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有人看见他小女儿好端端的,谁知转天早晨就发现人头被割了去。”

丁天奇道:“想那王大人是当今国丈,权势熏天,府上多有护卫,怎么竟没人发现?”

丁川道:“不会是作奸犯科的采花贼所为吧?”

王掌柜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哪个做的,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件凶案已经惊动了当今圣上,开封府发下了海捕公文,满城拿人。说来倒也好笑,公人们四下里拿人,却还不知凶手是谁,城中的乞儿们不知被抓了几千几百个去顶差。”

三人说笑一阵,但是这事涉及当今权贵,也不敢高声议论。

丁氏兄弟从茶楼回家的路上,见路边有许多人围观。二人过去观看,却原来是一个老者卖女葬妻。衣衫褴褛的老者是个哑子,口不能言,同女儿跪在地上。他女儿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桃面流丹,柳眉横翠,顾盼生波,虽然粗衣荆钗,却遮不住一身的风韵。父女二人身前有一具尸体,用草席盖了,料想就是这女子的母亲。

丁天见那父女二人可怜,就摸出十两银子递给那老者,说道:“这些银子就请收了,快去把人发送了吧。”

那对父女连连磕头。丁天不愿受他们拜谢,拉了丁川就走。没想到那对父女赶到前面拦住去路,哑子老汉只跪在地上叩头。那女子给丁天施了个万福说道:“小女子家中虽然贫穷,却也有几分骨气,是个守诺如山的。既然写明了卖身葬母,又收了恩公的银子,小女子不争大小,恩公如不肯娶我,我只今日便撞死在这街上。”

丁天说道:“这却使不得。我给你父女银子,实是怜惜你们,并无二心。”

女子垂下泪来,哑子老汉在地上如捣蒜般地磕头。丁天无奈,又见父女俩孤苦无依,只得应了。在古代大户人家纳妾,实在是寻常之举,列位看官不必以今日的道德观念衡量。

丁氏兄弟随后发送了那女子的母亲,择吉日纳她为妾,把那哑子老汉也一并接入家中奉养。这女子姓云,名素秋,虽是个贫贱人家出身,名字却雅致。

第九话 杀妖

丁川对此也不在意,反正家中已经有了三四个嫂嫂,也不差她一个。未承想,自云素秋过门之后,也不过六七天的时间,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迷惑得丁天整日神魂颠倒,对她言听计从,而且终日作乐,消瘦得不成样子。

老管家丁福和丁川劝丁天不可沉迷酒色,此时丁天却像变了个人一样,连喝带骂,把两人赶出房去。

随后几天,丁天以前的几房妻妾一个个地都得了怪病,诊治无效,相继去世。

又一日夜晚,老管家丁福在后院巡视,不知被谁把头割了去。丁川是丁福看着长大的,心中难过愤恨,但是又不知是何人所为,心中就开始怀疑上了云氏父女。他想找兄长攀谈,结果又被骂了出来。丁川生起气来,自己一个人到街上饮酒,心想我不如这便去投军杀敌,也强似在家中受气,但是转念一想,兄长变成这样,绝不寻常,其中必有蹊跷,我若走了,留下兄长一人难免遭受不测,干脆我一不做二不休,提刀回去,杀了那云氏父女……

丁川动了杀心,挂了雪花钢刀,杀气腾腾地直奔家中。在路上遇到一个骑驴的老者。那老者衣装散乱,手托一只大钵,身后从者数百,全是精壮的汉子,有人打了一面破旗,上写“道接引圣”四字。

老者见了丁川,就拦住了他,问道:“这位爷台,可是要去杀人?”

丁川一怔,心想他是如何得知,便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老者道:“我乃黄教教主,只因见你身上染有妖气,又见你目露凶光,故有此问。我想你家中必有妖孽,你如想去除妖,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丁川推金山倒玉柱纳头就拜,说道:“求教主救我兄长。”

老者道:“事不宜迟,咱们先不叙礼,这就快去。”

一众人等到了丁宅门外,丁川只和黄教教主二人进入,直奔丁天的房间。丁川一脚踢开房门,只见丁天躺在床上,瘦得像是具骨头架子,气息全无,眼见是活不了了。

丁川双眼喷火,提了单刀,到处寻找云氏父女。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进来,回头一看,正是哑子云老汉,手中抱满了丁家的金银之物,看样子正要卷了东西跑路。

