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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话 那名字没有意义,而没有意义的事情另有原因——牧野枫

爱阿姨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感觉稍微轻松一些,仿佛被雨淋得瑟瑟发抖的鸽子总算在阳光下晾干了羽毛那样。

“看来跟你说的一样。”爱阿姨说道,“看来冬明给我们理所当然知道的某种东西取了个贾巴沃克的名字,而不是相信真的有怪物。”

“这样啊,”我答道,“不过,那这样说的话,冬明是把什么叫作贾巴沃克呢?”

“还不知道,但如果仔细听他说,应该总会知道的。”

“放心了吗?”

“嗯。”

“这样。那就好。”

只要爱阿姨的心情轻松了哪怕一点点,那也好,因为自从爸死后,爱阿姨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感觉随时会“啪”地一声断掉。

爱阿姨继续说:“ALICE同学,是枫的朋友?”

“ALICE?”

“今天,她在公园和冬明聊天。”

ALICE。ALICE。我在心中反复默念那个名字。

我想到了两个。其中一个众所周知,是在路易斯·卡罗尔笔下诞生的、世界第一知名女主角的名字。在不可思议之国和镜之国冒险过的她,和贾巴沃克的诗歌也有关联。

另一个,是更加现实的女孩子。我问:“有无的‘有(あり)’、居住的‘住(す)’,※有住(ありす)吗?”【译注:有住(ありす):音同ALICE(アリス),即日语发音同“爱丽丝”】

“不知道,我没能打上招呼。”

“有个小学同学是这名字,经常来我们家玩的,爱阿姨应该也见过。”

“这样吗?”爱阿姨小声低语,“没,想不起来。现在关系不怎么近了吗?”

“我们联系方式都没有呀。有住,和冬明?”

“有住同学好像也知道贾巴沃克。呃,什么来着,好像是,热烈谈论的结果之类的什么。”

“激烈议论的产物?”

“就是那个,你知道?”

“因为贾巴沃克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里出现的怪物。”

“这么说,很了解爱丽丝的话就会知道了?”

“大概。要是很了解的话。”

至少,在《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里,没有提到贾巴沃克的名字由来。我觉得读一遍还不够,如果不稍微深入一些调查那故事相关的事情,那就没法知道。

手机里传来爱阿姨的叹息声:“哎呀,我还以为问那位有住同学就有可能知道冬明把什么叫作贾巴沃克了。”

“我也去和冬明聊聊看。”

“嗯,谢谢。”

互相道过晚安后,我们挂断了电话。我仍然握着手机,躺在床上。

爱丽丝。有住。——我心中还在默念这个名字。感觉像是夏日里随意躺倒在榻榻米上那样、像那时闻到的空凋风那样,虽然并不悲伤,但和悲伤相似,有着清澈怀念感的那个名字。

真的,是有住吗?为什么她,和冬明?

有住,是我那位“想不起名字的初恋对象”。

早在十年前,我确实就暗恋着有住。

在小学教室里见面时心跳加速的感觉、简短的对话都很让人心情激动,这些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关系还挺好,休息日两人偶尔也会见见面。和她虽然不是恋人,但好歹是朋友。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我有些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

其中一个是有住的名字。明明当时其他关系很好的朋友我都能想得出全名,但有住后面跟着的那个名字就是想不起来。那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名字。然而,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另一个是与有住的分别。小学毕业相册上,没有那女孩的身影。我想应该是什么时候搬走了,但具体的情况一点也记不得。有没有办过道别会、说过再见亦或是没说过,这样的章节,完全想不起来。

与之相反的是,有一件事记得很清楚。

我在和冬明相同年龄——10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贾巴沃克了,原因就在于有住。

“读读看吧,”有住递给我一本书,“要我说的话,我应该是更喜欢这本。”

那本书,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

我看过“不可思议之国”那本,但不知道“镜之国”。经她这么一说之后才开始看。

“看,都是ALICE,我都没觉得这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有住这么说道。

有一段时期,我就在午休时打开从有住那里借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来看。虽然她说让我带回去看也可以,但总感觉每天拜托有住借给我很开心,所以读一些之后就会还给她。

“今天从56页开始哦。”有住这样说道。

我还书时,会向有住报告看到了哪里,有住会在第二天告诉我页码。我自己也记得页码,但还是佯装不知道似的说:“啊,这样啊。”

有住。她知道贾巴沃克的真面目吗?

