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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罪犯

第二天值日时,我问铃木君:「嗨,铃木君。我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孝志仍然霸占著洗手间。和昨天一样,打扫厕所的只有我和铃木君两个人。想必这个星期都是这样。

厕所里寂静无声,铃木君和昨天一样用轻淡的语气答道:「是七月二十五日。」

昨天回家后,一个人在那儿想了半天。爸爸妈妈不是我亲生的父母。铃木君,啊不,是神这么说的。一定是假话吧。既恶劣又过分的假话。

但是,如果铃木君真是神的话?

虽然心里明白九十九%的可能是胡说八道,可是铃木君游刃有余的态度让人觉得又像是真的。这真叫人窝火。

而且,每年生日蜡烛都会剩下一根的事实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果然是因为生日还没到么?

但是,假如我是一个弃婴,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那样,把捡到我的那一天当作生日的话,那么我真正的生日应该过去了。就算弄错,我的生日也不可能被提前。

然而,脑海中浮起一个令人生厌的联想。如果被父母捡到时我已经很大了,所以只好随便给我安了一个生日的话……

但是,我为什么要对铃木君的话如此烦恼呢。想过乾脆就去问妈妈,但实在太害怕没敢问。更何况,无论哪个答案是正确的,妈妈也不会告诉我事实,只会训斥我一顿。

傍晚参加完妇女会回到家的妈妈,看起来也有些像外人了。

这都是因为铃木君说了那些无聊的假话。明天一定要问出个青红皂白。不过光指责铃木君也有些说不过去。被游戏吸引且乐在其中的人是我,所以我自己也有责任。

昨天想了一夜得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结论:用不著为这事整天闷闷不乐。游戏终究是游戏。索性就陪他把装神游戏玩到底吧。这么一来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只要我赢了这场游戏,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扫而光。

所以,我决定把游戏继续往下玩一小会儿。

「我说铃木君。铃木太郎这个是你的真名么?或者你还有其他的名字?」

我将下巴抵靠在刷柄的顶端,提了一个上午想到的问题。

「我可没什么名字。为了在同类聚集的团体中区别某一个人才需要名字。但神只有我一个。举个例子吧,我们学校有很多老师,所以称呼他们时得加上名字,比如泽田老师、田山老师。但是校长只有一个,所以谁也不会叫他『深江校长』对吧。只要称呼一声『校长』就行了。因为没必要嘛。但是,校长出席神降市的校长大会时,就需要名字了,他会被称为『深江校长』。我也一样。我是你们称之为『神』的一种存在,所以我自称是『神』。这个跟名字不一样吧。和校长不同的是,无论我到哪儿都只有一个,所以在世界的任何地方,我都是神。不过,既然我扮成人类的模样来这儿玩耍,就必须得有个名字,权宜之下就用了『铃木太郎』。三十五年前在美国时我自称『迈克·史密斯』。去年在参宿七星系的时候我自称『奴里梅加』。」铃木君的口中滔滔不绝地说出了一长串台词。那么的流畅,不像是即兴想到的,而是事先备著答案。看来这还是大城市里流行的游戏,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已经留好了回答范本。

「可是,怎么说你也是神,取个带点神仙派头的华丽名字也好啊。你看,日本的神取的全是『天照大御神』、『素戈呜尊』这类非常夸张的名字。」

「扑嗤」一声,铃木君的脸上浮起鄙夷的笑容。

「名字这玩意儿不过是个摆设。本来只要能识别就行了。可是人类是一种怯懦的生物,所以很在乎摆设。顺便说一句,是我把人类创造成这样的。因为怯懦对于种族的延续十分必要。其实是人类在意神的名字,而不是神自己哦。昨天我也说了,人类对我怎么想我不在乎。『铃木太郎』这个随处可见的名字已经足够了。另外,越是弱小的人越会在乎什么名字呀、自尊呀。他们只是想用外在的包装来掩饰内在的不足吧。说白了,人类想让自己的名字具有独特性不过是因为对自己没信心罢了。其他方面乏善可陈,至少名字要吸引眼球。不过名字并不是自己起的,所以没自信的是父母。我们班不也有几个名字奇特的同学么。看孩子的名字就能知道父母的根底。」

