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A Certain Collision of Worlds

世界的相撞

“是男人吧?”

在这一刻,白井完全石化了。

一行人正聊到彼此的朋友——御坂美琴。三人正趁着午休时间在咖啡店吃午餐,然后常盘台一年级少女的室友的课外活动就成了话题。最近,Level 5的『超电磁炮』总是在晚上溜出宿舍然后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少女们在讨论各个可能性的时候,然后泪子提出了白井最不想听到的假说。

“就是所谓的‘恋爱风波’啦。”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超厉害的展开一样,初春瞪圆了眼:“哦哦!!如果是那样的话,来个人开导一下御坂学姐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初春毫不掩饰地盯着泪子说道,然而目标人物只是保持着完全中立的表情。不过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白井的意识都飘到外太空去了。

“御坂学姐的另一半吗?一定是个梦幻的人,就好像王子一样的!”

“所以说你还是长不大啊,初春。我觉得御坂学姐是那种被‘把她当作女孩子看待’的人吸引的类型。”

然后一年级的少女突然想到:“可是如果她每天晚上都要到第二天清晨才回来,那么御坂学姐不就……呼诶诶。”

少女发出了轮胎漏气的声音。

白井已经将整个杯子的糖块倒进了咖啡里面,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警报。气氛马上发生了改变,两名风纪委员同时打醒了精神。

“那个声音是……”初春认了出来,“自动贩卖机发出的那种吧?有人想要撬开它吗?”

“总、总之,我用空间移动过去确认一下。”

初春已经做好了前往的准备:“那么,我也去……”

白井拦住了她的搭档:“不用了,说不定只是误报。有情况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随着嗖的一声,拥有空间移动能力的Level 4风纪委员消失了。

如果只是破坏公物,也不需要让两个风纪委员出场。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初春会训斥搭档的冲动,不过即使是这次她也觉得不需要特意采取行动。再加上,有更加迫在眼前的事情要处理。

初春重新回到座位上。泪子看到午餐还没吃完后,也只能继续奉陪了。

“你这个劲爆的秘密要保守到什么时候啊?”

看来无论泪子怎么坚持,初春也不承认她和上条‘没有在约会’。

“就算御坂学姐有男朋友,我也不能给她什么建议。当麻君和我之间根本不是认真的恋人关系。”

“不是认真的,是吗?来说说看,你们‘出去玩’了几次啊?”

在第一次完全搞砸了的【绝对不是约会】后,两人只要彼此有时间就会见面。之后的每次见面都会被某种不幸眷顾。不过幸好都不是需要医疗人员出场的程度。

“四次左右?”泪子终于回答了问题,“完全没有一丝浪漫的发展。”

听到这句话后初春顿了一下:“‘没有一丝浪漫’?就没有调调情,深情地凝视着彼此的眼睛,甚至还没拉过小手吗?”

“都说了没有……”等等,他们拉过手了。

“心虚了!”站起来的初春一手指向朋友:“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猫腻!”然后少女完全切换成风纪委员模式,“快招了!承认吧!确实发生了什么没错吧!”

“没有!没有啦!”这种程度的借口完全瞒不住初春的法眼。“只不过,当御坂学姐在盛夏祭典表演的时候,我抓了下他的手。”

初春的脸嘭的一下就涨红了:“呜哇啊啊!这事我没听说过啊!想象一下,聆听一位亲爱的朋友透过音乐表露身心的时候,发生了命运的相遇,不是通过言语,也不是因为同情,两个灵魂就此交错!好浪漫!”

幸好泪子从没有提起她把上条撞倒,还将胸部糊到他脸上的事情。更幸运的是,这件事她连少年都没有告诉过。

“你还是早点放下那些童话书吧。现实里可不会有那种王子公主的故事。现实里面,男人遇见女人然后就相爱。不需要什么特别契机。只是自然就会发生。”

初春露出了就好像将死了泪子的犀利眼神:“嗯,就好像你现在这样。”

‘没有在约会’的初中少女差点就要回呛一句。但她没有说出口。确实,就和她自己说的那样。两人之间真的没什么特别感情。泪子遇见了上条,上条遇见了泪子。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壮烈的浪漫物语,两人不过是相遇了而已。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绝对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这就是浪漫,那它绝对不是童话。

