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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他秀眉微微抬起,阖上的双眸睁开了一点,见是席温谦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子继续慵懒的趴着,闭上眼睛喃喃说道:“席小妞你这样的性子,以后怎么哪个男子被你看上真是倒大霉了。”他摸索着伸出手把桌上打转的酒葫芦给放正,又慢慢的把手放下颓废的躺着。忽然他全身汗毛竖起,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不妙。

我擦嘞。

这小妞暴脾气提着剑就上来直冲他命门,他详装害怕的样子抱着头躲窜,看着一剑指来,他侧身让剑尖离自己脸远点,左腿一步迈出把丢出的斗笠接过“嘻。”他嘴角上扬,绽开了个笑容,笑眯眯凑近席小妞的脸颊:“小妞,今儿吃啥。”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低头勾了勾那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妞下巴。

片刻旖旎温存并散抽身别了磨人徒儿,几番拖连叮嘱出门已是五更。温香软玉离怀更感夜风料峭打骨,马蹄疾走半日行路若飞直取大漠,玄色面衣染尘几经换更。

黄沙翻浪接天混地细尘蔽人眼目,独过孤村酒栈分毫未获,无法之下将此事暂压,临门远眺。远风起,驼铃声悠引愁绪三分难去,默立无言。

沙尘细密透入面衣引眸中不适只得抬手揉搓,抬首间远处异样醒目赤红悉入眼底,平添几分邪气诡谲。来此地本是秉承医者仁心助行漠之商,见异状已无不顾之理,当即动身驱骆驼前行。

半盏茶的空儿赶到那红袍人近前,看他独身行于大漠疑虑顿生停步不再上前,与他相离数步未下坐骑,轻扯乌纱拂面似黑云藏蔽冷峻眉眼。礼数非周,手按佩剑隐于斗篷仍现一线冷光,扬声仅为探询。

“叨扰。塞上风紧,在下孤行甚单,可否与阁下同行一路?”

那人僧人模样,一袭红衣原来只是袈裟。看到你眼神略带茫然。轻轻低头拜了拜。“施主自便就好。”

同行百步暗暗忖度心思百转面上不露半分,抬手扶正面衣余光一掠身侧僧人,开口问道。“我见高僧行路颇顺遂,想来对此地有些了解。不知近日大漠商队传闻,高僧知晓否。”

:他仍是一脸茫然模样。“施主抱歉,关于这些贫僧不甚了解。贫僧只是一路向西去尔。”“至于了解此地更是谈不上了,说来施主莫要笑话,按照贫僧出发前算好的日子来说,贫僧早该到了目的地才是。”那僧人摸了摸脑袋,腼腆笑笑。“不知为何,现在还一直在沙漠里绕圈子。”

“高僧欲往西方何处去?可否详谈?”敏锐捕捉他言中关键之处蹙眉追问,几番问答识得此人非恶者却难消防备,仍高居坐骑之上。“在下正为大漠怪奇之事而来,究根循底,望高僧不要怪罪。”

“姓陆的,起开,我这桌子用了上好的紫檀木,待客之物,莫叫你这泼皮无赖给污了根子。”

一剑插在她口中寸金难求的桌面上,席温谦冷笑一声,拽过斗笠便抛至一旁木架之上,一手捏住这人撩她下巴的猪蹄狠狠往反向一掰,那眼中狠劲瞧着是用了十成的力度。

“老娘今个儿就杀你祭酒,我倒看看,你是敢吃还是不敢吃。”

也莫怪她生气,这酒若说珍贵,倒也不尽然,只这席娘子酿酒之意,却是千金难买的可贵,心心念念之人尚未尝上一尝,却叫这泼皮捷步先登,叫她是如何不气?

握手作拳打向人腰腹,侧腿狠踢,是要将人狠揍一顿方消心头之怒。

“那知味便告退了。”垂眸轻叩首与茗君一齐退下,“呼,看来是有场风暴即将到来啊。这摊混水怕是不得不淌了,只是连累了茗君你。”驻步回眸,略有些抱歉地浅笑:“别遭了茗君你嫌弃啊。”

因着事关重大,是以日夜兼程与茗君来到了塞北,虽一路不至于风餐露宿,但长时间的颠簸与塞北日夜差异大的气候依旧让两个不胜武力的人有些风尘仆仆。

举目四望,满目苍凉的黄沙,到了夜晚,风声特别恐怖,那狂风能够卷起拳头大的碎石在风中飞沙走石。戈壁旁边的土崖在这种狂风亿万年的销蚀下,都变成了奇形怪状形同城堡般的巨石。到了夕阳将下之时,那如血水一般浓烈的色彩铺染在荒漠上,分外苍凉酷烈。

