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饱……」
马车缓缓前行,芙兰亚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因为舌头得到满足的喜悦和吃太饱的痛苦,一脸平和的表情。
「你吃太多了」
在马车上同席的护卫那那吉简洁地概括了原因。
「对方充满热情地欢迎我,不多吃点很失礼诶」
芙兰亚嘟了嘟嘴。
她不久前在帝国的皇宫接受了皇女露薇尔米娜的款待。
在筵席上除了进食之外,还欣赏了音乐和文物等。本打算在帝国强势表现的芙兰亚从中体会到帝国深不见底的底蕴,被对方从气势上压倒了。
「帝国果然很厉害呢。帝都的人口也很多」
透过马车的窗户可以窥见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尽管以前去过大陆中央的米尔塔斯,可这里的繁盛程度并不输给前者。
并且和贯彻商业方针的米尔塔斯不同,帝都格兰兹拉尔没有确定的城市方针,给人以一种混沌的印象。
(不可思议的是,我感觉这里和米尔塔斯一样,十分有魅力)
是混沌中的某样东西让自己产生了这种感觉吗。能够感受到像是脉搏跳动般的力量。
(倒不如说……一比起来……纳特拉难道是乡下吗)
米尔塔斯和格兰兹拉尔都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繁荣城市。在此之上,我应当热爱的母国纳特拉,竟是如此,唔,该说是凄凉吗。
(不、不对!才不是这样!自从王兄摄政之后,景气良好,领土得到扩张,城市人口也增加了!)
是的,纳特拉近几年的上升趋势毋容置疑。
可哪怕算上这些要素,也还是在繁荣程度上败下阵来。
芙兰亚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询问坐在对面的随从。
「那那吉我问你,这座城市在那那吉眼中是什么样?」
「不方便护卫」
虽然猜到他会这么说,但还真是缺乏感情的答复啊。
「真是的。就这些?」
「似乎有很多藏身之处」
「……」
芙兰亚探出身子,戳了戳那那吉的脸颊,表示抗议。
「你干什么」
「没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芙兰亚却不停戳着那那吉。看来自己惹主君不开心了,那那吉心想。放着不管迟早会戳腻的吧,那那吉瞥了眼窗外,对芙兰亚说道。
「……最好坐回位子上」
「拒绝,你没说出主君想要的答案,这是惩罚」
「之后再惩罚。──我们快到了」
话音刚落,马车大幅摇晃。
“呜哇”地一声,芙兰亚身体失去平衡,那那吉迅速抱住她。
「我都告诉过你了」
「……唔」
芙兰亚在那那吉怀中气鼓鼓地别过脸颊。
「没办法,这次先原谅你」
「我应该回答说,不胜感激吗」
「没必要。下车吧」
芙兰亚端正坐姿,紧跟着先行下车的那那吉,离开了马车。
这片清静的地带是所谓的帝都贵族街。四周建有许多大宅邸,几乎看不到往来的市民。
现在,芙兰亚来到了其中一间宅邸的面前。
「──恭候多时,芙兰亚殿下」
声音的主人就在芙兰亚眼前。许多人站在宅邸前,一名浑身散发威严与气场、举止优雅的男人站在并列的随从们前方。
「初次见面。此次承蒙露薇尔米娜皇女之命,负责招待芙兰亚殿下,实乃荣幸至极。我叫塞拉斯」
这座宅邸是芙兰亚停留帝都期间的居住地,由露薇尔米娜亲手安排。
自称是塞拉斯的这名男子无疑是帝国贵族,宅邸归他名下所有。本来应该分配的是使节住宿用的专属迎宾室,但露薇尔米娜特意选择了这里。
「衷心感谢塞拉斯卿亲自前来迎接」
芙兰亚向他行了一礼,只见塞拉斯莞尔一笑。
「您客气了。没想到不仅是维恩王子,还能迎接芙兰亚王女入住我的宅邸,没有比这更让弗拉姆人感到自豪的了」
正如塞拉斯所说,过去维恩曾在这座宅邸留宿过。那是维恩隐藏身份就读帝国士官学校时的事情。
塞拉斯是弗拉姆人,而维恩是保护弗拉姆人的纳特拉王族,两人因为这层身份缔结了缘分。露薇尔米娜知道芙兰亚敬爱维恩,所以觉得比起迎宾用的宅邸,或许这里更能令芙兰亚感到高兴。
实际上,芙兰亚得知维恩在这里住过,的确十分高兴。
「塞拉斯卿,在我待在这的期间可以给我讲讲王兄当时在这做了什么吗?」
塞拉斯对兴致盎然的芙兰亚点点头。