走到朋友的座位旁边后,初春兴奋地摇晃着少女的双肩:“告诉我嘛,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哪怕你只有一点点想要将这段关系化为‘浪漫’的意思,那只需要稍稍逼紧一点就好了。”

这下是没有退路可走了。聚光灯下的当事人确实被包围了。除了完全坦白以外并没有其他办法。

“嗯,当麻不是坏人,我也喜欢和他出去玩。和他在一起就会发生很多惊人的事情,所以也不会无聊。但是……我不知道啊。恋爱关系?我几个月前才从小学毕业。要是真的变成那样,感觉人生都会天翻地覆。我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答案并没有令初春失望。完全没有。事实上,她很开心。自己的好友泪子终于坦白了,无畏地面向这段关系的真相。泪子不想改变这段关系?没关系。泪子不想改变自己现在有的东西?那也行。但是当她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想到的不仅仅是今天,还有未来?那就更好了。就算两人分开了,就算两人没有成为情侣,泪子也将这段关系当作了一次成长和机会。身为朋友,再没有能够令初春感到更开心的事情了。

“不过说实话。”初春考虑了一阵之后,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如果御坂学姐真的在和别人约会,她很需要我们的帮助呢。”

“说的也是。”泪子毫无犹豫就跟随着话题的切换,“要是全部交给御坂学姐,她也只会随心所欲,永远也没办法真正爱上任何人。”

两人都严肃地点了点头。

“嗯,还是不要让白井同学一个人乱跑太久比较好。我还是去检查一下自动贩卖机的情况吧。”

泪子和朋友挥手道别,让另一名少女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说实话,这已经不是泪子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感情了。即使是少女也能察觉到,自己正在迅速对上条当麻产生好感。只能说,少女喜欢上条。他会搞笑,很有趣,有时候还十分勇敢。少年一直都与不幸相伴,而泪子只见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但已经足够将少年化为山丘上的光明,一座里程碑,一颗北极星。只要看着少年,就总是能知道他的立场。年轻的初中少女认为一定不会迷失自己这一点十分有魅力,但她毕竟还很年轻。这种事情没有着急的必要。就目前来说,他们的关系只需要保持这样就好。

在这一刻,泪子的心情十分好。在这么一个大好日子里心花怒放的少女觉得,现在给这位男性朋友通个电话也不错。

然而少年没有接电话。也是。这种情况有时候是会发生。上条不接电话,然后过几天才打回来。有时候又会马上接电话然后真的跑去和少女见面。就好像行程表很紧一样。上高中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了吧,少女如此想道。

不过,这么快就放弃也太对不起今天的天气了。而且上条说不定很快就会打回来。只要到处逛逛,说不定就会有好事发生呢。

然而不到十分钟后,少女的心差点就碎了。

起因不过是泪子一边乱逛,一边四处张望,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她自己亲手抚摸过的,很熟悉的刺猬头。她还认出了一件标志性的校服。是常盘台中学。还有穿着它的那个人,泪子也马上认出来了。那个体型,轮廓,头发,只能是御坂美琴。

泪子的双脚开始发抖,膝盖变得无力。不到一个小时前才和朋友们开玩笑,说常盘台的王牌之所以会在晚上鬼混是因为一个男人。然而男人千千万,偏偏是她的男人。泪子的心中出现了黑暗可怕的什么东西。那是她从没有想过,绝对不想面对,但又偏偏就在眼前的东西。好痛苦。呼吸不了。但是少女又有什么权利?他们俩没有在约会。是少女坚持两人只是在出去玩。但如果‘只是玩’满足不了少年呢?如果泪子不愿意与少年前进,那么少年为何不可以与他人同行呢?

右手抖个不停,心灵变得脆弱无比的少女拿出了手机。她下意识地滑到了联系人里的‘上条当麻’,接着却停了下来。既然少年之前没有接电话,那他现在也不可能接。取而代之,少女再次往下滑,选择了‘御坂美琴’,然后按下了拨打键。

铃声响了一次,两次——

“喂?佐天同学?怎么了吗?”

居然接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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