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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5

被称为风见塔的欧式尖塔,位于宅邸建地的西南端,位置在从静马和美影住宿的西侧别馆,沿着水泥小径走约五十公尺即可抵达之处。这座塔是琴折家最高的一栋建筑物,大概有一般建筑的四层楼高吧。大理石制的露台就在相当于三楼高度的位置,朝村子的方向突出。

塔中各层楼都有好几个房间,当成临时客房使用,平常是没有人住的。主要的客房,就像静马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位于西边的别馆;若遇到西边别馆不够客人住的时候,才会使用塔里的房间。据说昨天举行春菜的告别式时,就睽违十年地使用了塔里的客房。不过平常都有定时清扫,因此除了些许霉味之外,和主屋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行人将窗户朝外打开,走上露台,来自山间的风吹在脸上力道强劲,看来此处正好是风通过的场所。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可以看见遥远下方的村庄。沿着河川的几许平地上,星散着些许民宅;这样一看,这里果真是个又小又鄙陋的村子啊。

朝更靠近手边一点的地方望去,可以在树丛间窥见龙之首。龙之渊和岩石地都被遮蔽看不见,只有龙之首从暗沉的枝叶之间探出头来。因为有一段距离,从这里望过去,龙之首大概只有食指指尖那么大,但若是将身体倚着栏杆固定住,试着用双手拿着望远镜观看,则连静马之前坐得很舒服的凹陷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这么做的话,别说头颅是否掉落,就算只是翻倒都能确认得了吧!拿着望远镜望向村庄时,就连行驶在村道上的轿车车种都能轻易判别。

“这里除了春菜之外,其他人也能随意进出吗?”

一头长发在落山风中随意飘扬,美影向和生这么询问着。

“因为视野很好,所以我和其他人偶尔也会来,毕竟塔并没有上锁。”

“须轻大人呢?守望村庄原本不是她的工作吗?”

“打从须轻大人卧病以来,就没来过这里了。原本她就不像春菜一样每天来,一个月大概口(会来一到两次吧。”

“这么说来,与其说春菜来这里是出自义务或使命感,倒不如说她自己本来就喜欢来这里望远方啰?”

和生脸上顿时笼上一层阴霾。

“春菜从未离开过这个村子。虽然并没特别禁止,但每当提到这件事,外公就没好脸色,这也是事实。虽说也不是从这里就能看到村外的世界就是了,但她总是……”

从这里眺望出去的景色,就是春菜的全部。至今为止的十五年都是这样,而要是她还活着的话,此生也将永远如此了。

“要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话,倒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美影轻声这么说了之后,也不管风强劲地吹动水干的衣袖与下摆,迳自环顾了周遭好一阵子。

“如果是从这座露台的话,在塔的掩蔽下看不见宅邸和庭院呢。反过来说,从宅邸和庭院也看不见露台。说得更清楚一点,凶手可以从这里眺望龙之首,不必担心被人从宅邸那边瞧见。我就一直觉得不可思议呢,就算当时再怎么早,凶手难道不担心被宅邸里的人看见吗,为何甘冒这样的危险,刻意从这里确认呢?原来如此。只是,进出这座塔时还是有可能被人看见,所以还是可以肯定凶手一定对龙之首有什么执着的原因……和生有没有什么想法?”

和生一脸抱歉地摇摇头。

“关于龙之首的事,我只在小时候听过一点而已……也没什么兴趣。”

“既然凶手都写出那种恐吓信了,一定有什么缘由才是。看来或许有必要针对传说的内容,再调查得更详细一点才行了。”

“可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对美影的结论,静马总觉得难以接受,于是提出反驳。

“凶手一方面想嫁祸给我这个外来者,一方面却又将事件和传说扯上缘由,这不是等于直接暴露了凶手是与琴折家有关的人吗?”

“确实,这一点是很大的矛盾,关于这方面我也还没有答案。不只如此,还有那封信的事情也是难以理解呢。或许对凶手来说,比起合理性,信念问题更加重要吧!”

