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小梅捅了捅陈平的腰眼，低声说道：“阿平，等下。”
“怎么了？”
“好像不对劲。”
小梅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从行道树后走了出来。她留着一个樱桃小丸子式的齐耳短发，看身高和面相大概也就是刚上小学三年级的样子。
“咦？这是谁丢的戒指啊？”
小姑娘从树根边捡到了一枚戒指，大声嚷嚷着。
顾毅见状，微微一愣，赶紧走上去。
“这个戒指是我的，可以给我吗？”
“不行，你凭什么证明是你的？我不信。我捡到了，就算我的。”小姑娘眼睛咕噜一转，“除非你花钱买。”
“你要多少？”
“嗯……三百……不，五百！”
陈平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小梅却拉着陈平的胳膊死活不愿意让陈平过去。
“干什么？”
“少管闲事，就让这傻子上当好了。”
陈平不听小梅的话，大声提醒道：“顾总，还是把钻戒交给警察吧？毕竟这东西也不便宜呢。”
“成交。”
顾毅没有搭理陈平，伸手掏钱，把现金交给小姑娘，收回了钻戒。
小姑娘拿到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顾毅默默记下了小姑娘的样子，转身将钻戒交给了小梅，“第一次见面，没啥谢礼，这玻璃戒指送给你了。”
小梅脸颊微微发红，陈平诧异地看着顾毅，问道：“顾总，你早就知道她们是骗子？”
“当然。”顾毅耸耸肩说道，“钻石戒指和玻璃戒指，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说罢，顾毅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平有些埋怨地看着女朋友，“这戒指还留着干嘛，丢掉吧。”
“为什么呀？”
“顾总刚刚肯定是听到你说的话了，他这个人……他这个人有点小心眼，你没有帮他，他就故意把这戒指送给你，让你害臊的。”
“一个男人，小气巴拉的，能有什么出息？”小梅撇嘴道，“我就说不要多管闲事吧？”
“没有出息？他每个月的流水都是上百万的，一个月缴的税钱都抵得上你一年的工资了，这还没出息？”
“他这么有钱？”
“唉，最关键的是，他很可能是我下一任老板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记恨我。”
陈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
郗望躲在一个小角落里，舔了舔手指，笑眯眯地数着从顾毅手里骗来的钞票。
她的同伴芳芳跑了过来，盯着郗望手里的钞票，用力咽了口口水。
“郗望，这次赚了多少钱？”
“三百。”
郗望脸不红，心不跳，偷偷把另外的两百揣进口袋。
“怎么这么少？”
“现在人警惕性可高了，能骗这么多已经不错了。”郗望看着芳芳问道，“那些假戒指，你花了多少钱？”
芳芳掏出塑料袋，里面装了一打戒指，“大概五十块？”
“你批发来这么多干嘛啊？”
“当然是想办法多骗几个人啊。”
郗望摇摇头，哀叹道：“这个法子骗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多骗几次？你是生怕我们不出名是嘛？”
“出名不好吗？出名了，我们就可以当网红赚钱啦。”
“够了，你快闭嘴吧！这是你的那份，拿走吧。”
郗望抽出一张钞票，递给芳芳。
芳芳嫌弃地看着手里的钱，委屈地说道：“为什么我只有一百？说好的平分呢？”
“那我问你，谁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你。”
“谁告诉你去哪儿可以买到假戒指？”
“你。”
“谁最终把钱骗到手的？”
“还是你。”
“那不就得了。”郗望俏皮地眨了眨眼，“我是这个计划里，最不可或缺的角色，自然应该多拿一点钱。”
芳芳撇撇嘴，争辩道：“但如果没有我出色的演技，他们也不会相信你呀。”
“哟，你现在也变聪明了嘛。”
“和你待久了，我也得有点长进吧？”
“那好，我再教你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不是看你付出了多少，而是看你的地位是不是不可替代。
在我的计划里，你的工作，我可以随时换人。而我的地位，却不可替代。
你知道你为什么以前上班，总是拿最少的工资，干最多的活儿，领导说开除你就开除你？”
“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的地位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呀。”郗望轻轻拍了拍芳芳的肩膀，“好姐姐，以后等我想到好生意，我会继续来找你的。”
“哦。”
芳芳拿着手里的一百块钱，怔怔地出神。
——她买戒指花了五十块钱，到手只拿了一百，自己里里外外居然只赚了五十？
“靠，怎么能这样？”
芳芳想明白过来，刚要和郗望理论，却发现那个小姑娘已经跑路了。
“下次一定不能再给她忽悠了！”芳芳暗自下定决心。
郗望住在一处即将拆迁的老小区。
她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可是因为营养不良，她的个子却始终和小学生差不多。
不过，她的成绩却要远比其他同龄人高上许多，她今年还参加了金陵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以全国第一的成绩，成功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学校承诺给她一大笔奖学金，但这些也仅仅只够她付学费而已，想要继续生活，靠那一点点奖学金肯定是不够的。
“牛老师，我回来啦！”
“你回来啦？咳咳……”
郗望推门而入，就听见了养父牛自强的咳嗽声。牛自强是郗望的小学老师，如果不是牛自强，郗望现在还待在孤儿院里，连学都没得上。
牛自强在前几年得了癌症，花光了家中的所有积蓄。他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换取医药费，住进了现在这座老破小里。
郗望之所以参加考试，就是想用奖学金来给牛老师治病。
“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
“唉，我身体好得很，不必吃药。”
“扯淡，不吃药怎么行？”
郗望扭头走向药柜，在里面翻找一番。她拿出药瓶，轻轻晃了晃，瓶子里空空荡荡的。
“药都吃完了？你多久没去医院买新药了？”
“昨天刚刚吃完的。”牛自强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今天就去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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