「当然可以,芙兰亚殿下。不过还是先进到宅邸内吧。毕竟说来话长,一直站着也不太方便。好了,请往这边走」
在塞拉斯的指引下,芙兰亚进入宅邸。
芙兰亚怀抱着想要知道王兄的过去的好奇心,同时也在祈祷现在的王兄平安无事。
◆◇◆
「整理一下现状」
维恩在桌上铺开地图,说道。
「首先,迪梅托里欧的目的是即位登帝,其他皇子则打算阻止他。然后,根据帝国法,即位登帝要达成几个条件」
「最重要的条件是继承皇帝的血脉。在此之上,必须进行洗礼仪式获得祖灵的承认,并在帝都之民面前举行宣布即位的加冕仪式呢」
“正是如此”,维恩点头同意妮妮姆的说法,。
「按照惯例,洗礼仪式将在大陆最大的湖泊──维依湖湖畔附近的城市纳鲁西拉举行,下任皇帝在那里接受洗礼后,再前往东南方向的帝都格兰兹拉尔」
「据我所知,前任皇帝即位时,帝国的民众为了能看一眼皇帝,聚集在纳鲁西拉通往格兰兹拉尔的道路两旁」
骑马从纳鲁西拉前往格兰兹拉尔需要数日时间。在此期间放慢行进的脚步,同时也可以向聚集的民众宣传新任皇帝。
「然后这样一来,迪梅托里欧必须先抵达纳鲁西拉。所以他动员自己的派系,从他们的领地出发了」
迪梅托里欧和其派系的领地基本在纳鲁西拉的西侧。而在城市纳鲁西拉和领地之间的便是城市贝利达,也是现在驻留的地方。从贝利达继续往东前行,就能抵达纳鲁西拉。
「然而纳鲁西拉现在被第二皇子巴尔德罗修占领了」
妮妮姆在城市纳鲁西拉上放了一枚棋子。
听到迪梅托里欧的即位宣言,巴尔德罗修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他率领军队迅速占领了纳鲁西拉。
可怕的是他的行军方法。巴尔德罗修派系的领地毗邻迪梅托里欧派系的领地北部。那么在他们调集军队之后,应当晚于迪梅托里欧抵达贝利达。
然而巴尔德罗修并没有调集军队,而是直接下令进军纳鲁西拉。他出色地将分散出发的士兵们集结起来,在进军的同时组编了军队。
比起按部就班地在领地内调集军队出发的迪梅托里欧,自然可以更快抵达纳鲁西拉。这是主要由军人构成的派系才能做到的绝技。
「既然如此,不如放弃洗礼仪式,直接镇压帝都强行举行加冕仪式。这虽然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曼弗雷德已经在帝都附近布下了兵力」
「曼弗雷德的兵力目前尽管少于迪梅托里欧和巴尔德罗修,可时间拖得越久,这支军队迟早可以凑齐匹敌他们的兵力」
「要是迪梅托里欧皇子起初就镇压帝都,或许能赶在第三皇子抵达前达成目的呢」
可是迪梅托里欧选择率军前往纳鲁西拉。为了不丧失即位的正当性,洗礼仪式果然还是必不可缺。只是没想到巴尔德罗西修事先占领了纳鲁西拉,曼弗雷德也趁着迪梅托里欧犹豫不决的时候采取了行动。
「话是这么说,可迪梅托里欧派系的主要力量来自保守派贵族。轻视帝国的惯例及传统则意味着否定长子继承帝位的惯例。无法轻易放弃自身具备的这一正当理由」
派系很是棘手,为了维持稳定,有时不得不违背领袖的本意。正如迪梅托里欧会碰到困难一样,军人派系的巴尔德罗修和新兴贵族派系的曼弗雷德想必也为了掌控派系而煞费苦心。
「所以,迪梅托里欧皇子接下来会怎么行动」
“这个啊”,维恩抬头望天。
「大概只能和巴尔德罗修打上一场了」
「现在应该立刻向巴尔德罗修军发起决战!」
参与会议的一名年轻男子勇猛果敢地说道。
房间里除了年轻人以外还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全都是支持迪梅托里欧的派系之人。坐在上座的是他们的领袖迪梅托里欧。
「时间拖得越久,越难以攻破专注防御的巴尔德罗修军!并且曼弗雷德军也在壮大兵力!继续摇摆不定迟早遭受两军夹击!」
他的意见可谓一针见血。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迪梅托里欧的敌人都是另外两名皇子,二对一自然处于不利。那么该考虑的当然是在其中一方作好准备前一对一击溃对方。
「但是,我军的战力还不够」
一名上了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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