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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塔倒塌后过了几小时,时间来到正中午。
雷真瞥了一眼递至眼前的篮子,把脸往旁边别开。
“虽然你难得好意,但是免了。”
遭到他如此冷淡的拒绝,拥有珍珠色头发的少女——芙蕾全身石化了。
她抱在手上的篮子里装着宛如高级俱乐部菜单般豪华的三明治,随着她身们的颤抖而跳了一下。顺道一提,她丰满的胸部也跳了一下。
“反正你今天也是加了什么毒物进去吧?”
芙蕾将身体趴到与她一同前来的狼犬身上,潸潸啜泣起来。
“不要哭啊!该哭的人是我吧?”
“呜……因为雷真、不信任我……!”
“那是因为你平日的恶行恶状好吗?这是你的行为所累积下来的结果好吗?”
雷真想要对芙蕾说之以理,却突然从旁边“锵!”地出现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
夜夜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子。虽然她尝试要把雷真救出来,可是那把长剑深深抵住雷真的脖子,让夜夜不敢妄动。
在雷真的身边,出现了一具既像恶魔又像天使的异形机械人偶。它全身上下布满宛如刀刃般锐利的线条,那正是洛基的自动人偶—〡革鲁宾。
“……请问你这是在做什么,隔壁的洛基同学?”
“我为人既谦虚又宽容……但是,依然有三种无法原谅的人:命令我的家伙、反抗我的家伙、还有,惹老姊哭泣的混帐东西。”
“我才是被害者吧?你也想想每天都被喂食毒物的心情好吗!”
剑刃抵得更加深入,让雷真只能把话又吞进肚子里。
“——知道了啦!我吃总行了吧!”
伴随一阵齿轮声响,革鲁宾解除了对雷真的束缚。
芙蕾的红色眼眸满怀期待,将手上的篮子递向雷真。
夜夜的漆黑双眼则越来越黑暗,变得像是无底沼泽般,凝视着雷真。
而雷真则是抱着站上处刑台的心情,接过芙蕾手上的篮子。
“……你真的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芙蕾轻轻点了一下头。
“盐巴兰姆酒蝾螈干蝎子粉眼药水什么的都没有加吧?”
芙蕾又点了点头。
于是雷真做好觉悟,将松松绵绵的夹蛋三明治抓起来。
深呼吸之后,一口气咬了下去。
“——噗哇!”
味道苦到连舌头都麻痹了,喉咙也感到一阵灼热,雷真因此咳嗽了好一段时间。
接着他不发一语地瞪着芙蕾,让芙蕾只好哭丧着脸招认了:
“医学部的教授……给了我一些开发中的药物……”
“……什么样的药物?”
“可以提高牛或马的繁殖能力……”
“不要把那种东西加进去!再说,你刚刚是在骗我吗!”
“呜……我才、没有说谎。”
芙蕾抱着狼犬的脖子,难得态度强硬地否认了:
“以往都是在三明治的馅料里加东西,可是……”
“可是什么?”
“这次是在药里加了馅料,然后用面包夹起来……”
“不要跟我说那种歪理!再说,那根本就是人体实验了吧!”
一旁的夜夜“碰!”地将椅子踢倒,站了起来。
“请适可而止行不行!”
“喔,说得好,夜夜。再多念她几句啊。”
“为什么就是不会记取教训呢,雷真!”
“……呃、我?你是在骂我?”
“被耍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愿意壮续吃……难道说,雷真是因为喜欢那只狐狸精……!”
夜夜赶紧转头看向芙蕾。
芙蕾则是微微染红双颊,若有深意地别开视线。
夜夜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后,“轰轰轰”地引发了地震。
而最后——吃亏的终究是雷真了。
“……跳楼?”
