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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6】米莉森特·布露娜特

「变强吧。变得比谁都要强。」

父亲的教导是简洁的。

如果把每一个这样简洁的教导,都加以说明的话,就不可能有天真无邪的幼小心灵就会朝着畸形的方向变化这样的事,米莉森特·布露娜特这样想着。

布露娜特家是政治家一族。在勾心斗角权谋术数的皇宫中,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力量。特别是在穆露奈依特帝国,实力至上主义的风气很浓,这并不是比喻什么的,弱小的政治家会落得被吃掉的下场。因此,米莉森特的父亲反复强调的「变强吧。」也是理所当然的。

实际上父亲用尽了千方百计,努力地教育了米莉森特。被灌输魔法与艺术的知识还算不错,因为不会觉得痛苦。

最让米莉森特痛苦的,是培养战斗本能sense的修炼——这么说听起来还算不错,但实际上,是地狱般的虐待。

最初和他相遇,是在米莉森特十一岁的时候。

「你终有一天会成为皇帝的。为此需要什么,你知道吗?」

父亲把米莉森特叫到中庭,向她问道。

「变强,我是这样想的。」

「没错,果然你很明白。」

米莉森特情不自禁地笑了。得到了父亲的表扬很开心。

「你一定要变强。 不强就不能成为皇帝。」

「是。」

「但是,普通的强是完全不够的。成为皇帝的人,是拥有特别的力量的人。所以米莉森特。你也要获得特别的力量。」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那就要由老师来教你了。」

米莉森特这才刚刚意识到。

父亲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因为实在是过于融入风景中了,所以如果不说的话,一生都不会注意到吧——他就是那么远离尘世的人。黑发红瞳,包裹着身体的衣服是飘逸的绿色和服。五官端正,唯有眼睛尖锐。

「这位是从天照乐土远道而来的阿玛兹老师。从今天开始给你上战斗课。不要失礼。」

身穿和服的男人伸出右手说道。

「名为天津觉明。请多关照。」

米莉森特有些畏缩。这并不是因为对新老师感到不安,而是单纯的因为这是自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吸血鬼以外的种族。这个人要当我的老师了——抱着这样小小的感慨,米莉森特假装镇定地伸手回应,握住了他的手。

世界反转了。

「——欸」

突然感觉到手臂扭倒般的剧痛,然后不知不觉地被摔在地上背部着地的仰着。

莫名其妙。实在是太痛了。喘不过气来。

茫然地望着和服男子——向上望着阿玛兹老师的瞬间,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根晾衣竿似的东西,把它的前端狠狠地砸在了米莉森特的侧腹上。

这次漏出了悲鸣声。

阿马兹瞥了一眼痛的满地打滚的米莉森特,说道。

「未免太没有防备了。不能瞬间察觉到杀意的话,别说是皇帝了,连七红天都当不了。——布露娜特殿下,要培养这个需要花些时间。」

「谢礼不管多少都会支付的。请随你喜欢的教育她吧。」

「呋呣。能拿到钱的话我就好好努力吧。」

阿玛兹微微一笑。米莉森特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他的笑容中缺少一切和温柔有关的温暖的东西。

就这样,地狱般的日子突然拉开了帷幕。

在米莉森特的心中,邪恶生根发芽。

——是叫米莉森特吗。现在开始我教你的是培养心的方法。要成为强者就必须有一颗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的心。

从学校回来立刻开始战斗相关的授课。

阿玛兹老师使用的武器是《彗星棍》,是初次相见时,戳伤米莉森特侧腹的晾衣杆一样的东西。与此相对,米莉森特无论是武器还是魔法,什么都可以使用。但是米莉森特的攻击无法碰到阿玛兹一下。在学校被老师称赞的「做的很棒」的【魔弹】无论打出多少发都无法击中他。但是如果用纯粹的体术对抗的话,又马上就会吃到很痛的反击。

这种事情每日每夜都在进行。

中途气馁的话,立刻就会传来父亲愤怒的声音。「给我振作点!」「你可是布露娜特家族的继承人。」「这不是给阿玛兹老师添麻烦了吗!」——每天都痛苦得想哭,但却无法违逆父亲,米莉森特的心被这样消磨着,继续的忍受着虐待。

