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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上 【第七章】

浅岸从大手町开车全速驶向新宿方向。因为并不是接到警用无线电的紧急通报,所以不能打开便衣车的闪灯。即使如此,在目前的状况下,应该不会有超速的问题。

况且,万一被交通大队逮到,只要说明情况,对方应该会放行。

虽然是非假日晚上,往新宿的车子却不少。早知道应该上高速公路。

他心里这么盘算着,瞥了一眼副手座上的惠子。惠子正偏着头,聚精会神地敲打着计算机。

「怎么了?」浅岸问。

「这太奇怪了。」惠子一边喃喃地说着计算数字,一边吐了一句,「绝对划不来。」

「什么划不来嘛?」

「就是假设这是一场诈骗案,歹徒根本没有赚到钱。像泽井先生那样的自营业者通常都会把之前的钱再加上赚到的钱放在歹徒面前,让歹徒再度翻倍,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

第二次和第三次时,许多人甚至去向金融业者借了钱,因为钱可以翻倍,很快就可以还钱了。

在这种情况下,歹徒如果不利用最后一次机会海捞一票,绝对会亏本。」

海捞一票。虽然她是大家闺秀,但毕竟是地方法院检察官的女儿,适应能力很强,用字遣词已经很有第一线刑警的味道了。离开百货公司后,开车前往「魔术广场」的途中,舛城说:她是地院检察官的女儿,只要在案子里打滚,很快就会崭露头角。

浅岸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现在看来,惠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很有警官的味道了。

「如果是这样,」浅岸打着方向盘,对惠子说:「现在在中野板上的集会,已经聚集了足够的资金了,足以让歹徒大赚一票。」

「但以简单的方法计算,歹徒已经在那些自营业者身上投资了八亿圆。这些自营业者如果不调度超过之前所赚的金额,歹徒就赚不到钱。而且,他们已经铺了那么久的线,至少也要赚一倍。」

「那些利欲薰心的自营业者一定会拚命筹钱。如果歹徒指定具体的金额,他们一定会乖乖筹齐。」

「我不这么认为,他们最多只会把赚的钱统统拿出来。」

惠子固执己见的态度让浅岸很不满,「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因为,好不容易才赚到这些钱,怎么可能去冒更大的风险?一定会从赚到的钱里拨一点出来投资。」

「你太天真了。」浅岸笑道。

「你没有赌博过吗?只要一赢钱,整个脑袋就空了,只剩下赢钱的感觉,即使已经把赢的钱全都吐了出来,仍然以为自己还在赢钱。人就是这样的。」

惠子生气地说:「我认为,公务员染指赌博这种事,最好不要轻易挂在嘴上。」

这个女人也太一板一眼了。浅岸叹着气反驳说:「虽然是赌博,但是经政府核准的地方。像是柏青哥、赛车或是赛马之类的。学生时代,谁没去打过柏青哥。」

「浅岸警部补,你打柏青哥是输还是赢?」

「整体来看,应该是赢吧。」浅岸在说话时,感受到惠子向他投以轻蔑的眼神,「至少,我这么告诉自己。不过其实应该是输钱吧。」

「真是靠不住。」惠子毫不客气地说,「搜查二课的人,金钱感觉怎么这么差?」

浅岸一脸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适合这个职务吗?」

「不,」惠子的声音很冷漠,「你至少顺利地把电视机和录影机装好了,还算是有派上用场。」

「你的兴趣就是吐别人的槽吗?」浅岸也还以颜色,「科搜研的女人到底就是不一样。即使被百货公司的魔术用品骗得团团转,金钱观念却很强,又能说会道的。」

惠子也不甘示弱,「是你先说铁环上有裂缝的。」

「对啊,我又没说错。」

「但你却被那个玩家的虚晃一招骗了,还以为他用了没有裂缝的铁环。如果你的观察够敏锐,怎么可能不看出端倪?」

「我又没说我的观察够敏锐?」

「但你的态度这么说了。」

「好了,好了,」浅岸觉得很烦,不想和她继续争论下去了,「我认输,你永远都是对的。」

惠子似乎对浅岸的这句话很不服气,最后还是撂下一句:「谁要你认输了。」

车内的斗嘴暂时平患了。随后,陷入了一阵沉默。

真受不了。浅岸踩着油门,在心里骂了一句。菜鸟的保母真不好当。

「难道是这里?」舛城听到自己喃喃的声音。

下计程车已经超过十分钟。第一次来银座的店时,即使知道地址,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

