是幸或不幸。
然而,你是如此温柔。
圣女般的你也如神一般宽大。
身为观察者的你不吝给老鼠机会。你抓著它的背稍稍放回之前的位置,老鼠因而安心地继续走下去。当老鼠失败时,你总是重复著这样的动作。
可惜的是,人类的心胸并没有那么宽大。
你迟早有一天会感到厌烦,大家总有一天都会感到厌烦。
何况,一直盯著老鼠跑来跑去——说极端一些,真的很无聊。
所以我想要先发表这番宣言。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人类的一生也是如此。
这是很差劲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说穿了,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 * *
门一打开,飘散出甘甜的空气。巧克力的浓郁香气烧灼著我的肺部。
我咳了几声,反手关上房门。眼前是昏暗的走廊。
开著空调的室内一如往常,欠缺现实感。
与旋花的死有关的事件发生当时,我几乎没有来过事务所。每吸进一口甜美的空气都让我感到熟悉,同时又彷佛来到一个十足陌生的地方。
茧墨的房间像是一个甜点盒。
不像存在于现实的地方。
我就这么傻傻地站在走廊,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无聊幻想。
茧墨不悦地呼唤著我的名字。
「你在做什么,小田桐君?毫无意义地呆立在走廊让人觉得不舒服。要进来就快点进来。」
「好、好,我知道了。小茧。」
「没人教过你,『好』只要说一次就够了?」
我不理会她的讽刺径自走著,走进客厅之后,出现刺眼的灯光。
茧墨躺在皮沙发上,猫咪似的眼睛对牢我。
她被堆积如山的缎带与包装纸所淹没。
黑色的躯体沉入轻薄的纸张堆里,无力摆放著的脚尖缠绕著红色缎带。她悠闲地晃动双腿并叹息。
茧墨今天也穿了一套媲美礼服的洋装。豪华的公主袖设计与华丽的蝴蝶结领带相映成趣,宛如自绘画中走出来的中古世纪公主。
可惜这位公主摆出臭脸,浪费了一身奢华的装扮。
我出院后经过了好几天,把从人口贩子家拿到的骸骨放回公寓。住院期间一直陪伴我的白雪也已经回水无濑家。
最后的最后依然是白雪拯救了我,对她充满无限感激。
久久津也跟著舞姬回家了。他们说要找时间促膝长谈。
我还听说菱神又进行了一次手术。手术过后他的精神状况稳定许多。
雄介因疲劳而住院,但是他比我更早出院。他目前租了间公寓一个人生活,同时定期前往茧墨家的医院接受心理谘询。
现在雄介那里共有三个骸骨。朝子与小秋,还有旋花。
人死不能复生。尽管雄介难以忘记伤痛,他仍想尽办法活下去。
怨恨的人与被怨恨的人,憎恶的人与被拯救的人。
冤冤相报的恶性循环终于结束,大家都回归平常的生活。
我也重新回到茧墨的事务所,只有茧墨仍不停地发出叹息。
她无法忍受无聊,总是因此烦恼不已。
雄介的事件也无法让她获得任何娱乐效果,因此她的焦虑已经濒临爆炸边缘。
但我不得不说,渴望发生悲惨事件这个想法本身就很没人性。我不想看她啃巧克力,只好转头眺望窗外。十二月即将结束,寒风吹拂著樱花的枝树。
今天也满冷的,可能会下雪。
只有这个房间被寒冬所遗忘。
「小茧,要不要到外面走走?呼吸到冰冷的空气,大脑也能清醒许多。这里的甜腻空气让你的身体更不舒服了吧?」
「我说小田桐君,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说,好像我中了巧克力毒。你可能觉得没那么严重,但无聊真的会杀死人。它会慢慢抽乾你的血液。」
「小茧,虽然你那样宣称,但是实际上人并不会死于无聊。我已经说到口水都乾了,你再不找一些除了委托以外的娱乐,迟早会痴呆。」
我一边回答一边捡起包装纸,把上头的金色缎带卷在手指后拉出来。
我看著戴著皮手套的左手,感觉有些不对。我打开手掌又握起拳头,然后歪著头。
每次看著左手,不祥的预感就浮上心头.不知为何。
不对劲。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是哪边不太对劲。
我忍不住摸著左手手掌,电铃正好响起。茧墨慢慢张开双眼。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我叹息并站了起来。
事务所定期有访客到来,好像在嘲笑我的愿望。
茧墨殷殷期盼著的事件终于出现。
* * *
「我是听大学的朋友说的……真的是这里没错吗?」
女客人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她有一头咖啡色卷发,美丽的脸庞写满疑惑与好奇。她端起红茶茶杯一饮而尽。
杯子上残留粉色唇印,她手上的橘色指彩发出低调光芒。
她的模样没有任何不祥的影子。茧墨斜眼看著我。
我来翻译一下她的视线,她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迷路才跑进来的吗?
「如果你听到的传说是关于茧墨灵能侦探事务所,那么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地方。请问今天来访的目的是什么?」
「咦?真的是这里吗?太棒了。真的有这种东西,好像在拍连续剧。对了,你们会不会随便坑委托费啊?要是漫天喊价我可受不了喔。」
「关于委托费……还没听完委托的内容之前,我们没有办法报价。」
她的注视让我有点畏惧,不过我还是这么回答了她。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委托费如何计算。曾经寄过请款单给客人,但是我不知道请款单上的金额是多少。还过过来委托的客人后来过世的情形。
茧墨不需要靠委托费过活,我拿的薪水也不多。她很显然是凭感觉在收费。
「哦——所以只是找你们商量的话就不收钱啰?太棒了,你们比律师有良心。」
女客人喜不自胜。茧墨则与她完全相反,眉毛紧蹙至极限。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把客人轰出去,所以我赶快催促客人继续说下去。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先告诉我委托的内容?」
「对喔!不好意思。呃——我啊,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喔。」
她一派轻松地说著。茧墨发出叹息,听得出她深感失望。
女客人并不理会茧墨,脸庞因恐惧而渐渐蒙上阴影,硕大的胸部随动作而摇晃,沉痛地诉说自身遭遇。
「我看见朋友家的鱼缸里有一只手。」
我吓死了,好恐怖喔。那到底是什么啊。
我被她搞迷糊了。虽然说出口的内容很离奇,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平淡。
脑海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诡异的光景。一只被切断的手掌沉入鱼缸之中。
暗红色的断面没有连在人体上。
——————她朋友是不是犯了什么法?
若是没有人动手切除,手掌不会无缘无故自己脱离身体。
「我第一次看见那只手是一个礼拜前的事。」
她以轻松的口吻继续描迤著奇妙的故事。
一个礼拜前,她在朋友家看见鱼缸里有一只手。
当时她非常惊讶,没有跟朋友说一声就逃出那里。但是,后来她觉得自己或许看错了,决定再去朋友家看看。结果鱼缸里果然空无一物,朋友的态度也很自然。
「我鼓起勇气问他手掌的事,他说鱼缸本来就没有东西。我听了不以为意,正想回家的时候……」
回家之前,她又去鱼缸那里确认一次。结果手掌再次出现。
她吓得赶紧询问朋友,朋友似乎也很意外。他们试图拿出那只手掌,可是却碰不到它。试了好几次,他们的手都直接穿过白色的手掌。
鱼缸里的手掌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
那只幻影之手现在依然沉在鱼缸底部。
「就在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听说了你们事务所的事,希望你们帮忙驱邪一下。」
她抬眼望著我,我不知道她听了哪些关于我们事务所的事,不过她似乎不想主动提出委托的要求,反而希望我们自己开口说要帮她搞定。我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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