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就别打趣我了，连战场都没上过，说什么副将。”
宋修岩接过话来：“这就是白将军在朝中提过几次的徒弟，邵国公的弟弟？”他笑了下：“我们年纪相仿，今后倒是能多切磋技艺。”
顾云朝语气硬邦邦地：“殿下说笑了，我起步本就晚，怎么可能跟殿下相比。”
这语气听得让楚怀玉不由侧眼看他。
她印象中，顾云朝不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况且在军营里磨炼了这么久在，怎么这会儿说话是这个味？
顾云朝察觉到楚怀玉的目光，心虚地抿抿唇，随后说道：“不过我多数时间都在军营里，殿下今后要多往军营里走动走动。”
嘴上说着，他心里却是不情不愿。
刚瞄了白初初一眼，就听她没心没肺地道：“好啊好啊，军营里更热闹了！”
他脸色又黑了黑。
走到射箭场，将士们齐齐朝几人行礼。
为首的大壮看见楚怀玉，更是一喜：“国公夫人来了！”
身后的将士顿时纷纷开口。
“夫人可算来了！”
“是啊，这些日子弟兄们勤于练习，就等您回来验收成果！”
楚怀玉一笑：“白将军验收还不够？”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成军营里的一份子了。
有了楚怀玉之前的指导，将士们射术进步飞快，经过一个月的磨炼，收成可观。
楚怀玉又指出几个不足的地方，从队伍里出来，看见宋修岩跟顾云朝各自拿着弓箭射靶。
她抬眼朝远处的靶子看了一眼，见二人的箭靶上皆错落着箭羽。
只是宋修岩箭支要更密且集中在靶心，顾云朝有些脱靶了。
“你才刚起步，这么长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进步已经够好了。”
楚怀玉这话是真心，而顾云朝严肃地看宋修岩的靶心一眼，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夫人，怎么才能提高我的稳定性呢？”宋修岩一脸诚恳地发问：“我明明能够瞄准，但这箭总是偏离控制似的。”
楚怀玉走过去，看他射出一支箭，眯了眯眼，看出其中的异样。
“肩膀这里再抬高些，侧过去，最好能跟另一只手在一条直线，能有效避免乱晃。”
楚怀玉认真指出几个地方，宋修岩点点头，抽出一支箭搭弓离弦。
嗖的一声，箭支射中靶心。
宋修岩讶异又惊喜。
“方才我瞄准的时间，比先前都短，居然还这么准！”
楚怀玉浅然笑道：“殿下天资聪慧，一点就通。”
白初初在旁边点头，拿着自己一张弓跟着射出箭支：“姨娘，初初是不是也有进步？”
楚怀玉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是，能看出初初很努力。”
“还有一个问题请夫人指导。”宋修岩大方地抱拳：“上次夫人射中金雕实在厉害，而我射活物的时候却总是有所偏差。射活物可有什么诀窍？”
“没有。”楚怀玉直接了当地摇头：“不过殿下可以演示，有什么能够提高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吝啬。”
宋修岩开心极了，扭头对白将军说：“将军，营里可有野鸡一类的活物？”
“自然是有的，殿下稍等片刻。”随后，白将军命人找来了已经绑好的野鸡。
在宋修岩的命令下，野鸡被松绑，趔趄着挣扎了几下，随后扑腾着翅膀在弓箭场里翻腾着起飞。
宋修岩眯了眯眼，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弓，箭尖随着野鸡的动作轻微移动着。
良久，他咬了咬牙，松开拉弓的手。
箭穿过野鸡的翅膀位置，落在了后面的空地上。
野鸡翅膀上被射出一个大窟窿，再也飞不起来，但一直不断挣扎着。
白初初觉得很惊讶，当即拍手夸了起来：“岩哥哥好厉害！”
宋修岩抿唇，明显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扭头说道：“白小姐没见过国公夫人射金雕，那才是真的厉害。”
楚怀玉命人又放出一只野鸡，接过顾云朝手上的弓箭，眯眼瞄了瞄，拉弓射箭，直中野鸡胸前的部位，几乎是瞬间，野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夫人好箭法。”宋修岩一直盯着楚怀玉的动作仔细观察对比，无奈她动作太快，没看出什么技巧。
楚怀玉放下箭，道：“面对活物要更加果断些，殿下一直瞄着，很容易随着它的动作而心绪烦乱。且殿下仔细观察，即便是动物的动作，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只要计算好之间的距离，估出一个大概的位置并不困难。”
宋修岩若有所思地颔首，随后继续射箭的动作。
这一次，他没有过多的瞄准便松开后弦，箭支射在野鸡心脏不远的地方。
“就是这种感觉。”楚怀玉说道：“射活物跟定靶不一样，距离越远，靠得更是一种感觉，预判等其他的因素只占一小部分。”
“哇！”白初初惊讶出声。
她很少见白将军在练武场开弓，更多看这些士兵射定靶，又射得七扭八歪，哪里见过这样威武的场面。
顾云朝看了白初初一眼，再次拿起手里的弓箭，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射远处的靶子。
楚怀玉在一边跟宋修岩等人交流着，本没注意他的动静，可是旁边的人一箭又一箭，让她不注意都难。
她漫不经心地朝他瞥了一眼，就见他一张俊逸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注意不到身边的动静似的，只窝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只有那个靶子。
楚怀玉收回目光，低下眼睛，忽然又抬头看白初初。
小姑娘没心没肺，此刻跟宋修岩聊得正欢，言语中夸赞宋修岩的居多，掺杂着一些邀请他多来练武场玩的话语。
又看了一会儿，楚怀玉忽然勾唇。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楚怀玉站在顾云朝身后不远处，这个角度正好能将他们三个人的举动都收入眼底。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忽然听白初初的声音停下。看向顾云朝的方向。
她眨着乌黑的大眼，随后朝他奔了过去。
“岩哥哥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射箭？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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