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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十五话 丑事 下篇

「我无法理解。」

对于砸下重金购得的书籍,猫猫只能给予如此评价。她想过也许是自己看漏了有趣的部分,为了不至于血本无归还重读了两遍,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从头抄了一遍。

结果却是如此。

「我无法理解。」

猫猫认为这已经无关乎有不有趣,而是感受性的问题。她试著拿给绿青馆的娼妓们看看,结果大家争相阅读,看得是两眼发亮。即使内容错字连篇又有几处明显误译,却似乎并未减损故事的魅力。

故事描述互相仇视的两大家族,双方女儿与儿子在宴会上邂逅。两人虽就此一见钟情,谁知男方与女方家里的人起了口角,不慎杀死了对方。这件事成了祸端,使得两家之间的争执越演越烈,然而两个当事人却爱得狂烈如火,结为夫妻。

虽然一方面也是因为翻译文字有些生硬,但两个主角在青涩情意的推动下行事的态度实在令猫猫无法理解。看到两人最后因为计画传达有误而殒命,猫猫认为他们行事应该要更有计画,彻底做到报告、联系与商量的三步骤。

她把此种想法告诉那些看过故事的娼妓,结果……

「你不懂啦,这就表示他们的爱恋就是如此炽热啊!」

娼妓手握拳头热烈地论述,还说:

「跟你说,所谓的悲剧呀,就是要有这种上天作弄的误会才耀眼啦!」

娼妓摇晃著猫猫的肩膀说。

真是一点都无法理解。

里树妃抄写的就是这本书,不晓得她对这话本是否也心有所感?

猫猫已经将关于此书的事报与壬氏知道。此时猫猫手边的这本,是她花一晚上抄写下来的。虽然没有插画等等,但简单地穿线成册后倒也有点像本书。只是因为她找赵迂帮忙,纸张大小形状参差不齐,有种朴拙的趣味。

「我都说了愿意给你画插画了。」

「下次再请你画,总之你先把纸切整齐点再说。」

猫猫就这样跟赵迂闲扯淡,等了又等,里树妃的事情却毫无进展。岂止此事没有进展,就连其他问题也几乎停滞不前。

只是,罗半联系过她。

「不久之后,我将与西方人士会晤。你要参加吗?」

他是这么说的。既然说是西方,想必是与那金发女使节的会谈了。贸易,或是庇护;女使节要求朝廷从中择一,行事可说相当大胆。

听说双方已经谈过一次,但悬而未决。这种状况就算让猫猫加入,她对政事与经商都一窍不通,实在帮不上半点忙。难道只是要她去充场面?

因此她回绝了。搞不好怪人军师还会听到些什么,跑去露脸。不过讲到这点,据说怪人军师最近鼓足了劲要编围棋书,正在四处奔走。只是还会忙里偷闲,去叨扰尚药局就是了。

(都不用忙公务的啊?)

猫猫虽然觉得那怪人平时搞不好不去官府才能让大家好好做事,但至少他窝在书房里比较能让猫猫放心,所以还是希望他认真点干活。

那些屡屡遭到他跑去摀乱的医官实在可怜。

「最近都没做些什么像样的活儿呢。」

猫猫大叹一口气。她还是会做些平素用得上的药备用,但比较少尝试奇特药品或调制新药了。毕竟常常有人拿她本行以外的事情叫她去办,使她经常得离开药铺,有点拖延到平日的工作。另外她一边调药的同时还得教导左膳,这必定也是原因之一。

猫猫偶尔也想试试奇特的药品。想调制珍奇药品,检验它的效用。她有慢慢试过一点在西都购得的药物,但她很想试试更珍奇有趣的药品。

架子上放了三个小盆栽,只有一个冒出了小指前端大小的绿芽。她把仙人掌的种子种下了。由于是乾燥地区的植物,她没浇多少水。若是长大了感觉可以做很多用途,但一想到不知得花上几年就感到一阵头晕。

(要是有河豚肝掉在地上该有多好。)

就在猫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望著盆栽时,她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喀答一声。她才刚转头想看看来者是谁,就看到有个东西掉在来访者的脚边。那个用布包著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树枝。猫猫轻轻伸手过去,两眼变得炯炯有神。

