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毅走到张聪的家门口，敲了敲门。
“来了。”
屋子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回应，张聪的母亲徐红打开了大门。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袍，脑袋上戴着一个针织帽，遮住了她光秃秃的脑袋。张聪和徐红长得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徐红要瘦小很多。
“阿姨好。”
顾毅和郝运异口同声。
“你们好你们好。”
徐红开怀大笑，热情地拉着二人进了屋子。
“张聪多亏你们两个照顾了，那孩子说话冲，做事也没脑子，还得你们多多包涵。”
顾毅拍了拍徐红的后背，笑道：“阿姨您这是开玩笑呢，张聪一直对我们很好，应该是我们被他照顾才是。”
顾毅回头冲着郝运努了努嘴，那小子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阿姨，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郝运表情僵硬地把礼物递了出去，他似乎非常不擅长和年长的人交流。
“哎哟，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呢？”
徐红乐呵呵地接过了郝运的礼物，盒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点心。徐红大喜，拍了拍郝运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有心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口的？”
郝运微微一愣，“我……猜的。”
“哎呀，你们太贴心了，快进来坐会儿。张聪，你小子在干嘛呢！客人都来啦！”
“妈妈，我在做饭呢！”
张聪在厨房里大吼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来到客厅。
张聪招呼二人坐下，亲自为两人泡茶。
徐红看着顾、郝二人，越看越开心，看向自己儿子的时候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张聪你瞧瞧你，你的朋友一个个都是俊男美女，每一个都比你瘦！你能不能减减肥，你能不能减减肥？”
张聪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没办法，谁叫我是厨子……”
“这不是借口！你可一定要减肥，不然以后生病了有你受的！”
张聪被母亲训得抬不起头，他赶紧扭头钻进厨房，不敢争辩。
顾毅见状，忍俊不禁。
张聪平时在饭店里逮谁骂谁，没想到遇见自己的母亲就是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了。
徐红亲切地拉着顾毅的手掌，笑着问道：“孩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和张聪一起开饭店。”顾毅答道，“我们算是合伙人。”
“唉，你不能和张聪学啊。他就没有个正经工作，天天不务正业，你还是要找个正式工作，这样稳定一点。”
“呃……您说得对。”
“你有对象了吗？”
“呃……有的。”
“啥时候结婚啊？”
“还没考虑。”
“一定要早点结婚啊，不然等你老了，可就没啥精力了。”
郝运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毅，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顿时心怀大慰。徐红看向郝运，立刻转移了话题。
“小伙子，你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郝运立刻傻了眼，挂着一张假笑的脸道：“医生。”
“哪个医院啊。”
“我自己开诊所。”
“唉，你怎么不去一些大医院啊。”
“大医院规矩多，不习惯。”
“那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勉强够养活自己吧。”
“等于说，你也没有一份正式工作？”
郝运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徐红心疼地咂咂嘴，接着问道：“我看你的年纪应该在三个人中间算是最大了吧？你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还没……”
“你瞧我说的，你没个稳定工作，找对象都难呀。”
郝运摸了摸太阳穴，笑道：“阿姨说的是啊……顾毅，你陪阿姨聊天，我去厨房帮帮张聪的忙。”
“喂？”
顾毅伸手要抓郝运，却见这小子已经溜得没影了。
徐红咂咂嘴，欣慰地看着郝运的背影，“这小伙子可真不错，长得又帅又懂事，改天我一定要给他介绍对象。我跟你说啊，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她叫方雅婷，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
“呃……”
顾毅强行压下自己的逃跑的念头，安安静静地听着徐红唠叨。
郝运逃到了厨房，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张聪和郝运并不太熟悉，只是在饭局上见过两次。他看了看郝运，又看了看屋外，好奇地问道：“郝医生，你没给我妈看病？”
“看过了。”
“怎么样？”
“你妈今年多大？”
“六十了。”
“她身上都是一些常见的老年病，不过最大的毛病还是脑袋。”郝运叼着香烟，指了指太阳穴，“你有她的病历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等一会儿。”
张聪从里屋拿出病历，塞到了郝运手里。郝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才点头说道：
“看来你猜得很对，这些庸医确实误判了。”
“所以，我妈的病……”
“不是癌症。”
“真的假的？”
“但是比癌症还要危险。”郝运眉头微蹙，想了半天才说道，“她可能成了别人的实验小白鼠。”
“什么意思？”
“最近有些混沌阵营的人用真人做实验，我怀疑你母亲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小白鼠。”
张聪脸色微变，他曾经在黑暗料理界干过，自然知道混沌阵营的人有多么丧心病狂。
“你妈妈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吃过什么奇怪的药？”
“没有啊，我不知道。我也是最近几天才把她接回我家里的。”张聪想了想说道，“不过，她最近老是提到一个姓方的医生。”
“基本可以确定了，她八成是听信了什么‘民间偏方’。她的情况很紧急，随时随地都会发病，一定要尽快动手术。”
“金陵城哪里有这个条件动手术？”
“到我的诊所。其他的庸医，我不放心。”
郝运摇了摇头，吸光最后一点香烟。
“那什么时候动手术？”
“越快越好。”
张聪悠悠地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说道：“就怕我妈不同意啊，上次我让她动手术的时候，她就一万个不同意。”
“为什么？”
“她觉得医生在害她。”张聪耸了耸肩，“就像当初曹操觉得华佗在害他一样。”
“所以她就去偏信民间偏方了，对吗？”
张聪点点头，自责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都怪我。”
“算了，这件事情……”
咣当！
忽然间，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阿姨，你怎么了？张聪，快叫救护车！”
听见顾毅的呼救，张聪赶紧放下锅铲，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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