丁川大怒,举刀就砍。云老汉也吃了一惊,见那刀来得太快,不及逃跑,忽地张开黑洞洞的如一口大锅般的嘴,便想吞了丁川。丁川连忙跃开闪躲。

黄教教主举起巨钵说道:“妖孽敢尔!”钵内有一道黄气射出,黄气照到云老汉身上,云老汉惊得抱头瘫倒在地。丁川赶上前去把他一刀砍做两段。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片刻之间,丁川还未细看,云素秋便抱着仙瓶从内堂走出,边走边问:“怎么这般吵闹?绿公公,你可全取了丁家的财物吗?我已找到了仙瓶,咱们赶紧走路,免得丁川那凶神回来撞见了……”等到了外屋见到云老汉被砍成两段,又有一个老者手托巨钵,丁川在旁拎着血淋淋的钢刀,她不由惊得呆了,后边的话就说不出来。

丁川眼都红了,一晃单刀就要动手。黄教教主忙道:“且先留下活口盘问。”说完扔出巨钵,化作一口水缸般大小的东西罩住了云素秋。随后巨钵又变回原来大小飞回黄教教主手中。

只见云素秋已经现出原形,原来是只狐狸,头上戴了一颗血淋淋的女子人头。丁川先用单刀割断了狐狸四肢的大筋,逼问:“你这妖孽为何害我兄长?”

狐狸口作人言,苦苦哀求:“只求饶我性命,便如实相告。我与那绿公公是在荒坟里修炼成精的,平日只在客栈里谋害人命,吸髓喝血。那日见了你们兄弟在客栈谈论瓶中仙境,于是动了贪念。只因世间万物欲修炼得道,必要躲过天劫才能成仙成魔,我们自知劫数不远,想进仙瓶里避难。绿公公夜晚的时候,便欲在客房里吃了你们二人,没想到阁下神武,没能吃了你们,自己反被割掉了舌头。”

丁川回头看那被砍成两截横在地上的云老汉,此时却化为一只硕大的蟾蜍,口中果然没了半截舌头,难怪它扮成个哑子。

狐狸哀求:“如今我已经被你挑了大筋,成了废物,请念在我修炼不易,饶我不死,日后必不敢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丁川冷冷地说道:“你我是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你虽已废了四肢,我须饶你不得。”不容妖狐再说,用刀细细地碎割了它,把它五脏六腑都一件件地取出来,切成肉泥方才罢休。

丁川抱起兄长的尸身痛哭:“只因小弟一时犹豫,晚了半日,竟救不得兄长性命。”

黄教教主劝道:“逝者已矣,这是业孽因果,好汉也不用太过伤心,尽早发送了令兄才是。”

丁川又跪倒在地,谢过黄教教主之助,说起这仙瓶之事,那白龙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料宝物被妖孽盯上,反害了丁天的性命,世间之事殊难预料,这确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黄教教主说道:“不知阁下日后作何打算?这瓶中仙境是旷世难求的昆仑之墟,凭我的修为,进去易如反掌,你如想进去避世,我可助你。”

丁川道:“我兄长已经不在了,即便有仙境我一人住着也是无滋无味,我想去投禁军报国。既然教主能进这仙境,这瓶就送给教主,反正我留之无用。”

黄教教主道:“其实你我二人的心意相同,我虽有仙法,却偏偏心热如火,眼见天下苍生要受倒悬之苦,绝不肯避世清修,创立这黄教就是为了济困扶危救苦救难。你如想去从军,那战阵之中非同儿戏,可以将仙瓶暂且寄放在我这里,我看你日后还有天大的劫数,届时我必再相助于你。”

丁川辞别黄教教主,伤心之余,把妖狐和蟾蜍的碎尸并那女子的人头都一并埋在后院之中,然后买了棺椁发送了兄长。随后一想,我这一去不知生死如何,留下这宅院何用?于是就把家宅变卖了,所得银钱尽数送给平日里厮混的泼皮们。众人知他欲去投军,都买来酒肉给他饯行,一连醉了数日。

丁川到殿帅府投军。只因丁天在东京名望极好,就连都指挥史也曾受过他的恩惠,见他的兄弟来投军,便处处照顾丁川,在军头司开了后门,依他所愿,把他分配到常保军(部队番号),充做一个上军(一等兵,不用在脸上刺字,在手上刺)。随军训练半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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