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凉风吹过来撩起了她耳边的碎发,遮了眼睛,她随意的捋了捋,脚尖还在玩着。

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阵清冷的男声:“在玩什么?”

师说一愣,身体僵住,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双脚,这声音……她慢慢抬起头,缓缓看向身侧的男生,呼吸一滞,话都说不流畅了,“你……你……”

男生微微一笑,仿佛并没注意到她的囧相,又问了句:“在玩什么?”

师说这才有些回神,她看了看刚刚700路离开的方向,他,刚刚不是应该上车了么?

“师说?”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知为何,师说有些淡淡的欣喜。

几天前,老高的办公室里,他淡淡的说:唐贞元十八年,韩愈任四门博士时写《师说》赠与学生李璠。

那种感觉相当微妙。

她和他双目对视,笑了笑,淡淡的,“一个人找点乐趣罢了。”

韩愈两手插在兜里,微微侧身,他站在她身边,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半头,“你挺有意思的。”

“啊?”

师说眨了眨眼睛,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像是很熟似的。

韩愈微微勾唇,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沉沉的气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雪。”

师说听着他的话也抬头,有些灰蒙蒙的,空气中也弥漫着一丝丝凉意。

他心想着明天早晨睡个懒觉,起床的时候屋顶窗户都被厚重的大雪覆盖着,一片银装素裹,那种平静安然的感觉当真是好。

她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慨叹,“真好。”

她的声音有着平淡的满足,韩愈忍不住侧头看了看她的脸。

那张白皙的脸颊上有着淡淡的粉色,眼睛里有着碎碎的星光,着人一看便被感染了去,仿佛路边来来往往的汽车声也模糊了。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站着,过了有一会,师说忍不住看了看手表,都过去了十多分钟了,大巴怎么还不来?

她觉得自己要再是和他站下去,一定会紧张的脸红。

几秒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刚刚怎么不坐那辆车?”

师说心里一紧,难道要说是看见他和江瑗……有点不方便坐么?

她斟酌了一下,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那辆人有点多……”

头顶一声短促的低笑,“是么?”

师说点头,“嗯。”

她有点心虚。

“师说。”

她听见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像是从嘴里很随意的溜出来似的,听着很自在。

师说偏头看他,只见他指了指她手腕的表,声音里带着温和,“距离下一趟还有十五分钟。”

语毕,他顿了顿,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了笑,“冬至之后700路间隔时间改成了30分钟,前两天刚刚改过来。”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那么多次的不期而遇,他的笑意偶尔放荡不羁,却又有那种温柔似水的特别。

师说轻轻哦了一声,移开视线,心里扑通跳个不停。

后来700路终于姗姗来迟,两个人上了车,刚好有两个相连的位子,师说坐在他的前头。

车窗外的景物由远至近快速变化着,师说抱着书包静静的看着外面,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师说该下的地方,她和韩愈打了声招呼,就很快的下车了。

直到车子驶去很远,师说还站在原地愣着。

距离他那么近那么近,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和她说明天有雪,他告诉她冬至后大巴车改了时间。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的唇角。

她的紧张,她的不善言辞,她的窘迫。

师说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睫毛上落下一丝凉凉的寒意。

她微微抬头。

下雨了。

收假后,学校又安排了一个月的课程。

那一个月里,学生们大抵都是处于放松状态的,没了考试的焦虑,俨然都是一副逍遥的模样等待着寒假,一个个脸上青春洋溢。

放假的那天下午,大家都是自由活动,只为等着老高开完会过来的总结陈词。

师说还在教室里做着寒假作业,封笔刚从外面转回来,喜滋滋的模样,拍了拍师说的桌子,话说的字正腔圆,“师说同学。”

师说抬头,“怎么了?”

封笔清了清嗓子,“你猜姑娘我刚干什么去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

师说放下手里的铅字笔,惋惜的摇摇头,“又是谁被您给祸害了?”

封笔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摸着下巴,“一会放学有人请客,肯德基。”

师说深吸一口气,“有……人?”

封笔:“你猜?”

师说:“柯北。”

这还用猜么?

封笔又说:“那你猜猜都有谁去?”

师说:“你,我,双兰合璧,”师说顿了顿,“还有宋嘉年?”

自从封笔给苏莟起了个小兰的外号后,又深觉不爽,后来就干脆将两人合为一体,柯南加小兰,直接来了个双兰合璧,苏莟没少腹诽,柯北倒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总之把苏莟是宠的没边儿了。

封笔:“还有一个人你肯定猜不到?”

师说:“谁啊?”

封笔:“嗯哼?”

师说:“大小姐,您金口玉言直接说得了。”

封笔笑的唇角弯弯,慢慢的吐出两个字:“韩……愈”

师说:“……”

之后,那个下午老高嘱咐的寒假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师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放假的那一刻真正的来临。

苏莟通知大家都在奥二集合。

师说收拾好书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等待着那个身影,却又害怕他的出现。

封笔正在和宋嘉年聊着天,似乎是察觉到师说的安静,转过头:“师说?”

师说想了想,“封笔,你和苏莟说一声我就不去了。”

封笔一怔,“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啊?”

师说站起身,将书包背好,“我突然想起我答应我妈今天放假早点回去的,她说家里有安排,一会我回宿舍收拾一下,你们不用管我。”

封笔沮丧的唉了一声,“还想着我们这么多人都没一起吃过饭呢。”

师说笑了笑,安慰她:“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啊。”

宋嘉年也站起来,“下次咱们再聚,师说你先回吧,别让阿姨担心。”

师说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师说从宿舍拿了几本书,一个人缓缓向校门口走去。

她坐在700路大巴上,车子刚开动,她回头不经意的一眼,看见了校门口那几个热热闹闹的人,走在最边上的那个是他,他的身边,是江瑗。

距离上次见到他已经一月,虽然两人的班级相邻,但隔着一个楼梯,师说从来不去奥一,也很少出去转悠,又加上韩愈是走读生,平时早早就离校了,两个人的交集并不是很多。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那一刻,师说倒有些轻松,或许,就这么默默地注视着也挺好。

***

新年总是那么的热闹,袁来从北京回了香山,在师家过年。

年前的几天,袁来带着师说串了几家亲戚,师说口袋里的零花钱多了不少。

两人坐在电影长街附近的一家麦当劳,师说喜滋滋的咬着汉堡,口齿不清,“小舅舅,你怎么不吃呀?”

袁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笑了笑,“我不饿。”

师说哦了一声,“那你看我吃就成。”

袁来爽朗的笑出了声,将热可可用管子插好,推至她的面前,“边吃边喝,别呛着。”

“嗯。”师说吸了一口饮料,快速的扫了袁来一眼,犹豫了半响,“我昨晚听到我爸妈说话了。”

袁来挑眉,“打小报告?”

“听不听?”师说歪着头,撅起小嘴。

袁来无可奈何的摇头失笑,“听,您说。”

师说嘻嘻笑了一声,“我妈说过年要给你安排相亲。”

袁来不可置否的皱眉,叹气,“你也觉得你小舅舅需要相亲?”

师说拨浪鼓般摇了摇头,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袁来去相亲?估计听到的人会笑掉大牙。

“你妈也忒着急了点了。”袁来无奈,往嘴里顺了个薯条。

师说放下汉堡,正襟危坐,突然变的格外正经,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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