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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就不会介入太深

在伦敦,我白白地在大英博物馆里浪费了一周的时间,在各种各样的巫术作品中寻找提及《死灵之书》的地方,从巴兹尔·瓦伦丁的《金丹》到亚历斯特尔·克劳利的著作。唯一可以寄予希望的是在E·A·希区考克的《炼金术要点》(1865年)里找到的一个对"现已难以获得的亚克罗药片的秘方"的脚注。但书里没有在别处提到那些药片。"难以获得"这个词的意思是不是说人们已经知道那些药片被毁掉了呢?如果是这样,希区考克是如何获知的呢?

阴沉的伦敦十月天和疼痛不止的喉咙所造成的疲惫不堪几乎使我想坐飞机回纽约去了,但就在这时,我的运气来了。在梅德斯通的一家书店里,我遇见了安东尼·卡特神父,他是卡迈尔教派的男修士,一个小型文学杂志的编辑。他曾在1944年见过马臣--就在这位作家去世前三年,后来又用他的一期杂志专门介绍了马臣的生活和工作。在我陪他一起返回离塞文诺克斯不远的小隐修院时,他一边稳稳地以30迈的速度开着那辆小"奥斯汀",一边详尽地给我讲了马臣的事,最后,我问他,就他所知,马臣是否曾和秘密团体或黑巫术有牵连。"哦,我怀疑这点,"他说,我的心一沉。又走错了一条路……"我觉得他把他的出生地梅林科特附近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传统都搜罗出来了。那里曾是罗马征服时期志留人的地盘。"

"传统?"我尽量把声音放轻松。"什么样的传统?"

"哦,你知道。就是那类他在《梦幻山》里描述的东西。异教徒的祭仪和类似的东西。"

"我以为那纯粹是虚构的。"

"哦,不是。他曾经对我暗示说,他看过一本书,里面揭示了发生在威尔士地区的所有可怕的事。"

"在哪儿?是本什么样的书?"

"我不知道。我没太在意。我觉得他是在巴黎看到的--或者可能是在里昂。但我记得给他看那本书的那个人的名字。斯代斯拉夫·德·瓜伊塔。"

"瓜伊塔!"我不禁抬高了声调,他差点儿没把住方向盘。他略带责备地看着我。

"没错。他加入了某个很荒谬的黑巫术团体。马臣假装很认真的样子,但我敢肯定他愚弄了我……"

瓜伊塔与布兰和瑙恩多夫的黑巫术教派有牵连。这又是一条重要线索。

"梅林科特在哪儿?"

"在蒙默思郡,我想是。离南波特不远的某个地方。你想去吗?

我的思路肯定已经显现出来了。我看不出否认这点会有什么好处。

神父没再说什么,一直把车开到了小隐修院后面绿树成荫的院子里。他把车停好后,瞥了我一眼,温和地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介入太深。"

我模棱两可地哼了一声,我们就把这个话题放下了。几个小时之后,当我回到我的饭店房间时,我想起了他说过的话,那些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他认为马臣用他的"异教徒的祭仪"愚弄了他,他为什么还要警告我不要介入太深呢?莫非他真的相信那些东西,但又要对别人守口如瓶吗?做为一个天主教徒,他当然一定会相信存在着超自然的邪恶……

临睡前我查阅了饭店的"全英火车时刻表。"9点55分有一班从帕丁顿去纽波特的火车,2点半可以在纽波特转车去卡里昂。10点5分,我已经坐在餐车里了,喝着咖啡,看着伊令沉闷的、烟灰色的房屋一点点让位给米德尔塞克斯的绿色田野,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激动。我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能说,在我走到这步的时候,我有一种清晰的直觉,知道有一些重要的事就要发生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稍稍有些沮丧,尽管有伏伊尼赫手稿在挑战着我。也许是因为我对手稿的内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吧。我和其他人一样喜欢幻想--而且我觉得大多数人实际上都具有很健康的幻想--但我觉得所有这些关于黑巫术的谈话像有辱人格的胡说八道一样--贬低了人类的智力和他的进化能力--从根本上影响了我。但在这个灰色的十月的上午,我感觉到了别的东西--当福尔摩斯叫着"华生,游戏开始了"并摇醒他时,华生经常体会到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游戏里都会有些什么。但我已经开始体会到了它不好玩。

当我看厌了风景之后,我打开书包,拿出了一本《威尔士指南》和两本阿瑟·马臣的书;小说选集和自传《遥远的事》。那本自传使我期待着能在马臣的那部分威尔士里找到充满魔力的土地。他写道:"我将永远把我能生在格温特郡的中心看作是降临在我身上的最大的幸运。"他所描述的"神秘主义者的古冢"、石山"圆润、起伏的宏伟山势"、深深的密林和蜿蜒的河流,听上去就像是梦境中的风景。实际上,梅林科特是传说中的亚瑟王的宝座,而丁尼生的《国王的牧歌》就是以那儿为背景的。

我手上的这本《威尔士指南》是我在查林十字路上的一家旧书店里买的,它把南波特描述为一个"在一片惬意的、起伏的、华丽的、由树和草地构成的风景里的"小乡村集镇。在换车时,我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我决定去镇上看看。10分钟足够了。无论它在1900年(《指南》的出版时间)时有多迷人,现在它已然成了一个典型的工业化城镇,有的只是林立的塔吊和随处可闻的火车和船只的汽笛声。我在站前旅馆里喝了一杯双份威士忌,以使自己能够坚强面对可能出现在卡里昂的类似的失望。但即便如此,在一小时后,当我走过一小段在南波特郊区的路程,来到卡里昂时,这个沉闷的、现代化的小镇还是给我带来了冲击。镇上矗立着一个巨大而丑陋的红砖大怪物,我准确地猜到了那是一个精神病院。切斯特顿的"尤斯克威严的低语"留给我的印象就像是一条浑浊的小溪,就连此时正从板岩似的深灰色的天空中落下的雨水都没能让它的样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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