就在此时,露台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猎帽、身穿茶色高领衫和牛仔裤的年轻人。他的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吧,身高很高,脸色苍白,静马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他。

“唷,你就是传说中的侦探吗?因为刚好看到你们走进塔里,我就猜应该是了。”

年轻人一边露出笑容,一边走近。不管怎么听,他的声音就是让人不舒服。

“您是?”美影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地反问,青年便以刻意的手势取下帽子说:“呀,久仰大名。我叫岩仓辰彦,三个月前起承蒙琴折家照顾了。”

“人家说的那个在这里疗养的花美男学生,就是你啊?”

“说是花美男什么的实在太过了,我生来就是这副模样,一点也不起眼。”

言语听来谦逊,态度却不是如此。这个男人外表看来既有学识又温柔,确实像是会受女人欢迎的样子。静马不经意地瞥见一旁的和生,正露出恶狠狠的目光望着岩仓。

“和生似乎很讨厌岩仓先生喔。”

美影肆无忌惮地应道。岩仓眯起下垂的双眼,呵呵地笑了起来。

“妹妹们都喜欢亲近我,身为哥哥的他自然很不是滋味啰。”

“春菜才不喜欢亲近你呢!”

平常内向乖巧的和生,面对岩仓时却是难掩敌忾之心。

“那是因为春菜满脑子都是成为须轻大人的事啊。还是说,连你也怀疑把春菜带出去的人是我吗?”

“我只是希望赶快抓住凶手而已。”

“我先把话说清楚,凶手可不是我唷……对了,和生,昌纮先生正在找你呢。”

“真的吗?”和生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岩仓。他夸张地耸了耸肩膀说,“唉,我没说谎啦。毕竟我可不想让你更讨厌我呢!”

大概是判断岩仓不可能说这种谎,和生虽然不断回头,但总归是叨念着离开了。

“好了,那么,你不是儿手吗?”

将阖起的扇子放在掌心里,不断敲击出充满韵律的节拍,美影注视岩仓的右眼神,如同左边的义眼一般不带感情。

“我是这么认为的呀。虽然许多人都不这么觉得就是了。你怎么看呢,侦探小姐?”

岩仓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就像吹过露台的风,轻浮得让人没一处着力点。

“对这个问题我暂且保留。不过,看起来你就算被怀疑也无所谓嘛,简直就像很有自信,绝对不会查到自己身上一般安然自得呢。”

“我看起来像那种沉浸在完全犯罪喜悦之中的罪犯吗?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至于就算被怀疑也不慌乱……这个嘛,大概是个性使然吧!因为这种个性,我吃了不少亏呢,不过我也不打算改就是了。”

露出雪白的牙齿,岩仓苦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了?”

“可以啊。反正我在这里也是个吃闲饭的,时间多得是。我们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要不要坐在那谈?好歹我是以疗养的名目住在这里的嘛。”

岩仓指着门前一张涂上白漆的长椅说道。他自己率先走过去坐了下来,美影跟着在他身边坐下。长椅坐了两个人之后,就没有静马的位子了,不过两人都一副没把这个助手当一回事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刚才说自己‘好歹是以疗养的名目住在这里’,这么说来,你来这里其实是有其他目的吗?”

“身体弄坏了的确是事实噢,不过我之所以会被叫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整理有关于琴折家的民俗传说资料。我和琴折家也算是有亲戚关系,不过是很远的远亲关系就是了,再加上我在大学里读的又是文学系,所以被选上了。话虽如此,其实我专攻的是英美文学,根本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也因为这样,整理文献的工作对我来说相当吃力。说不定穿着水干的小姐你来做这份工作,都还比我适合呢!”

“既然领域不同,为什么会叫你来呢?虽然这里的确很适合疗养啦。”

“呵呵,那是表面上的理由。过去达纮先生和伸生先生也都曾各自被安上某种名目,叫到这块土地上来喔一一我这样讲,你应该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了吧?”

岩仓那彷佛事不关己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个意有所指的眼色。

“换句话说,你是作为春菜夫婿的人选而被招来的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也还没人正式跟我提过就是了。”

“还真是迂腐的做法啊。这也是传统的一部分吗?”

“从外地迎来人赘女婿,似乎是这里代代相传的习俗。最初的须轻大人,也就是砍下龙之首的那位,便是其母与来自远方的夫婿之间诞生的结晶。”

“从那之后都一直墨守着这条规范吗?对了,我在琴乃温泉见过你好几次,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或许是为了让对方措手不及吧,美影突然切入这个话题。

(原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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