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没关系，我已活了无数的岁月，目睹过庞大帝国的举起，也见识过它们的衰落，唯有一样东西是永远不会骗人的，那就是时间，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切。”
察觉到安德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怀疑与厌恶，巫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
像他这种活了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老怪物，早就已经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更何况仅仅是一点怀疑和厌恶。
但安德烈明显还做不到这种程度，注视着对方眼眶中两点不停闪烁的寒光，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时间会证明一切？不，我等不了那么久！解释，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要解释？”巫妖玩味的问，紧跟着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解释。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源自一个预言……”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时间，他把伊曼纽尔的预言，以及奥法之眼诞生的前后，有选择性的讲述了一遍，其中部分内容被隐藏起来，尤其是关于选择的问题上，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提，故意制造出一种诸神就是法师死敌的假象，企图来误导安德烈的认知。
不过很遗憾，安德烈根本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白痴。
只见他眯起眼睛，一边听着，一边让大脑高速运转，没过多久便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神秘的微笑，随后开口问：“按照您的说法，我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你的存在原本就十分危险，无论是身为奥法之眼本身，还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带来的知识体系，统统都是无数势力窥探的目标。
我可以向你保证，假如这两样东有一点风声传出去，你很快就会看到那些平日里隐藏在表象下的恐怖力量。
这个世界很危险，你目前看到的、听到的、遭遇到的，就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水藻，真正的大鱼都在更深的海水下面，它们在等待、在蛰伏，有些力量就连我都会感到害怕。
当然，除了我们之外，现在还没有其他势力知道你的身份，就连那些感受到奥法之眼觉醒的神明也仅仅是猜测。
你必须在他们找到你之前学会隐藏自己，学会掌控奥法之眼的力量，否则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充满恶意的敌人撕成碎片。”
尽管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巫妖的语气始终不紧不慢，给人一种从容淡定的错觉，仿佛他讲述的不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是无关紧要的闲聊。
但安德烈能够感受到，对方是在郑重其事的警告自己，同时暗示唯有古代魔法文明遗留下来的传奇法师们，才有能力帮助他摆脱危险。
“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千万不要用所谓的预言来作为借口。在我看来，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让陌生人变得有友善，那就是利益，我身上有你们迫切需要的利益。”
安德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次谈话的核心内容。
事实上，身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他并不在乎自己与什么人合作，只要能够获得足够的好处，就算是无底深渊的恶魔也没关系。
如果说安德烈身上有什么是与奥莱尔大陆土著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明确的阵营。
除了内心之中坚守的底线之外，他不在乎善良与邪恶，也不在乎混乱还是秩序，哪一方面对自己有利，他就会朝哪一方面偏斜。
巫妖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发出一阵地沉嘶哑的笑声：“嘿嘿嘿嘿！看来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确非常有趣，我能从你的灵魂中感受到纯粹的功利主义。
没错，我们对你有企图，确切的说我们期待你成长起来之后，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为了对抗诸神，为了追求整个宇宙中存在的永恒真理。
你也是一名法师，相信一定能够察觉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正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轨迹运行。
它既不是时间，也不是空间，更不是神，而是一种无法理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
法师存在的意义就是不停的探索，直到找出它的存在，然后理解它、揭示它。
当然，我们对于你所掌握的知识也非常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分享，那么我们也愿意用等价的魔法知识进行交换，你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
安德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了然，随后笑着叹了口气。
“唉……您打算邀请我，所以才给了我那么多的好处与便利，但问题是我并不想要接受您的邀请，更不想要与诸神为敌。
因为神明诞生于信仰，而信仰恰恰是凡人永远也无法摆脱的东西。
或许很多聪明人可以看穿信仰虚伪的本质，可是聪明人永远是少数，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愚者。
根据信仰与神明之间的关系，即便是您杀死了所有的神，只要他们的教会和信徒还在，就有可能再一次复活。
很显然，您不可能杀死所有信奉神的凡人，毕竟这意味着要杀死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智慧生命。”
作为一个来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灵魂，安德烈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信仰的可怕。
别说是这个拥有真正神明的世界，就算是地球二十一世纪物质和精神都高度发达的社会，仍然有无数人会选择去信仰根本不存在的神，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没办法，人类是一种喜欢追求实现自我价值的生命，而对神明毫无保留的奉献刚好最能体现这一点。
信仰可以填补心灵的空虚！
信仰可以让人变得自律、坚强！
信仰可以提升道德境界！
信仰可以使社会变得井然有序！
可以说无论是出于统治者的角度考虑，还是出于人类社会性的需要，信仰都是无法被彻底消除的。
既然信仰无法被消除，那就意味着神永远也不可能被消灭。
安德烈可不想同一群力量强大且拥有无限复活能力神为敌，起码在找到真正消灭对方的方法之前，不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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