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破的反应，江庭眼眸露出三分诧异…….其在颇有些天真的想要得到答案之下，隐藏着很是透彻的心思。
刹那后，江庭神色恢复平静，露出些许笑意：“竟然未曾有多少怨恨，倒也是不错。”
“不瞒师尊，当年最初有所猜测的时候，弟子的确很怨恨，甚至恨不得生出诸多杀心。”
顿了顿，徐破又摇头：“不过就如师尊所言，时间已经过去千载，弟子也不在是当年夏玉城的孩童，师尊并不欠弟子，相反，若非师尊传道，弟子勿说替父亲报仇，就算连活下来恐怕都是奢望。”
江庭静静的看着，未语。
徐破却后退：“弟子告辞。”
就如他所言，他此次，只是想来亲自从江庭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借助江庭的威名快速精进。
不过，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一个最初本就不愿意收徒的人，又怎会全新传授？有一个师徒之名，就已经很好。
江庭并未阻拦徐破的离开。
柴颖走出凉亭：“心境倒也算是不错。”
江庭并未意外：“身负四象真灵诀这般极强的功法，试图夺取功法者必定极多，千载不死，蠢货也会变得聪慧。”
柴颖坐在江庭身侧开始鼓捣乐器：“毕竟也算是你名义中的弟子，你不帮帮他？千载才六级神的境界，有些低了，幻月宫虽然不收男弟子，可外围部分的男子，并不少。”
“我可不是缘灭。”
顿了顿，江庭轻笑：“当年韩烨破境之后心境出现大问题，在我看来，和缘灭多次救援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他的确是如此认为…….韩烨三分五次出手，结果此次惨败，最为重要的便是他们各自成就神王之前的最后一战。
如果那一次，缘灭没有出手救人，而是让韩烨就此死去，然后以神王的可怕能耐收拢韩烨的残魂，那么韩烨也不至于留下浩大心魔！
毕竟那心魔的由来很简单……韩烨每一次交战都败在江庭之手，可每一次都被缘灭给救下来…….当缘灭有着绝对实力的实力能救，可当缘灭在无法压制江庭的时候，怎么救？
故而，当韩烨突破神王之后，若是以神王的境界交战，一旦失败，缘灭就不再有绝对的实力进行救人…….这便是，韩烨心境出现问题的所在。
当然，这只是江庭的猜测，韩烨已经死了，是不是真相早已经无法确定，他此刻的思索，只是心中一闪而逝的念头罢了。
柴颖来了兴趣：“听此言，你准备培养他？”
江庭轻笑：“培养谈不上，既然有个师徒的关系……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外界知晓这一份关系，省得他忽然被某个有背景的天骄给依仗修为优势欺负。”
柴颖开始轻弹箜篌：“那可不止，有你放出消息，他所会遇到的机缘可瞬间会增加许多。”
“不说他了，让我瞧瞧，那林山是否有修炼我所传的秘法，那印记又能不能为我所感知。”江庭不在出声，反而闭眼开始感知。
徐破的事，都只是小事，他自身能否继续破境才是大事……而林山，显然就关系到他能不能破境！
约莫五息后。
江庭呼吸悄然加重。
柴颖已经开始尝试七弦琴：“无法感知？”
“能。”
顿了顿，江庭微微呼气：“很模糊，随时都会中断的模糊感，我能感觉到，那印记不在虚无，不在神域，更不在下界，好似很远，却又好似很近。”
“能不能追踪。”柴颖将手指摸向一根竹笛。
江庭点头：“应该可以。”
虽然是在点头，江庭却并不是很自信……那感觉，太模糊了。
不在神域，不在下界，更不在虚无，好似很遥远遥远，却又好似距离他很近，他都无法去形容具体的感知。
若非要有个解释，大概就是，好似时间长河对神域而言，既存在，也不存在。
柴颖的话音却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你喜欢哪一种。”
不过江庭却是知道柴颖的意思……并不是询问如何追踪，而是询问江庭喜欢听哪一种音律之声。
时间虽短，可柴颖的实力在哪，这么一些时间，她将每一种乐器都弹奏出一些音律之声。
“五弦琴。”
顿了顿，江庭轻笑：“似我们这般，早已经过去热血的年岁，悠悠琴声世外桃源，正是相配。”
“我去斩些异兽铸琴。”柴颖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江庭也没在意，而是半躺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天空，思索着如何去追踪印记……那印记太模糊了，没有给他方位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追踪。
约莫半个时辰后。
消失的柴颖重新浮现，同时跟着她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些江庭不认识的异兽尸首，龙凤之流不少，还有一些只在虚无之中生存的奇异生物。
回来之后柴颖直接动作制琴，随手从花蝶谷深处采栽一根根青草……无数青草凝聚在一起，在规则之力的效果下化为木质琴身。
再之后，柴颖又出手，龙筋凤羽等异常珍贵的事物悄然升起，五光十色。
花费半刻钟，一把五弦琴便完成收好，未曾用完的材料，柴颖则直接破开空间丢入虚无之中。
那琴，抛开稍微看似平凡的琴身，琴弦尽皆都是如龙这般等级的强横生物之筋，琴身首尾更是有凤羽点缀，琴内更是封有龙魂凤魄，一旦出世，必定为带来血雨腥风的无上攻伐宝物！
江庭压下思绪露出诧异：“我记得人族周边好似没凤凰吧？而且龙族会让你带走一条龙？”
柴颖摇头：“我是在荒芜之地寻的，想来应该是两族之中未曾开慧，亦或者犯下滔天大罪的死囚，算是废物利用。”
言外之意很简单，那龙凤并不是她杀的，她在荒芜之地万神之城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尸首。
江庭闻言，不再出声。
柴颖开始尝试抚琴：“还没想到如何追踪吗。”
“叮……”琴声宛如清泉。
江庭眉头悄然一皱：“无法追踪，那一抹印记虽然存在，可我感知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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