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赶紧做点事儿,转移下注意力。”

师说哦了声,手机贴紧耳朵:“需要什么给我电话。”

“放心吧,保证拉你下水。”

师说无声的笑了会:“现在干什么呢?”

苏莟:“在打扫店里卫生呢。”

“这么勤快?不找个人帮忙?”

“□□教导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师说笑出了声。

两人又说了会,这才挂了电话。

晚上,师说睡不着,站在书架前,立了半响。

然后,在最上头最右边挑了本书。

是霍达的《穆斯林的葬礼》。

喜欢的书,她百看不厌。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本她格外的小心翼翼,看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翻出来过。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深爱。

想将它细细珍藏,舍不得它沾上一点俗世之气。

直到现在,她仍旧记得那是高考前的两三周,她从旧书店里新淘到的书,爱不释手。

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摸黑钻到被窝里,一手揣着小充电台灯,一手轻轻地翻着看。

那种感觉特别奇妙,像是喜从天降,雨后甘霖。

霍达在书的后记里最后一句话是:请接住她,这是一个母亲在捧着自己的婴儿。

这本书,拿起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她那时候在想,如果她是书里的一个人物,她会希望是谁呢?

不,不是玉儿。

后来,所有人都没了,只剩下了她。

该是多么可怜。

师说想着,翻开第一页。

第一序言是冰心先生写的。

她说:这是中国文坛上的一朵异卉奇花,挺然独立。

她又翻了几页,将书竖起来。

有一张粉红色的小便签掉落在地上。

她轻轻捡起。

上头写着:你注定是我的师说,历史可鉴。——韩愈

师说有片刻的呆愣,这个便签不是她的,字也不是她的。

这几个字。

刚劲有力,力透纸背。

而后头的签名:韩愈。

这是个意外。

意外的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师说皱着眉头在想。

这本书她看完之后,借给了苏莟一次。

不过苏莟没看进去,第二天就还给她了。

想着她给苏莟拨了个电话过去。

“又想我了?”电话那头的人咬字不清,又听见清脆的嘎嘣声,苹果香甜。

师说开头就问:“小莟,你还记不记得高三的时候我借给你的那书。”

苏莟慢悠悠的咀嚼着,“姑奶奶,高三的时候你借给我的不少了,你说的哪一本啊?”

师说:“就是《穆斯林的葬礼》,还记得么?”

苏莟长长的哦了声,“那次啊……怎么了?”

师说的心里有种隐约的期待:“那中途……你有没有让别人看?”

苏莟:“没有啊,知道你视书如命,我没借给别人。”

师说紧接着又问:“你再想想?”

“……没有啊,都那么多年了,没什么印象啊。”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师说长吁了口气。

“……哦。”

苏莟兴致被勾了起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怎么了?”

师说淡淡的应了句:“……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切,你这是随—便—问—问?”苏莟一字一句的说。

师说哂笑了一声,“那个没啥啊,早点睡。”

说完立即掐断电话。

苏莟看着已嘟嘟响的手机,恨得牙痒痒。

这个师说,大半夜发什么情……

师说放下手机,盯着便签一动未动。

这个字体,她不能再熟悉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韩愈的师说。

她突然不淡定起来。

甚至觉得有火在烧。

而且,很猛烈。

就像是书里梁冰玉对韩子奇那炙热而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爱情。

就像,她思念他。

自年少起,就埋藏在心底里的那份浓浓的暗恋。

她一个人的欢喜和忧伤。

这个夜晚,孤枕难眠。

她想了好多事,从遇见他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

甚至,都细节到他的一个低头,一个微笑。

她想起,叶琳说:是我先追他的。

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师说没有。

就像是苏莟说的那样:当时我要是不和他表白,我会后悔的。

是啊。

她呢?

会后悔么?

后悔,没有在六年前离别那天告诉他。

告诉他:她喜欢他。

不知不觉。

已然十年。

1—7—O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回来的,不算食言吧。

大家新年快乐。

除夕的夜晚,嗨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师说没什么精神。

应该是昨晚睡得太迟的缘故。

简单的解决了早餐,等她赶到气象中心的时候,程姐不在。

小杨将气温测试器递给她,“我刚去仪器室拿的,程姐说都和上头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去就成。”

师说嗯了声。

“你昨晚没睡好啊,没精打采的。”小杨担心的问。

师说揉了揉眉尖,“有点儿,对了,你今儿怎么来这么早啊?”

墙上的钟表指向七点。

小杨摊了摊手,“周六收到一个活,只能加班加点。”

师说淡淡的‘哦’了声,径自去倒了杯水过来。

小杨看了眼四周,没人。

她问:“师说,你这几天干完就没什么事了是么?”

师说不明所以,淡淡的点了下头。

小杨露出几颗白牙:“那……能不能托你家宋总帮我介绍个青年才俊?”

师说喝了口水,“你不是相亲着么?”

“……没看上眼的啊。”

师说想了想,“可他最近挺忙的,我……”

小杨扁扁嘴,“一句话,是姐们不?”

师说无奈,闷闷的点头。

“帮么?”

“……帮。”

对方立即笑的灿烂如花。

师说真想爬到大山顶吼几声,她都给自己揽了多少事了都,今儿,多云转晴。她的心情亦然是暴雨倾盆。

专业的气温测试,通常一天要进行3—4次。

一般在北京时间2时,8时,14时,20时。这4次气温的平均值即为日平均气温。

当然,师说只进行三次。早晨八点开始。

她在办公室歇息了十分钟,和小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临走前,小杨暧昧的眼神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上海外滩的时候,是早晨的7:39分。这是自两年前那次之后,她第一次来这里。

一点都没怎么变。却又变了。

她刚下出租车,脚踩到地上,抖了抖。

两年前,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她看见师爸携着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上了辆黑色奔驰。然后,车子疾驰而去。

他没看见她。

只是几秒钟,人群里的呐喊声,嘈杂的声音袭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后来,是越来越模糊的120急救声。耳边的世界,乱哄哄的。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她怕的要命。不是怕死。

是怕,她一直尊敬的爸爸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是怕,妈妈这些年每天晚上都在等她下班的丈夫回家那细腻的眼神。

她痛恨第三者。更痛恨师尉。

从那以后,她不再和他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

怕么?死一次,还怕什么。

兴许是天儿还早,外滩上人不多,只有一些跑步锻炼的人偶尔经过。

她沿着外滩走得很慢,微风拂过脸颊。心跳比刚才平稳了一点。白天的这里没有晚上迷人,却也别具一格。映入视线的是所有清净的蓝天,白云,东方的太阳。

干净。漂亮。

她坐在一个长凳上,打开测试器,又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

她忽然想起封笔,那个笑的很灿烂的女生。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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