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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过大体都是相同的意思,什么曲解文学的含意啦、不会描写人性啦、俗不可耐之类的,就是这样。”

我心想这和野野口修本人的说法倒是大相庭迳。他还说自己抄写这种作品,将它当成学习的范本!

“即使瞧不起,他还是读了日高邦彦的书,甚至跑去找他?”

“话是没错,或许那是出于一种文人相轻的心理。”

“什么意思?”

“野野口老师也是一心想成为作家,看到童年的故友超越自己,难免会觉得心慌。可是他又不能当作没这回事,所以还是读了对方的书,这样他才有资格说那是什么东西、自己写的要比它有趣多了。”

——这也不无可能。

“日高邦彦因《死火》获得文学大奖的时候,野野口老师的表现怎样?”

“我很想说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不过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相反地,他还到处跟人炫耀呢。”

——这句话本身可以做出各种解释。

虽然没有查出与野野口修交往的女性是谁,不过这番谈话依然颇具参考价值,我向刀根老师道谢。

确认案情的调查工作告一段落后,刀根老师问我对于现在这份工作的感想以及当初转业的心路历程,我捡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告诉她。这是我最不顾谈的话题之一,她大概也察觉到了,没有苦苦追问下去。只是,最后她说了一句:“现在,校园暴力事件还是层出不穷。”

应该是吧,我回答道。只要提到校园暴力,我就会变得敏感,因为我的脑海里总忘不了过去的失败。

走出咖啡店,我告别了刀根老师。

在我和刀根老师会面的隔天,我们找到了一张照片。发现者是牧村刑警,那天我和他再度前往野野口修的房子展开调查。

不消说,我们的目的是想要查出与野野口修有特殊关系的女性是谁。围裙、项链、旅游申请表——现在我们手中有这三样证据,应该会有更关键性的物品才对。

或许会有那个女人的照片,我们满心期待着。既然他连纪念品都郑重地收藏,不可能不随身放着对方的照片。不过,一开始我们确实找不到那种东西。就连厚厚的相册里,也看不到凑得起来的人物影像,真是太不寻常了。

“为什么野野口手边不留女人的照片呢?”我停下翻找的动作,询问牧村刑警的意见。

“应该是他没有吧?若他俩曾经一起旅行,才会有拍照的机会,要不然要拿到对方的照片可没那么简单。”

“是这样吗?连旅游申请表都好好收着的男人,竟然连一张对方的相片都没有,有可能吗?”

既然有围裙,就表示那个女的经常到这里来,那时应该就会拍照了吧?野野口修有一台能够自动对焦的相机。

“你是说应该会有照片,只是不知道藏哪去儿了?”

“是这样吧。不过,他干嘛藏起来?野野口被逮捕以前,应该不会想到警方会来搜他的屋子。”

“我不知道。”

我环顾了一下房子各处,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日前野野口修讲过的一段话:你们不要再到我的屋里乱翻了,那里面还有人家寄放在我这里的重要书籍。

我站在一整面书墙前,从头开始,按照顺序找起。我猜想这里面应该有野野口所说的,不愿别人碰触的重要书籍。

我和牧村刑警分工合作,一本一本仔细查看,确认里面是否夹藏着照片、信或便条纸之类的东西。

这样的工作持续了两个小时以上。不愧是靠文字吃饭的家伙,他的书真不是普通多,我们周遭堆起的书就好像比萨斜塔一样歪斜着。

我心想,会不会是我们想偏了,就算野野口修真的把照片或什么资料藏起来好了,他应该不会藏得连自己要找都很困难。照理说,应该是随时可以拿出来,也可以随时收好才对。

听完我说的话,牧村刑警坐到放有文字处理机的书桌前,试着揣摩野野口修的工作情景。

“工作做到一半,突然想起那个女的,这时她的照片如果摆在这里就好了。”他所说的位置就在文字处理机的旁边,当然,那里并未放有任何类似相片的东西。

“不会被别人发觉,又是伸手可即的地方。”牧村刑警配合我的指令开始寻找,终于他的眼光落在厚厚的《广辞苑》上。后来他自述之所以注意到它的原因,是因为“书页之间露出几张书签的纸角。我心想这也难怪,因为查字典的时候,偶尔会同时对照好几个地方。然后,我突然想起高中时代,有些朋友读书的时候会把偶像明星的照片当作书签夹在书里……”

