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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信

前略

久未问候。你似乎还是一样忙碌,请多多保重身体。泰彦应该已经是名高中生了吧,时间过得真快。想必他一定和你一样优秀。小犬最后总算肯继承家业,我也暂时得以放下心中这块大石。

前些日子举办了同乐会,听说了关于你的传闻。你从以前就一直很杰出,所以须藤老师也一再地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老师相当硬朗。有人说老师不会老,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在须藤老师面前,我们始终是乳臭未干的高一新生——我向老师这么说道,结果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当老师的人都很长寿没错,不过,我知道一位更长寿的老师。」

对了,关于你所问的问题——常野的所在地或是常野一族有关的事,几乎没人听说过。三班的寺崎,你应该还记得吧?听说他祖母会经告诉过他,有个人名叫「远耳」,此人对于千里以外发生的事,都能够像亲眼目睹、亲耳所闻一般。还有七班的安斋,他听说位于柴田郡的达磨山(据说这是通称,还不知道地图上是如何称呼。我会再进行调查。)是常野一族的遗迹。寺崎似乎对此颇感兴趣,他说会找时间替我查查看文献(他最后辞去公司的工作,接掌家中代代相传的寺庙。现在已是一名了不起的住持。你见过之后,一定会大吃一惊。)我将你的地址告诉了他。本来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但俗话说,有钱有闲,没钱没闲,我已尽了最大努力。很抱歉,没能帮得上忙,但下次寺崎应该会主动和你连络才是。他做事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应该会调查得比我更详尽。日后你返乡时,记得顺道来家里坐坐。

草草搁笔

致 仓田笃彦 先生

八月二十日

奥原浩笔

*

敬启

奥原要我告诉你达磨山的所在位置。我摊开地图一看,这并不是一座独立的山,似乎只是其他山脉的一部分山脊,所以我在地图上将有可能的地方标上记号。我那位曾经听闻此事的叔叔已经过世,因此无法得知详情,很抱歉。只知道那里经常有人失踪,所以从以前起便相当有名。

谨启

安斋敬上

*

敬启

从睽违许久的奥原口中得知关于「常野」的事,感到非常吃惊,后来听说发信的来源者是仓田你,我又再度吃了一惊。因为我认为你从以前起,便一直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对这种次文化不感兴趣,所以才会感到惊讶。我现在是一名六根不净的和尚。习惯这种生活后,倒也怡然自得。由于六根不净,所以这几年胖了不少。我的祖母是一位奇谭轶闻的口述者,她对各地的传说知之甚详,在我幼年时,她灌输了不少故事。祖母的怪谈相当骇人听闻。「远耳」也是她所说的怪谈之一,令我印象深刻。听说只要远方有人过世,「远耳」便会开始准备丧服。「远耳」对于不幸的事件特别敏感,因此,周遭的人们对他敬畏有加。因为你的关系,我最近外出工作都不再嫌麻烦了,家父对此也甚感欣喜。其实我的目的,是要向那些上了年纪的施主们询问「常野」的事。虽然人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传说,都快要听腻了,但倒也听到了几则有趣的事。我原本以为「常野」是地名,但这似乎是常野一族的通称。他们拥有各种奇特的能力,但却是一群个性温厚、崇尚礼节的人,关于这点,每个人的说法大都一致。话说「常野」一词,似乎也有「经常在野」的含意在里头。他们不掌握权力,不聚党营私,融入环境中,以此作为信条,所以应该是一群很聪明的人。在这种穷乡僻壤竟然拥有这样的思想,令我啧啧称奇。也许他们是来自中国大陆。你如今位居高位,而且都这把年纪了,却对这些人如此感兴趣,令人感到这当中必大有文章,不过,这只能说是我这种小人物的猜疑罢了。总之,谢谢你给我这种打发时间的机会。就算你日后对此事不感兴趣,我也打算继续深入了解他们。倘若有什么有趣的发现,我会再与你连络。

谨启

致 仓田笃彦 先生

寺崎恭治郎 笔

*

前略

托你的福,我现在看起佛经来,毫不费力。因为最近一直在翻阅古文书。不过,视力倒是愈来愈差了。也许只是单纯的老花眼,但家父近来觉得我不太正常。因为我现在连酒也不喝,整天都在看书。不可思议的是,在我查阅和「常野」相关的古老书信和纪录后,发现有许多轶闻相当引人注意。前不久,我在丸林町一户望族家中见识了他们的仓库,发现许多色彩鲜艳的书见台。听说这户人家的孩子,代代都是用这种书见台念书。明治时代,有一户拥有惊人记忆力的人家曾在此居住,这些书见台便是那名主人转让的谢礼。那户人家不仅将所有古典文学记于脑中,还能当场说出屋主的家世渊源和过去发生过的事件。我对此事很感兴趣。「常野」一族的能力似乎相当多样。我最近听说,他们当中还有人能长生不老。据说有名活了两百多年的长老,不过,此事真假仍有待商榷。我预定下次去见安斋。想向他拿那份地图,到达磨山一探究竟。

