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寿之所以要主动出击,还是要拖时间,把魏军锋芒给压下去了,他才有机会让自己的火炮军发挥应有的效力。
武器虽强,但是战场上,人才是根本。
士气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魏军视死如归,猛攻壶关,他未必能挡得住,哪怕有火炮军第一营的的战斗力,也会沦陷。
但是如果他们压住了魏军的攻势,又以火炮军来镇住了魏军,那么这个时间,就能拖长一些。
他很清楚,壶关是挡不住魏军的,哪怕挡住了魏军先锋,也会被扑上来的魏军主力给覆灭。
所以拖时间,是他唯一的战略目标,为了这个战略目标,昭明第一军第三营第四营,他可以赔进去,马良麾下一万俘虏兵,他也可以赔进去,他手中的火炮军第一营,也可以赔进去。
为大战略之谋,牺牲在所难免。
这一点,是他已故的父亲,曾经手把手的交给他的一些战场认知,以前他不是很懂,但是随着他成为了火炮军中郎将之后,有资格俯视全战场的时候,他就对这句话,认知深刻了。
………………
两营主力集合之后,迅速出城了。
他们兵分两路。
从左右相隔二十里,一路走官道,一路走小路,正在向前进军,他们的斥候已经提前去摸消息了。
而距离他们不足三十里之外,魏军先锋大军的先头战斗力,已经开始想壶关进发了。
主将是宋宪,宋宪也是吕布麾下的大将之一,吕布麾下主力,还是以并州飞骑为主,虽充实了新兵,但是中上层的军官,都是吕布的嫡系。
所以这一支兵马是完全受到吕布节度的。
这是吕布在这乱糟糟的世道之中,唯一的依靠,哪怕引来曹操的忌惮,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作为一个草原上长大的孩子,吕布的安全感很低的,他只详细自己的,身边的人,他都不敢绝对的相信,他麾下的将领,除了高顺除外,能让他绝对信任的,基本上没有。
但是如同宋宪,郝萌这些的部将,他还是有几分的信任的,毕竟从草原就开始跟着他南征北战,十几年下来了,早已经和他分隔不开了。
“校尉大人,过了前面的山路,我们就能进入官道了,沿着官道我们一路能直接进入壶关的关隘城下!”
斥候军侯从前面策马返回,禀报说道。
“继续探!”宋宪比较老成,他对着军侯说道“要在壶关城下,找一块合适扎营的地方,扎营下来,伐木造器,等待主力,再攻城!”
“是!”
斥候军侯向前。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尽快过山道,进入官道,等到了壶关城下,扎营下来,在歇息!”
“是!”
众军侯纷纷领命,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宋宪抬头,看看天色,半天时间快要过去了,吕布的死命令,他们必须要在半天之内,也就是天黑之前,在壶关城下扎营。
这样才能掩护主力尽快抵达壶关城下,对壶关进行围攻。
只是宋宪没想到,行军并没有他预想的这么顺,而且还差点栽了一个大跟头。
他麾下,三千皆精锐,可刚刚才上官道,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支兵马给突袭了。
“杀!”
“前面的魏军贼子,受死!”
“弓箭手,掩护!”
“长矛部曲全力进攻!”
“趁他们立足不稳,把他们强推过去了,杀他们的一个贯穿!”
这一支兵马利用的官道和山道之间的接洽口,来了一个比较完美的掩护,杀出来的速度也快。
所以一个照面之下,宋宪部曲伤亡就已经超过三分之一了。
这让宋宪又惊又怒。
他挥动武器,斩落箭矢,长啸一声“全军后退十步,列阵,左右两部曲的收拢,盾兵速速上前挡住!”
