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
解除所有混乱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有时混乱只是直接成为了稳固的存在,制约着这个世界。
正如缺乏理论背景,却依然能够发挥效果的诅咒一般……
雾间诚一(VS幻想者)
“拜托了,末真同学。请你救救仁哥……”
……名叫衣川琴绘的女生拼命恳求我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有那个补习学校的老师飞鸟井仁真相叵测的行动。自杀少女的肖像——
不行。即使不是那个热衷异常心理和行动的自己,我也无法摆脱对这件事的兴趣了。
在琴绘拜托我的第二天早上,我就立刻向水乃星透子跳楼自杀的地方进发。现在是春假,本来不该有人。没想到校门前聚集了大堆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刚发问,跟我一起前来的好友宫下藤花就告诉我说。
“就是那什么吧?譬如分配新生的制服啦,上学的登记卡啦。也就是学前大会。”
“啊啊,对了。”
这么说来,两年前确实做过这种事。我把它忘了个一干二净。
人群吵吵嚷嚷,大家看上去都很开心。不过,他们也开心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过上为了考试和工作颠三倒四的焦虑生活。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
“没心情调查那个自杀的女生了。怎么办,末真。你要回家吗?我想去一下图书馆。”
藤花这么说着。她说有本想借的书,要在下午的补习学校上课之前拿到,一大早就跟我一起来到学校。
“嗯,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是吗?——啊。”
藤花来到校门前,露出一幅“糟了”的表情。
“那、那个人在……不妙呀。”
“嗯?你说谁?”
我不禁觉得奇怪。藤花这女孩不是讨厌别人到不想见面的类型。
“纪律委员长。”
她不愉快地低语。我愈发意外了。
“哎?新刻同学?那女孩不是坏人吧?”
“不……是我不好。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
她向我双手合掌说。
“抱歉,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转身跑开。
“喂、喂……?!”
独自留下来的我很是为难。
不过,最终我还是迈步走向学校。真没办法。
一年级新生都愉快地聚集在校门口。我们学校的校门被改造成像车站检票口一样的安全门,在上学放学时会进行无谓的检查。新生一定会感到困惑吧,不过他们也会很快适应的。
“不好意思,借过。”
我分开人流,走进校门。
“早上好,末真同学。”
说曹操曹操到,那是刚才成为问题关键的纪律委员长——新刻敬的声音。我和她从一年级就相识了。
“早上好。怎么啦?纪律委员长在为整顿纪律而奔波吗?”
听我说完,她笑了。
“我已经不是委员长了……只是自己偏要来的啦。”
“啊,对了。你的任期已经结束了。我老是觉得你很适合委员长的职位,一不小心就说错话了。”
“那是什么意思?”
“没啦,你有点像大姐头嘛。”
“我可不想被‘博士’这样说呢。”
我们面对面笑了起来。
“比起这些,末真同学,你今天来是?”
我结巴起来。毕竟不是能大大咧咧说出口的事。
“啊、啊……嗯,有点事要办。”
“跟你一起来的是宫下同学吧?”
她突然这么说,让我吓了一跳。
“哎?啊,嗯……”
“她不想见到我吧。”
“……嗯。我说,你们为什么关系不好?你们不是彼此看不顺眼的类型。”
“啊啊,不,不是那样的。嗯……发生过一些事吧。”
敬露出意味深长又有些寂寞的微笑。
“难道说跟男生有关?”
我脱口而出,而敬睁圆了眼睛,然后淡淡笑道。
“……你有时很可怕呢。像是能解读别人的心灵。”
“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慌张起来,但敬好像并不在意,她随意地说。
“没错。我被那女孩的男朋友拒绝了。连手都没牵到,就被拒绝地彻彻底底。”
“啊啊,那个以设计师为志愿的男生啊。”
我也见过他。该怎么说呢,嗯——感觉他应该不是坏人吧。不过一般来说,对朋友的男朋友本来就不会有太好的印象。
“嗯,就是他。”
敬以爽朗的语气说。
她已经摆脱烦恼了吧,我这么想到。我不禁产生了“不愧是她”的心情。如果换作是我,不会失恋得那么干脆,一定会有些隐隐作痛和难以割舍。但敬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完全当成了过去。
“……如果藤花也不在意就好了。”
我轻声说,而敬“啊哈哈”地笑了。
“不只是这样。如果只是这样就简单了。”
“还有其他事?”
“我知道那女孩的真实身份。”
她开玩笑般地说。
“……?什么?”
我刚刚提出疑问,校门方向传来“哔——”的蜂鸣声。
“抱歉,失陪啦。”
敬立刻赶向发出声音的安全门。
我向那边望去,有一位男生茫然地站在门前,没把卡插进去。
“怎么了?”
敬询问那个男生。
“啊……不。”
男生脸上一幅焦点不合的表情。
其他一年级新生也好奇地围在周围。
“啊啊,你们别管这些,快去指定的教室吧!”
敬大喊着指示大家,听到她富有说服力的语气,大家都按照她的话开始移动。不愧是敬。比这里的老师还可靠。
她把刚才那位男生带到一旁。一位少女跟了过来。
“喂,安能君,你怎么了?”
少女担心地把手放在男生的肩上。从他们身上同样的制服来看,他们应该是从同一所初中升入了同一所高中吧。
放纵又轻松的青春啊~啊啊。——我不禁感到了些许嫉妒。
“呃,不……那个什么……”
安能同学连连摇头。
“————”
我一边想着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一边忍不住看向他们那边。
“……我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呢……”
安能同学说。他的表情很不释然。
“你在说什么呀?”
敬一脸不可思议。
“总感觉——为了来到这里,我好像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不知不觉地——”
安能同学嘟囔着。
“你没事吧?”
“去年安能君遇到了很多事……”
安能同学的女朋友说。不过,女孩们的声音似乎没有传入他的耳朵。
“没有任何实情。没有失去什么。本该这样。本该是这样的……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感觉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第一次遇到的东西……”
他像是说梦话般念念叨叨。
接着,他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落下。
我也吓了一跳,但敬和他的女朋友更加惊讶。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能君?”
“哎?”
安能同学忽然恢复了自我。发现自己在流泪,他也十分震惊。
他愕然地抚摸脸颊。
“……我为什么会哭呢——”
他茫然了。
我无法再看下去,便离开了那里。
我绕到了校舍背后。这里没有人,只有冷清与寂静。
不过我还是观察了四周,确认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
“好……”
我翻过校舍背后封锁起来的紧急楼梯栅栏,进入里面。这是现在唯一通往楼顶的通道。校舍中的楼梯入口上了锁,没法出去。当然了,水乃星透子跳楼自杀事件就是封锁的原因。
踩在紧急楼梯上的脚步声咣咣地响着,发出了超乎想象的巨大声音,我提心吊胆地迈着步子。
来到上方后风势很强。我一边按住头发,一边走向水乃星透子投身而下的地方。
……说是要去,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我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是去了现场就能明白一切缘由的华生。
但是,也许我能找到一些灵感。
说实话,我读过很多关于异常心理的书,却完全不理解自杀者的心理。
那些书里当然也记载着对自杀未遂的生还者的访谈。但是,那些只不过是“没有死成”的人所说的话。而且,这些人之后多半没有再次挑战自杀,而是继续生存下去。
真正死去的人肯定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即使有那种心中重复着未遂行为,最终真的死去的作家,也是坦诚地写“我其实不想死,只是为了配合对方的执着”。最后此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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