果真被他的直觉猜中了,那本《广辞苑》里总共夹了五张书签,而其中一张是年轻女性的照片。那张照片好像是在哪边的休息站拍的,女子身着格子衬衫、白色长裙。

我们马上对该名女子的真实身分展开调查,不过并未花上多少时间,因为日高理惠知道这个人。

照片中的女子名叫日高初美,是日高邦彦的前妻。

“初美小姐的娘家姓筱田,我听说她在十二年前和外子结婚,应该是五年前吧,她因交通意外亡故。我没亲眼见过她,我当外子的编辑时,她已经去世了。不过,我看过家里的相簿,所以认得她。是的,我想这张照片中的女性是初美小姐没错。”如今已成未亡人的日高理惠看着我们拿来的照片,这样说道。

“可以让我们看一下那本相簿吗?”

听我这么一说,日高理惠抱歉似的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结婚的时候,包括那本相簿,还有初美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教我先生给送回了初美娘家。或许寄去加拿大的行李里,还能找出一、两件这样的东西,不过我实在不确定。反正不久那些行李又会被退回来,到时我再找找看好了。”

可见日高邦彦对新太太还蛮体贴的,这样解释应该没错吧?结果,被问及这点的日高理惠并不怎么愉快地说道:“或许外子是体贴我,不过我个人对于他保留初美的东西,并不怎么排斥,因为我觉得那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我几乎很少从外子口中听到初美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谈论她会让他感到痛苦吧?所以连我也不太敢提这个话题,这并非出于嫉妒,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感觉上,她讲这番话时好像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对于她的说法,我并未照单全收,总觉得有一半不是真心的。

反倒是她相当好奇,为何我们持有她丈夫前妻的照片。她问我们这和案情有关吗?

“是否有关目前还不清楚,只不过这张照片是在很奇怪的地方找到的,所以我们就顺便调查了一下。”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当然无法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所说的奇怪地方是哪里?”

当然我不可能告诉她是在野野口修的房里。

“这个还不方便透露,对不起。”

不过,她好像运用女性特有的直觉自行推理了起来。结果她露出“不会吧”的神情,接着说:“我想起替丈夫守灵的那个晚上,野野口先生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录影带放在哪里?”

“录影带?”

“一开始我以为他问的是外子收集的电影影片,后来才知道不是这个,他说的好像是采访时所拍的带子。”

“你先生采访的时候会用到录影机吗?”

“嗯,特别是采访动态的事物,他一定会带录影机。”

“你是说野野口问带子在哪里对吧?”

“是的。”

“那你怎么回答他?”

“我说好像已经送去加拿大了。因为和工作有关的东西,全是外子负责打包的,所以我不太清楚。”

“结果野野口怎么说?”

“他说行李寄回时,请让他知道。他解释说,有一卷工作要用的带子寄放在日高那里。”

“他没有说里面拍的是什么吗?”

回答“是”之后,日高理惠试探地看着我说:“或许某人在里面也说不定。”

某人?她是指日高初美吧?不过,我并未加以评论,只请她行李从加拿大寄回时能通知我们一声。

“野野口还曾经和你讲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话吗?”说这句话时,我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只是形式性地问一下。

没想到日高理惠稍微迟疑地回答:“老实讲,还有一件事。这是更早之前的事了,野野口先生曾提到初美小姐。”

我有些惊讶:“他提到些什么?”

“有关初美小姐死亡的那起意外。”

“他怎么说?”

日高理惠有片刻的犹豫,接着她好像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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