尤其让米莉森特受苦的是阿玛兹使用的《彗星棍》。

乍看之下是普通的晾衣竿,但似乎是被称为神具的特殊武器,是能够消除魔核效果并给予伤害的凶恶的贵重物品。

也就是说伤口无法愈合。

前一天的伤到了第二天还会痛。因为害怕攻击而逃避就会被父亲斥责,被斥责就鼓起蛮勇奋力猛冲,然后伴随着轻蔑的冷笑声,无法治愈的伤口又会增加一个。

这样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也曾向阿玛兹提出过在内心萌生的疑问。他说道,

「令尊希望你能拥有『特别的力量』」

「特别的,力量。」

「是被称为《烈核解放》的异能。你也应该知道一些吧。」

不知道。过后听阿玛兹所说,烈核解放这种力量,好像是脱离这个世界上所有法则的特殊能力。使用一次,就能发挥出地动天摇、斗转星移般的力量。

但是作为代价似乎也有着给使用者肉体带来巨大损伤的效果,也许是因为这违反了魔核“无限恢复”的逻辑了吧,这种力量平时会被魔核的魔力封印着。如果想使用的话,似乎有必要采取某种手段切断与魔核的路径(path)。

「人先天就拥有这种力量的概率非常低。但是,如果靠特殊的修炼积累的话,后天也毫无疑问的会出现这种力量。这是我们发现的新事实。」

很厉害吧,阿玛兹这样说道。

特殊的修炼是什么?米莉森特是这样听说的。

「培养不畏逆境的心。不知为何,烈核解放与心灵有着极深的联系——然后锻炼心灵的最快的方法就是『生命被威胁』。持续忍耐着无法治愈的伤痛,心灵也会渐渐地被陶冶。」

真是乱来。

但是阿玛兹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知道。你讨厌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讨厌到不行。但是,如果排除这种不愉快的心情去面对的话,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的。然后令尊就会认同你的吧。所以精进努力吧。」

没有任何预兆的,棍子的一端飞了过来。

米莉森特被轻松地打在了胸口上,身上又添了新的伤痕。

——听好了,米莉森特。烈核解放换言之就是可能性。只有能自由发动这个,人才能初次感到『活着』的实感。你要是变得可以使用烈核解放的话,令尊也会表扬你的吧?光是想象一下就很开心吧,就会有活着的感觉吧。

「为什么没能觉醒烈核解放!」

一进父亲的书房就被大声怒吼。米莉森特缩着身子沉默着。

「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你的努力是不是不够?我告诉你阿玛兹老师可是天照乐土的《五剑帝》中的一人。绝对是你的错!」

「……」

「然后再看看学校的成绩。那是什么?嗯?这不是掉到第二名了吗?你有作为布露娜特家族的吸血鬼的自觉吗?」

成绩下降是理所当然的。每天回来后就一直在练习,所以几乎抽不出学习的时间。

「父,父亲大人。」

「不要顶嘴!」父亲严厉的喊道,在椅子上向后靠去,然后,他一副苦涩的表情叹息道。「这样的话,会被加德斯布拉德家笑话的。继承人如此不像样的话……可恶,为什么我的女儿比那家伙的还要……」

加德斯布拉德。那是和布露娜特家敌对的政治家一族,父亲总是对他们口吐恶言。

但是,米莉森特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因为父亲的嘟囔声,实在是包含着太过残酷的语气了。

米莉森特强忍泪水跑了出去。就连父亲阻止她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明明打算继续努力的。为什么父亲不认同我呢?我还不够努力吗?我受的伤还不够多吗?还是说自己的内心软弱是不行的呢?

米莉森特拖着满身疮痍的身体扑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心灵和身体都被磨损了。

然后包在被子里痛哭的时候,有小步跑来了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

「彼得。是来安慰我的吧…谢谢你。」

担心的样子靠过来的是,在十岁生日时买的柯基犬。被阿玛兹虐待,父亲呵斥的痛苦的每一天里,只有和这位重要的家人——彼得在一起的时间是心灵的治愈。

「不努力不行…嗯,没事的。」

抚摸着彼得的后背的同时,米莉森特下定了新的决心。

无论多么辛劳,多么痛苦,多么想哭,为了回应父亲的期待,我必须忍耐。一定要获得烈核解放。

——烈核解放是美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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