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大阪是个残留著强烈暑气的地方。
如今都已经九月底,还是十分炎热。记得以前在大学时代也有同样的感想,不过这间大艺大所在的南河内地区,这种情况更是明显。
可是一旦过了那样的季节,接著就会顿时变得寒冷。从金刚山吹下来的风,会把这一带的温度都给降下来,让住在那里的学生逐渐感受到冰冻的气候。
「然敝人生来就为暖炉之子……」
用老太太的口气叨叨絮絮地念著,奈奈子这天也一样躲在暖炉桌里,只露出颗头来,浅显易懂地表现出走向灭亡的人类缩影。
「可是人无法此为生。汝尚有歌曲课待修习。」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努力想要把身为暖炉之子的奈奈子,拉出来到外头的世界。
「好了,歌唱老师在学校等著喔。」
「我不想去……」
奈奈子终究还是连头都埋进暖炉桌里了。
「奈奈子,快点,得赶快去练习了。」
「不要!我──不──要──」
暖炉桌里传来耍赖的声音。
「完全就是耍赖的孩子。」
「没想到奈奈子会这么像小孩子呢~」
站在外野一副看热闹的两人,对这情况有些错愕。
「你们两个不要只是光看,来帮忙啊。好了!快点出来,出、来!」
「呀!」
强行从上方掀开暖炉桌覆盖的被子,把躲在里头的奈奈子拉了出来。
「住手!真狠耶你!我受够了,我不想去练习了啦~」
奈奈子像小孩子一样鼓著双颊,挥手踢脚地大闹著。
「恭也,你听我说!这一阵子都在重──复同样的练习耶,一点都不有趣,也不开心,也不觉得有进步!」
「这就是上课啊,当然会有不有趣的时候嘛。」
「这种不有趣的情况到底要持续多久啦~!已经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做同一个练习耶!」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能明白你说的,但我们还是赶快出来吧。」
简直就像在安抚小孩子的爸爸一样。
我把整个暖炉桌都立了起来,把奈奈子的屏障全都移除。
「呜哇──!我不要!恭也你是因为讨厌我才这么做的对吧!!」
终于开始哭闹了。
「才不是咧!我是因为真的很喜欢奈奈子的歌声!所以才会做这么多的准备,我一直都很期待的不是吗!」
奈奈子的哭闹终于平息了。
「真的?」
「真的,我骗你有什么用?」
我抓住奈奈子的手,一个使劲将她拉起。
「我啊,可是被奈奈子的歌声所感动喔。」
「唔、唔唔……可是……」
「我是真心地在想,下次要听听看真正的歌声,而不是经过任何调整的。这种事只有奈奈子才做得到啊。」
用力地拍了拍奈奈子的肩膀。
「我很期待,所以……赶快去好不好?」
虽然本人还是一直发出挣扎呻吟,但是……
「我、我知道了啦!我去、我去可以了吧!所以恭也,拜托你不要用那种闪闪发亮的期待眼神看著我!你这样我很有压力,我是说真的!」
匆匆忙忙地准备好,为了想要闪躲这份尴尬,她瞬间就穿好了鞋子。
「我走了!!」
然后直接冲出家门。
看著她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我才放心地叹了口气。
「嗯,照这情况看来,应该可以好好努力吧。」
我以爸爸守护孩子的心情,为她的奋斗祝福祈祷。
「话说回来,调整过的歌听起来真有那么厉害吗?」
「奈奈子都振作成这样咩,我想应该很厉害吧~」
我还没有给志野亚贵和贯之听过,奈奈子经过调整的歌声。
「啊啊,好好期待吧。哪天她一定会愿意唱给大家听的。」
希望不久之后,就能让这两人感受到奈奈子现场演唱的厉害。
「好了,那我也要出门了。」
「贯之,你这一阵子都一直在打工耶。」
「因为我找到好地方啊,暂时想好好赚点钱。还有,今天会在那边过夜。」
「意思就是今天不回来了是吧,了解。」
「嗯,那就先……啊,唉呀唉呀。」
贯之随意挥了下手准备出门,却当场一屁股跌坐地上。
「好痛,真糗,看来我也是老了。」
「都还不到二十岁,在那边说什么老了,也太好笑……」
我一边苦笑一边拉著他的手,想让他起身站好,却顿时注意到贯之的脸色。
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奇怪?」
气色明显看起来不是很好,残留著耶许夏天晒黑痕迹的肌肤还算健康,但眼睛下面多出了黑眼圈,而且呼吸显得急促。
准备要开口问他是不是感冒了的时候。
「喔,谢啦。好了,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贯之站起来后,道过谢,就一边转著机车钥匙一边离开了家门。
「对喔,都没问他为什么最近打这么多工。」
是不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贯之是个努力型的人,或许也有在搜集剧本。
身体有些不舒服都还要去打工,看来是有很想要的东西吧。
「恭也同学,你等一下有要做什么吗?」
志野亚贵有些开心地问我。
照这情况看来,等下很可能又要让我看她新的画作了。
「没特别啊,所以……」
正当我准备说要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
「啊,有电话来了,谁打的?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嗯,好喔~」
难得有北山团队以外的人打来。
「你好,我是桥场。啊,是樋山学姊啊,你好,好久不见……」
久未碰面的社团学姊打电话来,我一听到她告诉我的事情之后──
「……什么?」
下意识地就这么回问。
◇
「桥场学弟,还真是谢谢你跑一趟。」
「是……」
我冲到社团办公室,就见到樋山学姊和柿原学长以冷静的眼神,看著某种生物。
「叫你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们认为眼前这个生物干的好事,很有可能给你和你周围的人带来严重的影响,所以才紧急召唤你前来。」
所谓眼前的生物,就是独自站在所有人正中央的五年级学生桐生孝史,双手还举著『不准发言,只能反省』的牌子。
「那个,桐生学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阿桥,你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啊。」
「闭嘴,你这个变态!」
樋山学姊手上的棒子,精准地往桐生学长的屁股戳下去。
「痛、好痛!」
「刚不是说你现在不能发言吗!给我安静反省!」
……虽然说学长平常就没有受到什么礼遇,但是丧失人权到这种地步,我可能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到底是做了什么弄成这样啊?
「桐生学长擅自填写了申请书,自己决定我们社团要在学园祭做什么。」
柿原学长叹气地说道。
「每年,美研都是借用美术学科的教室展出作品,所以也有社员会为此绘制作品……」
「结果这个老头,以为自己身为社长就不用取得什么许可,突然就在今年改变我们要展示的作品!」
「啊、啊噢!」
樋山学姊的棒子又再次炸裂。
桐生学长好像很喜欢这种攻击?但这不是重点啦。
「这的确是有点过分,不过反正就是摆摊卖可丽饼或大阪烧之类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听到我的话,两名学长姊只是深深地叹著气。从他们的反应可以明白,「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的心情。
「……不会吧?是更过分的吗?」
在我这么说的下个瞬间。
「好──啰!浪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溜!」
才觉得有道粉红色声音相当突兀地传来时,就见到社办门口,一个穿著女仆蓬蓬裙的幼女,操著不太搭嘎的关西腔现身。
「噎?罫、罫、罫子学姊!?」
「四啊,就四我罫子!虽然年纪一大把溜,但还四萌萌达!」
看似幼女的这号人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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