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越是发生大事的时候,我就越会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
话说回来,我在年号变成令和的那一天,在早上醒来,然后看到显示日期的电子时钟时也只是想着「啊啊,变成令和了啊」而已。
世间就像发生大事般闹腾起来,大人们也有很多麻烦事,但令和给还是孩子的我带来的就只有「啊啊,改变了啊」这种实感而已。
虽然不知道这个例子是否恰当,总之在最初的征兆来访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白天在棒球练习场的余韵中,没有注意已经发生了大事。
我房间的门把上绑着一个塑料袋。
是附近超市的东西。上面印着点缀着蔬菜的商标。
里面装着便当盒。
是土豆炖肉。
隔壁的房间灯还亮着,绚姐似乎在家中。
我站在门前想要按响门铃,但感到左手提着的便当盒格外地沉,所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绚姐给我做了晚餐,但因为我不在的关系,把它装进便当盒挂在门口。所以我是为了道谢才去造访绚姐的房间』
虽然我认为这种情节极其自然,但不知为何还是犹豫了。
回想起来,我没有进过绚姐的房间。
而且,绚姐在家跟我可不可以进去是两码事。
大学的朋友来玩了,接受网络考试等,虽然尽可能不去想,但跟男朋友在一起这种状况还是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反过来说,正因为有这种预定,所以才可能将晚餐交接给便当盒。
土豆炖肉已经冷掉了。毕竟晚餐是跟水越他们一起吃的,所以我想把这个当作明天的便当。
我向绚姐发送了『谢谢你的土豆炖肉』的Line。
没有回信。
第二天晚上我是一个人度过的。
这么说来,上一周每天晚上都跟绚姐在一起吃饭,之前也去了真辺家,还跟水越一起去了家庭餐厅,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吃过晚餐了。
格外寂寞。
虽然餐桌上也有米饭跟超市买来的家常菜这些缺乏色彩的东西,但对我来说还是很寂寞。
独自生活的第一天,满载着一个人吃饭这种解放感,现在已完全无法感受到,平时看的Youtube频道的视频很无聊,有种看不认识的幼儿园的游戏会的感觉。
我为了分散注意力看了看智能手机,但即使频繁更新SNS,也没有出现新的投稿。
所以抵达的尽头肯定是绚姐的Line。昨天发送的那条Line,别说回复了甚至连已读都没有。
以前都是怎样的?
印象中都是很快收到回信。
即使我发送的是长篇大论也会立即收到短而简洁的回覆。
用「好的——」,「了解」或者发一个表情来回覆,就如同柳树般把我随风摆弄地应付过去,但对我来说就像是进入了柳树的森林般被轻轻摆弄着被幸福包围着。
但现在没有回复我。
应该追击吧?
幸运的是,闲聊的素材我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要是她只是因为太忙从而没有办法进行回复的话该怎么办…….?
不如说,正常来想就是如此。说到底跟表弟之间的Line不会那么神经质吧。正因为如此才可以进行追击吧……这样兜圈子。不过Line的追击正常是不怎么做的吧。
结果还是我没有做。想着明天的话绚姐应该会来,所以我把手机放到看不见的地方,然后打扫房间复习考试的内容。
明明不一定会见到谁,但我还是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走到外面,然后从外面看向绚姐的房间。
面向走廊的窗户上,灰色的窗帘被淡淡的光芒包裹住。
灯亮着。她好像在家里。为什么不过来呢?
第二天也是便当盒。
六点时,我想着绚姐今天会不会不来了,然后在外出去超市的时候,发现它就被拴在玄关上。
今天,我从学校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家里。回家的时候还没有塑料袋。也就是说,这个塑料袋是在我回家之后被放到玄关的。
绚姐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或许她是打开着就出门了,但是「小干,电灯跟空调不在的时候要关掉喔,不然就是浪费电费——」绚姐有这样地告诫过我。虽然不能断言说绝不可能,但有点难以想象。
而且,绚姐也有注意到我在房间里吧。
假设就算她误以为我不在,但至少根据到现在为止的感觉,她应该会随意地按下门铃。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搞不懂。
我启动了Line,然后输入文章。
『呐,绚姐,老实讲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是否做了些让绚姐你生气的事情?我还是个高中生,不知道绚姐你重视什么,或是无意识中有做出伤害到你的事情,但那只是无心,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所以请你把问题告诉我,我会进行纠正的,假如我真的有什么错了的话』
写到这里,我急忙停了下来。
这种文章太沉重了吧。我立刻删除掉了。
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了呢?