那是鹿角,而且不是普通的鹿角。不是脱落替换的枯枝般鹿角,是仍然柔软而留有绒毛,长约一尺的角。这东西就是……

「鹿茸!」

是刚刚新长出的鹿角。鹿茸以初生为贵,于初春采收,尤其是顶端部分称为腊片,最为珍贵。这枝鹿茸前端完整,尽管长度很长,从绒毛的生长形态与质地软硬来看,药效犹存。

猫猫两眼发亮,连嘴里都直冒口水。商人偶尔来卖的鹿茸都是粉末,号称是最高级的货色,但猫猫看得出来里面掺杂了前端以外的部分增加份量。然而即使如此,药效还是有的,因此一些造访烟花巷的贵客在与娼妓相会前,总会上门求购。这是因为鹿茸的药效能让各位官人变得像是一尾活龙。

有这么大一枝角,不知道能做出多少药来。

(首先烧热水,杀虫凝血……)

就在猫猫一边幻想,一边神情恍惚地轻抚著鹿茸时,从旁伸出一只大手挡住了她。那只手把鹿茸用布盖住,从猫猫面前抢了去。

(别来坏我的好事!)

猫猫满脸不悦地抬头一看,一张久违了的容颜就在眼前。乍看之下是有如婉约天女的微笑,但一道伤疤划过右颊,显示出此人并不只是空有脸蛋。

「久疏问候了,壬总管。」

自从猫猫先从西都回京以来,可能有大约两个月没见到他了。虽然有书信往来,但都只是公事联系,来到烟花巷的不是差役就是马闪。

可能是这阵子天气闷热的关系,那轮廓看起来添了点锐角。或许是瘦了。

「总管夜里有好好安睡吗?」

别看他这外貌,这位至尊至贵之人其实是个劳碌命,总是给猫猫一种劳神过度而精神不济的印象。

「劈头就问这个?还有,你这只手伸过来做什么?」

壬氏用他平素那种傻眼的口吻说话,看向猫猫的手。猫猫的指尖紧紧拉著包起鹿茸的布,不肯放开鹿茸。

「小女子以为总管要赐给我。」

「孤本来是有此打算。」

「那就请赐与小女子。」

「不知怎地又不想给了。」

怎么这样折腾人?猫用两只手拉扯那块布。壬氏好像看她越焦急越要逗,把鹿茸举到了头顶上。猫猫两脚直蹦跳,但身高差了将近一尺,想也知道构不著。

(这死家伙!)

猫猫虽心里咒骂,但也稍稍放了心。因为这你来我往的动作,跟以往的两人并无不同。

岂料──

蹦蹦跳跳的身体一个倾斜,倒了下去。猫猫一瞬间看见天花板,接著壬氏的脸出现挡住了它。与刚才那柔和的笑容截然不同,刀锋般的锐利眼光射穿了猫猫。

原来是正在蹦跳之间,被壬氏勾住了脚摔一跤又被他抱住,才会变成如今这个状态。

「……壬总管,请赐小女子鹿茸。」

即使如此,脱口而出的还是这种话。毋宁说不这么讲就不是猫猫了。

「你且听孤把话说完,孤再考虑。」

「还请总管将『考虑』改成『行赏』。」

居高位者的「考虑」太含糊了,教人害怕。比起不知何时会反悔的约定,她比较想要一个保证。

「……孤会赏给你的,你好好听孤说话。」

「只是听听的话可以。」

「……」

壬氏不服气地眯起眼睛。但他没说不,于是猫猫擅自判断他是答应了。

「顺便可否请总管放了我?」

「不可。」

这个似乎就不行了。猫猫只得仰躺在壬氏的大腿上听他说话。她想呼救,但门窗都是关著的。就算有人听见她呼救,绿青馆里的大伙儿也只会贼笑著看好戏,恐怕叫也是白叫。

(要是赵迂出现就好了。)

每次总能破坏气氛的可爱坏小子,今日外出了。好像是到那个绘画大家那里学所谓的素描,右叫或左膳谁有空就会去接送他。看老鸨愿意让他们这么做,可见一定是确信赵迂的画技将来能派上用场。

壬氏注视著猫猫的脸进入正题。那种野兽般的视线,好像随时会咬猫猫一口。

「上次那件事,你愿意接受了吗?」

他虽说「那件事」,但他从未具体跟猫猫说过什么。只是,猫猫也没愚钝到听不懂他所指为何。

在西都的宴会那夜,壬氏说出了他带猫猫同行的真正理由。他并未直接点明,但应该可以理解为求婚。

现实中的成婚不像故事写的那样,非得来段男欢女爱才能成立。掌权人将婚姻视作权力斗争的工具,即使是市井小民也会为了生活而成家,农民则是为了获得人手而成亲。其中只有一致的利害关系,不是为了其中一方的嗜好,或是两情相悦而成婚。所以除非厌恶对方透顶,否则就应该接受。

(真是个口味独特的人。)

多的是其他美姬供他挑选。在大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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