“被人洗劫后意识模糊。”真是个有意思的传闻,难怪最近塞北这条线进行总不顺利,本以为是手底下那几个又到了该敲打的时候,倒不知原是冤枉了他们。

倒也是歪打正着,左右来也是来了,不查点东西出来也对不住自己这一身的灰头土脸。

方要张口吩咐,迎面就是一阵热风夹杂着黄沙,话未出口已经是吞了半口沙子,晦气地呸了两口转了个身,指着村中方向

“那边去看看吧,这破地方风沙这么大,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住下来的。”

连日来入眼之处尽是一片金黄,再雄壮的风景也禁不住这般日日重复,呼吸当中带着灼热,即便习武之人的身子骨好过常人,内心却总有些烦躁,却更是憋了一股莫名的火在心头,不找出点什么东西还真就懒怠回转了。

先前的那个男子似乎还颇为好奇地开着门看你们,见你们又走过来,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夏时一向是个人精,眼风一扫已走了过去,满脸堆着客气的微笑:这位大叔是否知晓些什么?实不相瞒,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主子想要领略一番沙漠风光却不想迷了路,他好面子不能说破我们却不能强撑不是?有什么还望大叔及时告知,这点银两不成敬意,也算是咱有个眼缘。”说着递去不小的银子

男子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收下了银子。“请问公子是要往哪走呢,小的愿意吧知道的都说出来。”

夏时回头看了看自家主子,自家主子正在望落日。。。。“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该往哪走,大叔,要不都说道说道?”说罢又掏出几只新鲜水果,在这大漠当中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这些小东西,小孩子们爱吃的,放身边重的很,也一并给了大叔吧”

“好说,好说”笑容中带着惊喜的收下了。“公子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你不问我我跟你讲啥啊。}

虽得了一个名字,不过大漠茫茫,何处是自己的归宿。

自己从何而来已无从记起,自己去往何方也没有目的,举目四望,极目所至皆是茫茫黄沙。

似乎有人自远处走来,热浪滚滚,视线扭曲不定,不过确实是一个人,还有一匹骆驼。

为何会有人来这个大漠,难道是大漠马帮的人,不过这个地方除了自己一个身无分文的游人之外,也没什么金主啊。

等其走近发现是一女子,这就更是匪夷所思了。可以肯定这女子不是大漠马帮的人,更像是中原人士,而且也不是寻常人家,不论大家闺秀亦或小家碧玉,都不会独自一人骑着骆驼行走在沙漠里。

那就是武林人士了,是敌是友还不明朗。

听得她问自己名字,邀自己同行,便知道只是相逢一路人罢了。

“在下步六孤霄羽,请问姑娘是?”既如此,自己也不知该去何处,且随她去也行。

“我只喝了一小口你着什么急啊,小妞。”

他连连后退把自己的手挣脱开来,吃痛的在空中挥了挥,随后又一道拳风挥来,他见势脚尖着地向侧后方一退避开了这拳,只是看这架势怕是不被她捶上两捶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今天这口恶气他叹的太多了。又是一腿扫来。

“我说你今儿怎么如此暴躁呢。”

他没有再做反抗之举,顺势被她的扫堂腿踢翻在地,虽然用了巧劲抵掉一些气力,可还是吃痛的要紧。

“我说,我们俩从小到大的交情,你不会真因为这几两酒宰了我吧?”他警觉的从地上抬起脖子问道。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瞪着眼睛站起来,牲口也做不成人。”

席温谦啐了人一口,这嘴上口无遮拦,秦越没少训她,屡教不改当如是也?

“我为师父所酿,你喝这几口,你配吗姓陆的?”

被人这么一打断,气儿这才算消下不少,冷哼一声直起身来,慢条斯理扯过一旁的丝帕净手,又去合上了大开的房门,这小雨渐大,被这泼皮一打赖倒叫房中多了不少水汽,更觉烦闷,又是横了那人一眼,坐回椅上拿了一旁酒水解渴。

“师父出谷,我未曾寻得他,你到好,竟还挑着这时间来偷酒。”

“打死你还不至于,你要么上山给我摘草药,要么下地随我师父同去那塞北,他这人我晓得,惯是个烂好心的,这事儿一出,他也定是要去的。”

席温谦内心忧虑,医尘倾巢而出,谷内若无人可如何是好,此事摆明另有蹊跷,她真真是恨死了这人的一心热肠。

听到那女人的话不由得一阵惭愧,抱着拳将头深低。

自己这时怎么回事……

——抱歉这位姊姊,是在下失礼了。

——在下……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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