他反应不算是慢了。
但是明军是有心算无心。
宋宪的潜意识之中,都认为壶关是会死守城中的,所以壶关的明军突然之间从城关里面杀出来,根本让他没有反应的时间。
“往左,往左空地,以山体为掩护!”宋宪并非是一个无能的将领,他跟随吕布多年,排兵布阵之能,并不弱,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迅速找到了一个能避开明军冲击的空间。
主力只要往左移动,避开锋芒,那么他们就有时间和空间重新布阵。
可宋宪没想到,从左翼小路之中,又杀出了一股的明军,显得更加的凶猛,而率领这一支兵马的校尉将领,乃是年轻力壮,熟读兵法的的付刚。
“前锋不许停,直接冲阵,冲过去,贯通他们的军阵,把魏军给我一分为二的!”付刚因为走小路,出现在左翼的方向,但是也拖延的不少时间,所以没有能和黄铭营的主力的配合起来。
但是这时候魏军的兵力却被黄铭的主力营从官道上直接逼到了左翼,也就是直接暴露在直接的进攻范围之内。
他当然不客气“杀!”
一声令下,麾下主力如同洪流一下扑上来了。
“该死!”
“怎么会这样?”
“大意了!”
宋宪愤然长啸,却于事无补。
他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断臂求生,不想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他只能放弃进入明军攻击范围的兵马。
“撤!”
“魏军将士们,速速后撤!”
“往后面冲出去!”
宋宪竭斯底里的叫着。
但是能冲出明军对冲之下的包围圈之中的魏军将卒少只有少,即使加上宋宪,也不足千人。
他们落荒而逃,根本不敢杀回头去,一路上夺路而行,能放弃了东西都放弃了,高效率逃命,才让他们这一股残兵挣脱了明军的追击。
但是其余的大部分的主力,都被明军给剿灭了。
两营之间对冲之下的战斗力,直接瓦解了这些魏军兵卒的斗志,在宋宪率残兵撤出去战场的时候,剩下的魏军兵卒也就没有了任何斗志。
“这一战打的爽快!”
付刚跳下马背,浑身染血,大笑起来。
“有心算无心!”
黄铭也走上来了,看着狼藉一片的战场,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抹淡然的笑容“陛下曾把当年的皇甫嵩将军当成大汉仅存的军神,如今咱们这个皇甫坚寿将军,虽未必能继承皇甫嵩将军的天赋,但是虎父无犬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打赢了仗,他们自然就把提议此战的皇甫坚寿当成了自己人。
在战场生死折腾的人,就是这么直。
谁是朋友,谁应该被尊重,他们不看人品,不看相貌,也不看家世,他们只是看,谁能让他们打胜仗。
“要继续追一阵吗?”
付刚有些不甘心,道“只要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能把这一股残兵赶尽杀绝!”
“不用了!”
黄铭却摇摇头“见好就收,如果遇上魏军主力,到时候被赶尽杀绝的是我们,要是我们被堵在关隘城下,那就麻烦了,打扫战场,收拢俘虏,然后速速赶回去布防,魏军此一败,未必就会善罢甘休,吕布此人,或许会恼羞成怒,会加快进攻我们的壶关,守住壶关,才是我们的根本任务!”
“嗯!”
付刚倒是认可这一点,所以即使有些不甘心,还是乖巧的收拾了战场,然后两营将士带着一些战甲,武器,残破的战旗的,还有俘虏,开始返回壶关了。
…………………………
晚上。
夜色凛然,星月无光。
一座临时搭建的营盘之中,吕布深沉的面容,有一抹凛然的煞气,冷厉的气息仿佛让周围的温度都降落了几分。
“被伏击了?”
他的目光,阴沉如水,盯着狼藉的宋宪。
“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宋宪跪地,低沉的请罪。
数千先锋,本以为可以直入壶关城关之下,却没想到,半路被伏击,能讨回来的,不过只剩下八百余将士。
如此惨烈之败,让他们先锋大军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明军之强,天下扬名。
但是强归强,他们敢上战场,敢搏杀生死,自然不会畏惧,可这还没有交战上,就先败一阵,还是让他们的豪气万千迅速的跌落。
这时候很多将士,将官,都在低估,他们到底能不能和明军对垒啊。
“哼!”
吕布冷哼一声,手中一卷竹简书籍,直接砸过去“未战先败,气势一落千丈,你让吾如何继续冲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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