草草搁笔

寺崎恭治郎

*

前略

愈来愈投入了。感觉过去所见的景致,如今都别具另外一番风味。平时走过这些市町和村庄,不会有任何感动,但现在却觉得「常野」一族的后裔或许就隐居其中,每样事物都满是不解之谜,让人感到无限美好。有人说,老年人的恋情总是特别炽烈,我现在正身处类似的情况中。最近我踏足县外找寻他们的线索。令人诧异的是,上一封信中提到的那名长生不老的长老的传说,原本我对它只是一笑置之,但没想到在这里四处听到这项传说。我对「常野」一族兴趣浓厚的传闻,已在一些年老的施主之中传开,因此也开始陆续有资讯传来。老年人的资讯网委实不可小觑。等到有大致的雏形后,我再向你报告。

草草搁笔

寺崎恭治郎

*

前略

仓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写这封信,是为了向你报告,还是为了我自己。在深夜时分,像这样独自一人待在寺内的某个角落,就着微弱的灯光写信,感觉自己就是某出连续剧里的男主角一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有人说,夜里写的信,白天就连自己也不好意思看,想必我写的这封信,也会令我羞惭满面吧。

也许你会觉得我怎么净是叨叨絮絮地写些莫名其妙的事,这是因为近来接连发现一些相互吻合的事情,让我感到有点陶醉。

事情的发端,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有一名和我熟识的古川富农,我在他家仓库里翻阅他小学时使用的教科书和笔记本时,发现一张铅写涂鸦。这名屋主个性豪爽,心思细腻,不但有深厚的涵养,也很幽默,是名容易亲近的人。由于他学过绘画,所以假日偶尔会一手握着当地的清酒,一手握笔做画。这幅看起像来是他年幼时在课堂中偷画而成的老师肖像画,画得唯妙唯肖。一旁写着「鹤老师」三个字的这幅画,图中的人物身材娇小,长得仙风道骨。银丝白发缠绕耳畔,鼻梁上挂着一副圆框眼镜。带点外八的一双瘦腿,脚下穿着草鞋,膝盖处有点微弯。仿佛是为了保持平衡般,他的双手交握于背后。这幅画相当传神,虽未见过他本人,但也能从中想像他的模样,他的站姿确实和鹤非常神似。屋主笑吟吟地让我看这幅画,无限怀念地告诉我,这位是他小学时代的校长。当时我只当这是一件趣闻。

然而,过了约两个星期左右,我到市立图书馆翻找乡土资料时,赫然在某位商人的回忆录中发现「鹤老师」三个字,当时我心中的骇异,想必你应该也能理解才是。他对那名校长的描述,记载着「圆框眼镜」、「膝盖微弯,犹如鹤脚」、「秃头外加脚上的草鞋」。这名个性温厚的老师,应该已年逾七七大寿。我得先声明一点,这是大战前的记录。当时已年过七旬的校长,怎么会在一名战后出生的少年所就读的小学里担任校长?这未免也太悬疑了吧?也许是因这位名叫「鹤老师」的男子有许多亲戚,他的孙子也都当老师,容貌和他非常相似。然而,看过这两名观察力过人的小孩对此人的清楚描述后,让我益发怀疑他们指的是同一个人。事实上,这件事并非到此为止。老实说,截至目前为止,我也认为这纯属偶然,只是有两个不相干的人恰巧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地点跳到了青森县。我有一位大学时代的朋友,他的嗜好是采集植物,由于热衷此道,所以他定居于白神山附近。后来他终于建了一座可以居住的山庄,于是原本便不排斥登山的我,就这样拎着酒上山拜访。我这位朋友很能呼朋引伴,因此就连附近的耆老也来到他家中,解说白神山的历史。我听得津津有味,但有另外一件事更令我在意。听说在二次大战前,白神山上会有一座分校。主要是收容一些身子孱弱的孩童,过着几乎自给自足、怡然自得的生活。但是在那黑暗的时代,发生了一场神秘的爆炸事件,分校里的人全部丧命。似乎是一场相当严重的事故,山上整面地表被炸平;军方派人前来善后,民居被下令封口,那起事故就这样被埋藏在历史背后,不为人知。据说那所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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