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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治伤、过江

大夫听了后,有些担心地劝道:“大王,还请三思,先前属下为几个将军治疗过类似的伤,一开始,他们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做,可真正治疗的时候,他们又痛得无法忍受,最后哭着、喊着要求重新固定,并含硬物在嘴中。”

大夫说得诚恳,本以为项羽应该会答应,哪知项羽仍旧笑着摇摇头:“大夫,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不过,本王还是想试试,如果实在撑不住,再用这个法子也不迟!”

大夫有些为难,求助似的望向了虞姬:“王妃,这……”

虞姬也有些担心,于是开口劝道:“大王,要不你还是按大夫说的做吧?”

项羽伸手摸了摸虞姬的脑袋:“虞姬,你要相信本王,既然本王这么说了,就一定能够做到,如果你还是担心,那本王治伤的时候,可以给你讲笑话。”

讲笑话?众人都愣了一下,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

不过,众人没有直接反对,一来,他们不想拂了项羽的面子,二来,项羽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他这么坚持,必定有他坚持的理由。

没过多久,大夫整理好工具,开始为项羽治疗,他先是将小刀火烤消毒,然后切开项羽背上的皮肉。

由于雕翎箭有着倒钩,大夫处理的时候,不但速度快不起来,还时常触动痛点。

这一幕,看得在场众人牙关紧咬,心中凄然。

不过,项羽倒真如他先前说的那般,不仅没有喊一句痛,还满脸轻松地给虞姬讲着‘笑话’。

有一天,一匹马跟一头驴相恋了。

马说:俺爱你。

驴说:俺也爱你。

马说:那你亲我吧!

驴说:不行,俺娘说了,驴唇不对马嘴!

虞姬一开始还紧张兮兮,担心项羽承受不住,可听完这则小笑话,不由‘噗嗤’一笑。

不单是虞姬,在场众人都被项羽这新颖的‘笑话’吸引住,并忍不住笑出声来。

项羽见自己讲的笑话颇受欢迎,很快又讲了一个跟驴子有关的笑话。

一个农夫赶驴进城,在路上遇到一个无赖,无赖问道:“吃了没?”

农夫有礼貌地回道:“吃了!”

这时,无赖故意调笑道:“没问你,我问驴呢!”

农夫心中不满,脑中灵光一闪,转身就给驴两巴掌:“混账,在城里有亲戚也不给老子说一声!”

在场众人听了后,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轻松写意的项羽,他们感觉有些不真实,以往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大王,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夫突然开口道:“大王,你的伤势处理好了!”

这一刻,众人才发现,因为项羽的小笑话,场中的凝重气氛完全被轻松取代,原本难熬的时间,也过得极快。

项羽徐徐起身,笑着说道:“大夫,有劳了!”

大夫不敢托大,连忙回道:“大王客气了,属下能为大王医治,这是属下的荣幸!”

说到这里,大夫忍不住赞道:“大王,属下行医数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大王这样坚韧、镇定的患者,大王真乃神人也!”

“本王可不是什么神人,本王也怕痛!”

“那大王刚才……”

“本王只是设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治疗的时候,越是想着会痛,那就会越痛,反之,如果完全不去想,那要坚持下来,也就容易许多。”

众人听了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项羽说的轻松,但他们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因而对项羽忍痛坚持的举动越发佩服。

项羽的伤势治好后,大夫又为季布治疗伤势,有了项羽做榜样,季布也拒绝捆绑固定和咬着硬木。

当然,在众人的请求下,项羽当了一回‘笑话大王’,又为众人讲了几个笑话,笑得众人肚子疼。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季布伤势被治好的时候,楚军船队距离江东已不过三四里的路程。

没过多久,项羽的视线内出现了清晰的江岸轮廓,再靠近一些,项羽看到了两万余翘首以盼的楚军将士。

项羽心中疑惑,当即问向项庄:“庄弟,那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让你安排将士们先回丹阳城歇息吗?”

项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王兄,船队一上岸,臣弟就按你的意思吩咐下去了,可将士们担心王兄及断后将士的安危,不管臣弟怎么劝,他们就是不愿回城,一定要在岸边等候。”

“这些弟兄有心了!”项羽认可地点点头,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先过江的弟兄几乎个个带伤,可有安排大夫治疗?”

“王兄放心,臣弟特意派人去临近县、亭请了大夫过来!”

“那就好!”

对于先过江的楚军将士自发等候这事,项羽心中是极为感动的,在项羽看来,这些楚军将士已把项羽和断后的楚军将士当成了亲人。

一支军队,当人人都把战友当成亲人兄弟,它想不强都难。

项羽很庆幸有这么一支亲如弟兄的军队在默默支持自己,即便他的数量不多,项羽依旧感觉很满足。

兵贵精不贵多,项羽坚信,有这支百战精锐作为骨干,楚军适当扩张后,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岸,两万余楚军将士看到自家船队返航,一股浓浓的喜悦立马涌上心头,不由大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大王和断后的弟兄们回来了!”

两万余人齐声欢呼的声音太过洪亮,即便隔着挺远距离,项羽一行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感受到欢呼声中蕴含的浓浓关切之情,项羽和断后的楚军将士眼眸发红,心中暗道这次拼命断后值了。

“加速前进!”

在项羽的号令下,不管是战船还是普通竹筏,都陡然加快速度,只片刻功夫,就有不少船只靠岸。

在项羽下船登岸的一瞬间,蒯通、武涉朗声高呼道:“三军跪拜!”

下一刻,便见先行过江的众将士齐齐跪下,恭恭敬敬地朝项羽拜了三拜。

这三拜,拜的不是项羽的身份,而是项羽愿意在危险关头,冒着生命危险为部下断后的情怀。

身份越是高贵,往往越是怕死,从古至今,几乎没有王者愿意为普通士卒断后。

正因为没有,项羽这样做才显得弥足珍贵,才更加值得他们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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