芙蕾一边在雷真的脸上贴着OK绷,一边向他问道。
她正在为浑身是伤的雷真进行治疗,用熟练的动作替伤口消毒并贴上OK绷。虽然她的运动神经差得可以,不过双手倒是挺灵巧的。
夜夜则是已经闹着别扭离开了房间,但窗外仍不断飘来一股有如怨念般的气魄,看来她应该还在附近监视着雷真吧。
窗外的气氛很吵杂。在布满尘埃的大道上,学生们来来往往,此外不只是教授与警卫,就连利物浦市的公务员也来了。因为刚才发生的时钟塔倒塌事件,让学院内骚动不安,充满与夜会不同的另一种紧张感。
雷真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边继续说道:
“没错,刚刚从屋顶上跳下来的,就在时钟塔被打坏的前一刻。”
“……是怎么样的人?”
“像这样……头发是茶色,然后戴着帽子。”
芙蕾歪了一下脑袋,毕竟只有这么一点情报也没办法锁定对象。
“另外就是……哦哦,就像那个样子。”
雷真指向窗外,一名女学生就站在树丛前。
茶色的头发、接近平均的身高,并不是一名会让人留下印象的少女,不过对方一直凝视着雷真——
当她一发现雷真的视线也在看她时,便忽然消失无踪了。
虽然对方的态度让雷真感到在意,不过那并不是雷真认识的人,因此他很快就忘了那名少女的事情,继续回到与芙蕾的对话中。
“还有就是……对了,感觉跟夏露有点神似,像是脸型还有身材。”
“你说的那个……大概是安里。”
“安里?对方是女的喔?”
“安莉艾特,贝琉。”
“你说、贝琉?”
安莉艾特,如果用英文发音的话应该就是‘汉丽塔(Henrietta )’了。法文发音的名字加上姓氏是‘贝琉’——姓名在构造上跟夏露是一样的。
芙蕾似乎看穿了雷真的疑惑,于是立刻回答他:
“安里是〈暴龙〉的妹妹,同时也是她的室友。”
“真的假的?她的妹妹之前就在学院了啊?”
“不,之前不在。是前一阵子、才来的……”
似乎是一个礼拜前才突然住进狮鹫女子宿舍的。
既是转学生,同时又是〈暴龙〉的妹妹,照理讲应该很快就会听到风声才对。雷真以为是自己对流言接触不多的关系,可是似乎连芙蕾也不清楚其中原委。
“这样啊,我还想说长得很像……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妹妹。”
五官确实很相像,可是——
跟美貌宛如妖精的夏露相比,安里的外表稍嫌朴素了些。
她的头发颜色不像夏露一样是金色,肤色也略有不同。如果用蔷薇科来形容的话,就像玫瑰与草莓花一样相去甚远。
那感觉让雷真莫名地感到不太舒服,有种旧伤被剥开的感受。
“安里之前、有六次试图自杀、而未遂,如果再加上雷真遇到的这次,就是七次了。”
“……已经七次了?”
“之前是上吊用的绳索断裂,或是服毒后有人赶到现场急救等等,都获救了……”
“哦……做到那种地步也依然获救啦?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
短短一个礼拜就发生七次也太频繁了,她究竟是多想寻死啊?
雷真双手交抱陷入沉思。
要进入学院就读的话,资质符合当然不用说,另外还得负担相当庞大的学费支出。
今年因为是举办夜会的年度,所以自愿入学者并不多,测验上也比较不严苛……雷真是这么听说的。毕竟才入学第一年的话,技术上还不够成熟,战斗也相对来得不利。尽管如此,夏露毕竟出身没落贵族,家境并不富裕,必然要有人在背后出资赞助才行。
夏露的妹妹事到如今才出现,这件事真的只是偶然吗?
忽然,雷真察觉到隔壁病床上的洛基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干么,洛基?你知道什么内情吗?”
“……我为人既谦虚又宽容,但是,我厌恶光凭臆测就胡乱发言的家伙。”
所以我不想说——他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干么啦,话不要说到一半啊。”
“我什么时候话说到一半了?你才不要硬找人搭话,这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会挑人语病,就是脑袋顽固的最佳证明。明明一直释放出希望别人问你的氛围啊。”
“什么氛围?那种东西哪有可能实际存在啦,这个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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