听铃木君这么一说,或许是那么回事。尽管我不认为他的话全都正确,但是有一种奇妙的认同感。

和昨天一样,铃木君说话时仍然一丝不苟地用长柄刷擦拭灰色的磁砖。听老师讲课也十分热心,打扫卫生又那么认真。这些地方让人觉得铃木君既像神又不像神。

「既然铃木君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为什么打扫卫生和上课时那么认真呢?」

「对你来说,扫地和上课只是早就干腻了的无聊事吧。但对我来说正好相反,既新鲜又有趣,用来打发时间正合适。」

「还有这种事?怎么就像《王子和乞丐》里写的那样。」

这时我拋出了在上课时想到的第二个问题。

「那我问你,神的模样是不是和人类差不多?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说人类是模仿神的样子造出来的。或者铃木君现在的模样其实是伪身?」

在讨论神的过程中,不知怎的,渐渐感觉这狭小、还有些脏(那是因为我们没怎么认真清扫)、随时都可能散发出阿摩尼亚气体的厕所,具备了如寺庙或教堂一般庄严肃穆的气氛……不行,还是不行。厕所终究是厕所。

「昨天我不是说了么,不光是人类,我还从植物和金属中创造智慧生命。盼望神与自己相似,不过是人性的弱点以及与这些弱点互为表里的傲慢所致。其他星球的人也都提过相同的问题哦。但我是世界的全部。一切即是我,我创造了一切。在你眼里映出的自然不会是我的全部。不过『伪身』这个表述很有问题。我没有你们能看得见的所谓的真身。我也并非以『身形』的方式存在。」

「你说人类看不见,那就是像空气一样的东西么?这么说,我眼前的铃木太郎其实是雨或雪么?」

「完全不对,不过你这么想也行啊。反正就算过了几十年,你也不会明白。几十年对我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对你可就难了。你可是再过区区二十六年就会死的。」

这语气真叫人无语凝噎。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由得怒气上冲。亏我还陪你玩游戏来著。

既然对方来这一手,我只好甩出杀手鐗──那个绝对无法回答的问题。

「那铃木君我问你,最近发生的杀猫案的凶手你也知道对吧?」

故意在「知道」两个字上加强语气。拿「知道」来质疑全知全能的神,那可是对神的大不敬。

然而不愧是神,一脸的镇静自若。

「害死你心上人小满最疼爱的海蒂的凶手啊。」

一瞬间我在思索为什么铃木君会知道海蒂,转念一想,其实这事已经在班里闹腾开了。知道海蒂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知道啊。」铃木君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罪犯是谁?」并没有抱什么期待,然而回答却出乎意料。

「是秋屋甲斐哦。」

「AKIYAKAI?那是谁啊。」

「住在三井泽町的大学生。他就是杀猫的罪犯哦。」

刚想问「为什么」,但是放弃了。因为是神所以当然知道。至于为什么知道,会告诉我才怪。

这时,劳动结束的铃声响了。

今天是宾田侦探团的集合日。

平时放学后也会踢踢球,或是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常常玩到天快黑了为止。只有在集合日的星期二和星期五,我一放学才会马上回家把书包放好,然后直奔本部。这也是铁律之一。

夏日灼热的阳光下,我沿著翻越神降山的县道往上走,县道始于「罗斯利斯」汉堡店,从这条路可以走到邻近的城市。起初较为平缓的坡道突然变陡,从这里开始已没有什么人家,周围尽是一片片杂树林。没有人迹,偶而会有几辆汽车「飕飕」地驶过县道,除此再无任何声息。再过些日子到八月份时,吵闹的蝉鸣声便会响遍整座神降山,但现在只能听到树叶随风摇摆的声音。

继续走上十分钟,当坡度再次变缓时,就能看见一条入口处被杂草遮掩的岔道。岔道未经铺设,到处杂草丛生,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莫非这条小路只有我们还在用。踏著杂草,沿著弯弯曲曲的道路再向前走五分钟,不久便进入了一片开阔的草地,面积约有学校的游泳池那么大。一座设施齐全的木造宅院孤零零地伫立在草地深处,这就是我们宾田侦探团的本部。

一看便知,这座宅院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屋顶、立柱和墙壁的颜色全都发黑,眼看就要腐烂的样子。所有的窗户也都用钉子封上了木板,显然没有人住在这里。听说很久以前,还在打仗的时候,有一对夫妇为了避难来到这里生活,没过多久就只剩下老婆婆一个人,而这位老婆婆也在三十年前去世了。

因此宾田町的孩子们把这座宅院称为「鬼婆屋」,都害怕得不敢靠近。不过在半年前,俊也无意中解开了挂在门上的古老数字锁的密码,打那以后鬼婆屋摇身一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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