就连侦办经验丰富的舛城也不敢说对银座的所有地理位置都瞭若指掌。

银座不仅占地面积大,呈棋盘状的闹区看起来大同小异。虽然许多马路都是单行道,但总是呈慢性塞车状态。

迷路时,回到银座中央大道重新找是最好的方法,但这里到处都是餐厅,根本看不到像剧场的标的物。结果,只能在包括小巷子在内的马路上钻来钻去。

明治五年的一场大火后,银座变成了砖瓦街道。自从到达横滨港的进口食品,经由新桥与横滨之间的日本第一条铁路运到银座后,使银座的餐饮店林立。

因此,舛城以为剧场这种次文化设施都在远离新桥的地方,但这种猜测显然错了。

剧场入口在四丁目的木村屋总店附近,就在餐厅和文具店大楼之间的小巷子里。

严格说起来,是在更靠近那家远离闹区的「livehouse」入口的小巷子里,放着一块发出忧郁绿光的「银座爱波里剧场」的招牌,下面贴的那张出光玛丽的海报和在「魔术广场」看到的一样。小巷距离酒吧和酒店毗连的闹区很远,巷子里没有半个人影。隔壁餐厅丢出的垃圾发出阵阵恶臭。

垃圾丢弃站的网子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这些都是乌鸦的杰作。

城市里的乌鸦都很聪明,时下的乌鸦常常会几只聚在一起,联手扯开网子,从垃圾堆里寻找食物。

他走进昏暗的剧场入口,简直怀疑连聪明的城市乌鸦都很难找到这里。

这幢大楼已经相当老旧,壁纸很明显地已经换了好几次,天花板上的萤光灯也奄奄一息了。

他穿过与其说是通道,不如说是夹缝中的狭窄空间,来到一个小型电梯前。

这个电梯似乎是在大楼改建时装上去的,但也已经相当老旧了。

虽然贴着大型厂商的维修标志,但这种东西根本不可靠。

连大型公司如雪印、Duskin都会发生丑闻,日本企业根本不值得信赖,即使有维修,也不代表任何的品质保证。

但舛城看到门上贴着的手写标识后,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银座爱波里剧场,七楼。

他才不想白费力气地从这幢阴森大楼的楼梯,大汗淋漓地爬到七楼呢。

舛城在上升的箱型物中,度过了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震动,和像是金属切割般噪音的忧郁时间后,终于来到了七楼。令人惊讶的是,电梯门一开,眼前就是观众席。

只有三十个座位的观众席上空空荡荡,只有七、八个客人,而且,看起来像是一起来的。

他们围在观众席的前排,发出刺耳的狂笑声。舞台就像是脱衣秀表演场一样紧贴着观众席,几乎没有深度。灯光使用的是舞台布置业者俗称的「基础灯」,也就是灯光平均地照亮整个舞台,完全没有设置聚光灯。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站在舞台上,一手拿着麦克风说话,一边用手上的绳子表演着魔术。

他戴着看似在派对用品店员的金色领结,穿着夸张的金葱布料上衣,应该是串场的小丑。

「好,我现在要对这个绳结吹气,」男人突然闭口不语,拿着绳子的手也不安地动来动去,「咦,等一下。我可不可以重来?」

客人们笑弯了腰。白井,你忘了戴拇指套了吧?舞台上的男人尴尬地笑着回答,嗯,好像是。

观众席上更响起一阵爆笑,舛城却觉得无聊透了。

眼前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以为是在排练,但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台上的人不知道是出光玛丽的助演还是搭档,不仅表演失败了,面对客人的指正时,甚至缺少像样的答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大外行。

坐在观众席上的,应该也不是普通的观众,而是表演者的朋友吧。

没品的艺人和同夥之间的一唱一和持续上演着,舛城有一种想要塞住耳朵的冲动,连小时候看的野台戏都不至于这么糟糕。

「请问,」一个身穿西装的瘦个子男人走了过来,纳闷地问舛城:「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来看表演啊。」

舛城的回答让男人更加惊讶,「是谁介绍的吗?」

虽然是向一般民众公开售票的表演,但对方却格外警惕。舛城说:「我是看了魔术广场的海报。」

男人终于露出放心的表情。喔,原来是这样。然后,带舛城到电梯前的桌子,「一千两百圆。」

他从一叠几乎没有用过几张的票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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