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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幻觉是如此的离奇

"我是被选定的人……通过在我身体上的'他的'眼睛,它们将再次开始完全认识水面;到时候,当星星对位时,它们就可以实现伟大的崛起……啊!伟大的崛起!该死的哈斯特尔!克苏鲁无数年的梦想……所有的海底住民,黑暗居民,那些淤泥都市中的沉睡者,都将再次以它们的威力来毁灭世界……

"它们可以永远睡在那儿而不死,当某段神秘的时期过后,它们会像从前一样再来……很快,当那个转移完成后,'他'就会以我的形象漫步在地球上,而我就在'他'的最深处!这样它们就可以有朝一日再次统治它们曾经统治过的地方--永远地--就连伊布-特斯托的教友和处于睡梦中的克苏鲁的子嗣及它们的奴仆也包括在内--为了莱尔城的荣耀……"

这就是我所能记住的一切,即使这样,正如我所说的,这些在当时对我来说不过就是胡说八道。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接触到一些古老的传说和著作;尤其是我弟弟异常激动地挂在嘴边的那本出自阿拉伯狂人阿卜杜·阿尔哈兹莱德之手的晦涩难懂的两行诗:

"那是能够永远长眠的永生者,

而有了神秘的永世,就连死亡也会消逝。"

我离题了。

在朱利安怪异的长篇大论的嗡嗡声平息之后,我过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了,而且清晨刺骨的寒风正在往屋里灌。他的衣服整齐的挂在他的房间里--是他昨晚就挂在那里的--但他不见了,他的房门敞开着。

我赶紧穿好衣服,去附近找他,但没有找到。破晓时分,我走进了警察局,惊恐地发现我弟弟被"保护性拘留"了。有人发现他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市区北部的街道上,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巨神"正等待着在海底的某个东西。他似乎没察觉到他只穿着睡袍,而且当我被叫去辨认他的身份时,他好像也没认出我来。实际上,他似乎遭受了某种可怕的刺激,还没有缓过劲来,仍处在一种类似于神经受创的状态,完全失去了正常思维的能力。他只会嘟嘟囔囔地说着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呆呆地盯着他的禁闭室的北墙;眼睛里充满吓人的疯狂……

我当天早上的任务使我忙得不可开交,而且还充满了恐惧;鉴于朱利安的此种状况,遵照警察局的精神科医生的命令,朱利安从警察局的禁闭室被转移到了奥克丁疗养院"进行观察。"把他送进疗养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显然疗养院的管理人员在前一天晚上也遇到了麻烦。当我终于回到家里后,那大概是在中午,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查看当天的报纸,看有什么消息是和我弟弟的举止有关的。我很高兴地--或者说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高兴得不能再高兴了--发现,朱利安的行为已经淹没在了一大堆更严重的事件中,根本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

奇怪的是,那些事件和我弟弟的问题有相似之处,它们似乎都涉及到了正常人的精神失常,或者就像在奥克丁疗养院一样,在全国各地的疯人院里,病人的举动都变得更加危险了。在伦敦,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让自己从高高的屋顶坠落下来,宣称他必须要"飞向在海面上的育格斯。"钱德勒·戴维斯,就是后来陷入语无伦次的疯狂并死于伍德霍尔姆的那个人,"在一种恍惚的灵感驱动下"画了一幅邪恶的黑白风景画"G'harne风景",一画完就被他惊恐万状的太太愤怒地烧掉了。还有更怪异的事,科茨沃尔德的一位教区长手刃了他的两名教众,因为--他后来对警方声明--"他们没有权力生存,"而在离达累姆郡的哈登不远的海边,有人看见神秘的夜泳者带着一个渔夫逃走了,在他们消失在平静的海里之前,渔夫的嘴里还叫着"大青蛙"……在那个奇怪的晚上,似乎有某种疯狂突如其来地降临在了--或者说,按我现在的理解,是突然爬到了--某些对极度恐惧异常敏感的人身上。

所有这些事情虽然很可怕,但还不是我所发现的那种最令人不安的事。回首朱利安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在我的床前喃喃低语的内容,当我在那些报纸上看到一个消息说,一个业余的地震学家坚信他探测到了发生在格陵兰岛和苏格兰最北部之间海域的一次海底扰动时,我感觉到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难以形容的寒意袭遍了我的全身……

朱利安所说的不会被记录的崛起是什么?某些发生在海底深处的事情确实已经被记录下来了!……但是,报纸上的那条消息的确很可笑,而我也摆脱了那条消息带给我的那种恐惧感。无论发生在深海的扰动是什么,它的起因与我弟弟的反常举动只能说是存在着一种巧合。

因此,在思索着在那个不祥之夜所发生的这许多疯狂的事件的起因的同时,我更要感谢我们的幸运星使朱利安没有在新闻报道中受到关注;因为,如果发生在朱利安身上的事被大肆渲染的话,会对我们俩造成伤害的。

所有这些事都不会打扰朱利安!没有什么能打扰他,因为他正处于一种半意识的状态,而且警方发现他一年多来始终都处于那种状态。在那一年时间里,他诡异的幻觉是如此的离奇,以至于使他成了哈雷街上的一位著名的精神病医生的心理学宠儿和研究对象。实际上,在第一个月过后,那个医生便对我弟弟的病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甚至同意为朱利安免费治疗并照顾他;虽然我只要是在伦敦就会经常去看朱利安,但斯图尔特医生从不听我的反对意见,也不听我说付给他治疗费的事。能遇到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病例,医生宣称他为自己能有机会在这个位置上研究这么奇怪的头脑而感到非常幸运。令我想不通的是,现在同样是这个在处理我弟弟的问题上表现得如此善解人意的人,却完全缺乏对我的理解;但那是形势的变化带给我的困境。尽管如此,我弟弟显然是被交给了可靠的人,而且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负担那些费用;斯图尔特医生的收费经常是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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