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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十六

原本打算在盗取圣·沃尔特帝国之前,绝不会去见他。

然而,由于一些不可抗拒的原因,也只好露出一脸蠢相,去见那只怪物了。

巴尔塔扎尔用他那双浓浓的熊猫眼,望向了车窗外。

帝纪一三五一年,十月二十日,北多岛海克洛斯诺达尔岛——

吃了伊丽莎白一记卑劣的奇袭正是昨天发生的事。由于这项分派给他的只能想到预先做好万全准备这一种手段的奇葩任务,他便今天一大早搭乘王家专用飞艇越过大瀑布,降落在这克洛斯诺达尔岛上,再坐着前来迎接他的车,一路直奔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的人身边。

“从埃利亚多尔飞艇冒险的时候起,我就知道哥哥你的活跃了。你也没有真格想要销声匿迹吧?”

在漆黑的高级轿车的后座上,在他旁边坐着的西门·贝尔纳对他说道。巴尔塔扎尔他一开始就对这个很久未见的弟弟说话的口气有些不满。

“我从来就没有过偷偷摸摸销声匿迹的想法,想去追就尽管追好了,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过要回那个家的想法。”

真像哥哥你的风格啊,西门这个简短地答道,将目光转移到了向后逝去的克洛斯诺达尔岛的景色上。在历经几度战火的现在,作为对抗乌拉诺斯多岛海地方舰队的重要据点,从海德拉巴群岛撤退的帝国军不断在这座岛上集结着。

“其实原本是希望能在咱们出生长大的家里见你的,由于乌拉诺斯的侵略,便从克里斯塔逃到这座岛的别墅来了。哥哥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家吧。”

“父母他们怎么样?”

“现在堪帕内拉骑士团领内。三年前他们惹恼了会长,便被赶出去了。”

“那是威斯特朗大陆的乡下吧,一毛不拔的地方。”

“好像在那儿还挺自在的呢。爸爸他本来就不适合争权夺利。这是上个月来的明信片。”

在西门递过来的明信片上,印着正在海滨享受着海水浴的父母的照片。他嗤笑一声,回答道,

“没兴趣。”

这对于那对对祖父言听计从将儿子送上战场的双亲来说,这样的命运再适合不过了。既然他们本人都那么满足,那就随他们去吧。

从十四岁的时候,他从在密特朗大陆克里斯塔出生的家离家出走,大约八年了。他一直紧紧怀抱着那颇具有少年气息的野心一直东奔西走,明明距离达成那梦想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最终还是没羞没臊地回来探望祖父了。

“老头子大限几何?”

“不要叫老头子。医生说还有一个月左右。”

“那东西死了会怎么样?”

“会一发不可收拾啊,贝尔纳集团实在太大了。如果要是能定下来血胤相连的后继者可能会好一些,但会长风流倜傥四处造人,仅仅后继者就有十几人。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并无血缘关系但靠着实力爬上来的理事长啦、董事啦、CEO啦各类头衔的人,都在拉帮结派相互打击。总有一种感觉,不管谁当下任会长,在此之后都会种下祸根。”(译者注:翻译成“风流倜傥四处造人”的地方,原文「あちこち子どもをつくる」,直译成“到处生孩子”)

“归根到底,这是一只妖怪一手造起的国家,妖怪死了,要消失就消失吧。”

“嘛,消失恐怕是不会,应该会分裂吧。这样一来贝尔纳集团的股份会整体下降,会波及到工资,定会对五十万从业员的生活造成影响。尽管希望避免这些,但总不能对会长说,快写遗言吧,但又的确想要避免后嗣之争骨肉相残,全体干部们都在搔首踟蹰,想着‘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论军队还是民间,在这世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随性所至的笨蛋啊。”

巴尔塔扎尔略有些愣神地从鼻中出了口气,看向了克洛斯诺达尔的风景,忧郁的心情轰然而至。到这个关头自己才去见临终的祖父,也什么都无济于事,为什么伊丽莎白却要执拗地命令自己去探望他呢,完全无法理解。何况那祖父也根本不会记得一个自命不凡在十四岁就离家出走的孙子;而且,他现在还呆在病床上等死,记忆便会更加模糊。

即便现在见了,也没有意义。

至少如果他窃取了圣·沃尔特帝国,说不定还能让他大吃一惊。我现在还一事无成,雷尼奥尔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呢,哥哥。”

当车穿过豪华壮观的别墅大门时,西门这么说着。

“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而并非我的意志。”

准确地说这哪儿是命令,简直就是胁迫,但没有解释的必要。

“我可是身居会见阿喀琉斯作战参谋的要职啊。”

