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师说,却仍旧装傻充愣,掩盖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他徐徐的的吐出烟圈,食指和中指夹起,在一旁的烟灰缸弹了弹,又咬在嘴里。

眼神微微眯起。

他挑眉,唇轻轻一勾。

一个漂亮的弧度展现。

深不可测。

风乍起。

晴空万里。

**

苏莟从离开韩愈的视线直到上了高铁还在念叨着韩愈和宋裕之区别。

师说听得头大。

车厢里,隐约听见外头呼呼的风声。

铁轨声。

“苏小兰。”她实在无语。

苏莟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随便打断人说话是很不道德的么?”

师说无辜的眨眼:“……不好意思,这我还真不知道。”

苏莟继续白眼:“道个歉,姐给你重新做人的机会。”

师说挠了挠额头,苦思冥想:“道歉……在我们博大精深的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悠久的历史文化里……”

她一顿,苏莟睁大着眼看她。

师说狡黠一笑:“有这个词么?”

苏莟气瘪。

师说歪头笑了起来,“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苏莟哼了一声,“本姑娘不和你计较。”

师说忍笑。

“不过说真的,宋裕和韩愈可都是女人眼中的优质单身男,你选哪个都捡到宝了。”

师说垂眼。

苏莟扭头看她:“哎我说,你有点反应成不?”

师说抬眼,“什么反应啊?”

苏莟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别人遇到这俩男人,早就忍不住扑上去了,你怎么这么淡定啊?”

师说撇了撇嘴,“我没想过那么远。”

“那你都想些啥?”

“啥都没想。”

“啥?”

“没啥。”

苏莟无语。

“我可看出来了,韩愈喜欢你。”

师说这才有了点反应,脸色很淡,轻声说:“是么?”

苏莟‘啧啧’一声,“那你怎么想的?”

师说叹了口气,淡淡的说:“有仨儿。”

苏莟:“哪仨儿啊?”

“第一,他只是我的主治医生。第二,我们毕竟是老同学。第三,同情心。”

师说话音一落,眼神也黯了下来。

苏莟:“所以呢?”

师说:“错了。”

苏莟:“哪错了?”

师说:“你说他喜欢我那句。”

苏莟默言。

最后一个原因,是师说心底的刺。

半响,苏莟叹气,“阿说,还记我我曾经和你说的么?”

师说偏头,“什么?”

苏莟忽然一笑:“喜欢就勇敢去追,别留下遗憾。”

她又在心底悄悄补充:因为你是一个理应被认真对待的女孩子。

师说缓缓一笑,“你呢?”

苏莟苦笑:“不知道。”

“柯北知道你回香山么?”

提起柯北,苏莟就蔫。

她缓缓摇头。

有一天。

你徘徊在十字街口。

路边的行人,匆匆来去。

经过你的,有好多人,不一样的人。

笑着的,沮丧的,冷着脸的,焦急着的,没有表情的。

形形□□,什么人都有。

远看,只是一个路人。

近看,只是一个路人。

但,不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掩埋在心底不可见光的疼痛。

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里的开篇第一句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很多人,都在努力着。

活的更漂亮。

师说伸手握住苏莟的,轻笑着安慰:“有事就和我说,别自己扛。”

苏莟深笑,“咱俩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啊?”

师说一笑。

苏莟说:“我希望自己是罗琳笔下的一个人物。

师说抬眼,“嗯?”

苏哈轻笑:“和哈里一样,去霍克沃兹学习魔法。”

“然后呢?”

“然后……使一招记忆魔法,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师说看着她。

她说:“随心所欲的活着。”

师说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地说:“睡一觉吧。”

苏莟微笑,闭眼。

上海到香山,高铁一个小时。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

眨眼的功夫,就过了大半。

苏莟靠在椅背上,似乎这几晚都没睡好,如今行驶在这略微有点颠簸的路途中,倒是一闭眼就睡着了。

师说睡不着,随手拿起前排座椅口袋里的杂志翻看。

是本旅游杂志。

有一半是讲国家地理的。

有部分内容,涉及到气象方面,师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有一页,整个布局,都是一副图。

师说看了图片右下角的备注。

图名:卡拉哈里沙漠

师说拿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

百度百科里是这样介绍的:

总面积约为63万平方千米的盆地,意为:极度干渴之地。

地面终年干燥,年降水量125-250毫米。

师说想起秦宏教授提出的那个议案,如果选址的话,这个沙漠倒不失为一个可取的地方。

只是……到处暗藏着危险。

灾害防御,气温监测。

很大的选题,师说意外秦教授会选她做助手,不知是好是坏。

又随便翻看了一会儿,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表。

这时候,车厢内广播突然响起。

很标准的女声:“尊敬的顾客您好,前方已到站本次列车的终点站——香山市,请您收拾好行李,准备下车……

苏莟揉了揉眼,迷糊着问:“到了?”

师说将杂志放回原处,“到了。”

苏莟还处于半清醒状态下了车,师说帮她拉着行李箱,一手扶着她。

“还没醒啊你?”

“好久没睡这么香了。”说着,她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下哈欠。

师说笑,“大庭广众的,您这形象可真是道风景。”

苏莟听后,立即收手,眨着眼:“没人看吧?”

师说环视了周围一眼,指了指两人身后方七点的方向,抿住嘴。

苏莟又打了哈欠转过头去看,一愣。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高高的个子。

正凝视着她。

突地,他咧嘴一笑,红口白牙。

甚至,还朝她摇手。

整一傻大个。

苏莟打哈欠的右手顿时卡在半空,使劲的咽了咽唾沫。

慢动作的转过头,咬牙切齿:“师——说。”

师说闷笑。

出了站,师说拦了辆出租,送苏莟到车上。

想到两人不能常见了,苏莟有点离别的伤感,“那我走了。”

自从高中毕业后,苏莟以前的家应政府号召被拆,改成了一个大型的公园。

而所有人都分了新房子,不过离市中心有点距离。

这一来,和师说的家隔得远了些。

师说强忍着欢笑,点头,“有事给我电话,随叫随到。”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苏莟笑着倪了她一眼。

“君子一言。”

“十马难追。”

看着出租车远远地离去,师说叹了口气。

苏莟是个性情中人,大大咧咧的性格很让她喜欢。

她一直都那么活泼开朗。

可到底,中了爱情的埋伏。

伤了心。

师说抬眼,阳光暖暖的,落了一身。

有出租车经过,她准备摇手。

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愣住。

熟悉到骨髓的声音。

不用分辨。

不用再想。

她缓缓回头。

男人靠在车前,慵懒的看着她。

他挑眉一笑,眼眸里有很多师说看不清的东西。

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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