九月二十二日——周三下午四点,我和冬明坐上了一辆电车。

虽说JR列车更快些,但我想避开人群,于是坐了并行的私铁。目的地并没有定,只是由于天气很好,比起在房间里度过,我更想在某处天空下散散步。

车里很空,我们在一个长椅座位边缘坐了下来。电车打着寒颤一般晃悠悠地从站台出发。我对冬明说:“头疼的话就说一声。”

“嗯”地一声点头后,冬明说:“记得……吗?”

我不太能听清那句话,“啊,什么?”

“没,没什么。”

“跟我说吧,你应该很在意的吧?”

“没什么,真的。”

冬明会像这样含糊其辞,还真是少见。不过就算才10岁,应该也会有严肃的烦恼或迷惘吧。我说:“那想说了的话就跟我说吧。”冬明点点头。

“接下来,去哪好呢?”

下午四点的时间有些微妙,吃晚饭还太早,但感觉接下来也不太能玩得尽兴。

冬明歪了一下他那满头鬈发的脑袋,抬头望向我:“枫想去哪儿?”

这小家伙喊我叫“枫”。以前是称呼“哥哥”之类的,但不知什么时候改口成了“枫”,契机是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一定是我拜托他希望他这么做的吧。毕竟“哥哥”这样的称呼感觉挺难为情的。

我回想着这条路线沿途的主要设施,提议说:“水族馆怎么样?它开到几点来着……”

“没有早点去的话不就太浪费了吗?”

“也是啊。海豚表演大概都已经结束了。”

“嗯。”

“那就简单散散步,之后去吃晚饭吧。”

然后我们在电车里玩着经常玩的游戏。眺望窗外,想象眼前的事物是经历过什么而存在于那里的。而这,和即兴创作小故事有些相像。

比如,我指向田野里立着的一大块广告牌,那上面刊登着一千米开外一家咖啡店的广告,说:“那家店的店主呀,是这块地主人的儿子哦,但就算他会给家里寄生活费,顽固的父亲却怎么也不肯接受。于是他说那这是广告牌的租位费,然后每个月给父亲一些费用。”

这些全是想象。实际情况我并不知道。

我似乎习惯于像这样由眼前的景色出发,发散出交织着人际关系的想象图景。但即使是看同一块广告牌,冬明的想象也大不相同。

“那块广告牌,也许是在加拿大那边非常冷的土地上长大的、很大的※灯台树。虽然被砍倒、做成了广告牌,但因为这附近很暖和,所以它想着这样等老了之后应该还不赖吧。不过,因为待不惯接近大海的地方,所以不太适应海风呢。”【译注:灯台树:ムクノキ,又名椋,木质坚硬。】

“原来是这样”,我说。在加拿大的寒冷土地上,灯台树长得起来吗?虽然不清楚,但我喜欢倾听冬明说话。

像这样继续聊了两三回合后,电车终于在一个小车站停了下来,没多久又出发了。经过前面的弯道,就能从对面车窗看到大海。这是一块狭窄的海域,在对面就有一大个岛屿。天空颇为晴朗,而晴天的大海总是很美。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小船乘着白色的波浪前行。

那艘船……原本想继续这样的想象力游戏,但还是作罢了。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如果还是悬着想问冬明的事情,就感觉怎么也没法尽兴。

“你查过爸的事情吗?”

冬明好像没理解我问题的意图,问:“查?是查什么?”

“不管什么都算。总之,通过网络之类查过吗?”

“那,查过一些的。”

“这样啊。”

唉,也是。这家伙也已经10岁了,对于被世人——至少是被一部分世人当成恶人而自杀的父亲,大概不会什么好奇心都没有吧。

明明是我自己起的话头,而我却不知该怎么接着说下去,只能挠了挠耳边。看向车厢连接处时,净想着“相邻的过道有点对不齐”“这路线还真是出奇地弯曲呢”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

冬明他抬头望着我,耐心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话。我没办法,只好把想问的事情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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