“……我并没有打算长住,探望过老头子以后就走,然后你就对女王如实禀告,结束。”

“遗憾,哪怕能一起吃个饭也好啊。”

在宽广的府邸内稍稍跑了一会儿,一栋上了年代的Gemini式房屋出现在小树林的背后(译者注:关于这个Gemini式,我不知道用在建筑风格上表示什么什么样式)。那组成了尖屋顶的极其花哨的造型,配着色彩黯淡的外壁。缠绕整个房屋的爬山虎让人不禁想到即将赴死的妖怪的经脉,给人一种阴郁的氛围。

在大门前下了车,他们在将近二十名佣人前来迎接下,从入口进去了。

“不先喝点儿茶吗?”

“不用。老头子在哪?”

“你性子还真急啊。”

巴尔塔扎尔实在想尽早一刻从这房间,不,从这岛上出去。无论是那夸张的绘画、华美的日常用品还是墙上的烛台,凡是映入他眼帘的东西都是那么令他不满。四周到处渗出发了霉的气味,在管家的引领下,他每每在馆里前进一步,那种瘴气就变得愈发浓厚。

而且不知不觉间,悸动也愈发激烈起来。

他每前进一步,都感觉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冷气传向他的神经纤维。自从搭乘埃利亚多尔飞艇敌中翔破起,他明明数次跨越了修罗场,可现在自己积累起的经验仿佛完完全全被人嘲弄了,经过高度压缩的雷尼奥尔的气息笼罩在巴尔塔扎尔的面前,侵蚀着他的身体和意识。

——即使自己倒在穿上也要拉个垫背的吗,妖怪老头。

正当他心中这么大骂着的时候,在二楼最深处一扇极其雄壮的大门前,管家止步了。

“老爷就在这里。现在就可以进去吗?”

巴尔塔扎尔无言地点了点头,管家敲了门,说有客人来访后,把门打开。

笼罩在室内的沉重空气立即如奔流一般向他直逼而来。这正是他记忆一模一样的、那怪物释放出的妖气。

一度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出现在宿敌面前的觉悟,巴尔塔扎尔进入了宽敞过头的卧室。

排成一排的长方形玻璃窗,其高可达天花板;从一旁倾斜射入的太阳光在锃亮的花岗岩地板上反射着。在唯一一扇开着的窗户附近有一个鸟笼,一只色调非常罕见的鸟带着很清爽的声音鸣叫着。

一张带着华盖的床孤零零地摆在房屋的正中间。

在床旁边,一位初老的绅士跟巴尔塔扎尔打了招呼。

“我是雷尼奥尔会长的顾问律师,叫维扎克,让您久等了。请到这边来。”

被这么催促着,巴尔塔扎尔向床的旁边移动过去。

“………………”

在床上躺着的妖怪,和记忆中的毫无差别,他睁开那像是嘴里总是含着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样的一副不爽的眼睛,紧紧瞪视着巴尔塔扎尔。

——竟然这么小吗?

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尽管相貌一点儿没有变,但全身的体格缩得像是打了个对折。这又小又干瘪的雷尼奥尔·贝尔纳,简直就像是干膜质的深海鱼一样。

维扎克的嘴贴近雷尼奥尔的耳朵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雷尼奥尔极其烦躁地瞪大了眼睛,对着维扎克仅仅挥了挥手腕,就像是要赶走苍蝇一样。维扎克丝毫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对着巴尔塔扎尔行了一礼,对着他背后的西门微微点头,两人一起出了房间。

“…………?”

在不经意间,卧室里只剩下了巴尔塔扎尔与雷尼奥尔两个人。这是何等意外的情节展开啊。他本打算说一两句话,有机会再讽刺对方两句然后就回了,谁料想气氛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被榨干了的妖怪,依旧只是躺着,同时瞪视着巴尔塔扎尔。

巴尔塔扎尔直立在床边上,低头看着站立于多岛海世界顶点的金融之王这悲惨的结局。

沉默。

从鸟笼里,再次传来了清爽的鸣叫声。

“久疏问候了。”

无法忍耐现在的尴尬气氛,巴尔塔扎尔主动开了口。

“卫生兵的任务还满意吗,臭小鬼。”

用着对于一个濒死老人来说十分清楚的声音,雷尼奥尔回应着他的寒暄。巴尔塔扎尔稍稍有些意外。

“你还记得我呀?”

“你长脑子了吗?”

看样子他对以提问来回答问题相当不满意。巴尔塔扎尔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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