我再次看向隔壁的房间,绚姐果然还在。
应该去按响门铃了吗?
但如果她正在跟男朋友不停地亲热该怎么办。倒不如说,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会正常按下门铃把料理交给我……明明还有很多可能性,但这种这种最坏的可能性在脑海里闪烁。正常来想,绚姐身边比我有魅力的男性要多少有多少。
果然还是发送Line吧。
但是现状,连已读都没有。
即使发送短句,还是没有标注已读的话该怎么办?
随着未读的Line数量增加,我内心的疲劳不是会变得更沉重吗?
我在亡羊补牢的心境中打开了便当盒。
手艺很精湛。我感觉到并不是讨厌我。如果是真的很讨厌我,但抱着必须完成表姐的任务这种理由来做料理的话,就不会将鸡蛋包起来,而是以鸡肉炒饭的状态送过来了。
并不是讨厌我吗。
我已经无法理解绚姐在想什么了。
*
翌日。
还发生了件令我意想之外的事情。
在放学后,我跟水越他们玩完回到家门口,用锁匙把打开玄关的门把开时,但反而把门关上了。
咦,我今天出门是忘记锁门了吗?
不,说不定只是我没有注意到打开过一次又给关上了也说不定。嘛,这种违和感很常见。所以我正常地重新打开锁进到家里。
门口有一双女装鞋。
终于有了不能将其无视的违和感了。这是我们学校女生用的平底鞋。虽然我很失望这双不是绚姐的鞋子,但不管怎么说,我校的某人就在我的房间里。
是谁?
因为我觉得越是烦恼就越是没有办法进去,所以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沙发上,有个宛如住在这里一样仰躺着的人。
她半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对着漫画。白皙的手指嵌入了封面。她将角质层的头发挂在耳朵上也是为了集中注意力。明明听到了声音,但却像只是田鼠经过一样,连看都不看一眼。她似乎相当放松,左脚的袜子已经脱掉了一半,剩下的布料像见习的驯兽师一样摇摇晃晃地卖弄着。
她大概是读到一个段落了吧。过了一会坐起身,像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我都等到不耐烦了喔」
是伊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非法入侵还生气的人。
「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伊绪拿起放在矮桌上的崭新的凹槽钥匙。
「备用钥匙。我妈妈从大宫的伯母那里拿到的」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记得妈妈有说过要把备用钥匙交给伯母。虽然我没有想到伊绪有挪用那个的可能。
谜一般的入侵者的真实身份是伊绪。
很合理的。要是在玄关的时候注意到就好了。能进到我家里的同校女生就只有伊绪跟真耶了。
可能是到刚才为止都还在集中精神看漫画,伊绪的脸颊红红的,白皙的大腿从裙子的褶摆处露了出来,沿着大腿骨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双紧闭的双腿。
「你看得太过明显了吧?」
虽然她这样说,但却没有摆正双脚的位置。她这是在表示不会将我意识成异性吧。
我也固执地将意识从那里移开。虽然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忍住了涌上心头的冲动,挑起跟伊绪之间的意气之争。
于是,伊绪用笔直的食指跟红白相间的拇指拿住裙子的上端,然后捏住裙子的布料一点点地向上提。
随着裙摆被提起,她那丝绸般的大腿露了出来……
「喂,你在做什么!!」
我不由得大声起来。然后伊绪猛地站起来得意地说道。
「太好了,我赢了!」
「不惜做到这一步都要执着于胜利吗!?」
「耶——」伊绪一边说着一边比起V的手势来。主观上她很可爱,然后我也想给觉得伊绪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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