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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港镇的幽灵

在我的额头上有一条斜着的很长的伤口。

是在什么时候,是这么所造成的已经记不到了。只是记着在八岁左右就一直在意识着这件事了。所以恐怕是以前受的伤吧。但就算是去问妈妈,也只是暧昧地被含混过去而已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额头上的伤口如果是在前发外面的话不管愿不愿意都会被人注意到。「那个伤口是什么啊」像这样被问道很讨厌,所以我一直都是把前发留到齐目程度的。

『朗你啊,不会介意旁人的目光而对别人毫无兴趣啊』

对于这样的我,义妹的麻衣动不动的就会用辛辣的口气这么说。

『对别人毫无兴趣,不就是对于自己的事情怎么样都好的意思吗』

我所描摹的,是天空与海洋,是没有人气的广阔的公园里生长着的茂盛的树木,是漂浮着水藻的池塘。因为选择的全部都是些人们不会留意的地方,所以也不能说视感就很好。【视感:原文絵面,指通过图画、情景等得到的印象或感觉】

用铅笔细细描绘的黑白风景,虽然对于我来说感觉很不错,但是如果别人看到的话肯定会觉得冷冰冰的吧。

『明明是外面的画,但却像是关在里面的一样』

麻衣经常擅自的跑进我的房间里来,翻着桌子上的素描本,像是把话扔过来一样这么说。

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我想要成为风景。就算没有谁会看,就算不会被谁看见,不管是在还是不在都一样,只是存在于那里而已。

像这样拒绝着他人,也许是因为这已经记不得了的深深的伤痕的原因吧。

★☆★

远处响起的电话铃声让我醒来。

掀开被子在昏暗的视野里的是天花板。染着漏雨痕迹由木板铺成的天花板,好像现在就会掉下来压在我身上一样。

这里是父亲的租住的房子,然后我清醒了过来。电话还在呼叫着我。

从薄薄的被子里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从卧室向客厅走去。在只有着一张圆矮桌和食器橱的昏暗客厅的一角,附有FAX功能的灰色的电话在响着。

「喂,让羽……不对,这里是葛西」

『朗,连电话也不打是怎么了』

注意到了电话的对方是谁了,我的睡意被吹飞了。

「妈妈?」

『既然到了的话就来个电话啊,他在的吧』

焦躁而尖锐的声音刺着耳膜。

『怎么样。葛西先生他。有没有好好的让你吃饭吗?有什么不方便的没?』

「……不在家的啊。好像是因为有工作而出去了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妈妈的声音高亢了起来。

『明明是那边提议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果然不应该把你送过去。明明是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的啊。朗,现在马上回来。车票的钱是有的吧』

我苦闷着心脏附近被揪住了。突然猛的一下子,很强烈。

『朗,你在听吗?』

「妈妈」

我强行让声音憋了出来。

「拜托了。再让我在这里呆一下吧」

『你在说些什么啊!』

「就算是现在回去,什么也不会改变不是吗」

『这才不是什么改不改变的问题吧』

「就算是回去了,我也只会像那样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的啊」

妈妈沉默了,好像是在叹气的样子,然后又有声音传来。

『我在担心你啊。不管是你爸爸他还是麻衣,一直都在对你的事情』

「……抱歉」

我不停的重复着简短的道歉。比起继父和妈妈来说,我知道在义妹的麻衣那严苛的态度后面也是在担心着我的。但是除了这之外的话就说不出了。

『总之每天都要联络一下啊。就算你爸爸他和我都不在也可以让麻衣听啊』

用着命令的口气,妈妈细细的说着注意事项和责备的话。我闭上眼睛,咬紧后槽牙对所有的话充耳不闻。

把总算是说完话的听筒放下,找寻着从放在电话的台子下面延伸出去的电话线。我蹲下身体,把潜藏在墙壁的积满灰尘角落里的电话线用手拉起,然后找到了接口。

毫不迟疑的我就把那个给拔了下来。

然后一下子胸口就轻快了起来。就像是把这连接着我的导线也甩开了一样。

擅自去使用别人家的电话也不好。也许会有给父亲的联络也说不定。

但是管他的呢。记者这样的职业是怎样的工作是怎样的做法虽然我不知道,但因为是取材很多的工作不可能不会带着手机去的。

我站了起来环视着有些昏暗的客厅。

「总之先探索一下吧」

虽然这探索程度还不能说是探索,但检查周边和这家里是必要的。

昨天在和八重七海分别之后,我把点心面包缴纳进肚子然后就像倒下一样的睡着了,没有去详细的到处看一下这租住的房子里的余裕。

虽然这么说,但已经有很多东西映入了眼帘。

首先,是放在矮桌上的装有一万円钞票(至少也有三十万)的略厚的信封。因为信封上写着的我的名字,所以这是父亲准备的眼前的生活费吧。然后在寝室里的是像是给客人使用的还将就的漂亮的被子,以及被扔在上面的新品的上下身装运动衫。

从听说到的父亲的事情来看,让人想不到他会是这样普通而细心的人,准备了像是生活费和换洗衣服还有被子还真是让人意外。不和气的欢迎吗。

「对了。必须要洗一下才行啊」

想起塞在背包里就没有管的被弄脏的衣服,还有在走廊上脱掉的淋湿了的牛仔裤和衬衫来。

打开昨天在『园田商店』里买的零食的袋子,把奶酪口味的零食在嘴里扔了两三个,然后我就抱着背包和淋湿了的衣服开始找起洗衣机来。

这租住的家里总的来说就是老旧。

不管是天花板还是柱子都发黑了,土墙已经崩碎,因为放弃了保养而劣化让这老旧更加剧了。房屋构成是六叠的卧室和客厅还有四叠半的像是书房一样的房间以及储藏室。泥土地的厨房和贴着瓷砖的水槽,还有一样是贴着瓷砖的连淋浴器都没有的浴室。

父亲所持有的东西,就只有放在卧室里的很小的一个和式衣柜和厨房里的一组餐具,然后再加上在四叠半的书房里收纳进的东西好像就是全部了。

我把要洗的东西抱在侧腹,从书房的入口向里面眺望着。

在房间里的墙壁的一面,是占据着一个被书塞得满满的木制书架。其他的就是CD山和装着相当多文件的剪贴簿。

在窗口旁边的是在金属架子上面放着的路由器和打印机。但是没有电脑,因为是经常出去的工作,所以是带着笔记本电脑或是平板电脑什么行动的吧。

然后是座椅以及一张很小的桌子。桌子上面有很多像是资料一样的纸束。

和其他的房间那样冷清的简直就是什么都没有比起来,只有这里全都是物品。

就像是父亲的精神和思想和人生的缩略图一样。

忽然总有点说不上来的悲伤向我袭来。

只是在着腐朽而老旧的住家。在那狭窄的房间里所收纳着的,一个男人的人生。

这个家绝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被再利用了。勉勉强强的只是因为父亲住着而还幸存着而已,如果父亲出去的话好像转瞬间就会崩塌掉一样。

我进入书房,想要着详细的看看父亲所拥有的东西。

抛弃妈妈,抛弃我,只是用放在这一个房间里的东西所生活的人。

——

他读怎样的书,听怎样的音乐,是以怎样的东西作为人生的食粮的呢。成就着怎样的工作,是名为他这样的人所做到的吗。在这迈入腐朽的家中,名为家人这样的基础无所必要而孤独的生活着的男人的事情,我想要知道。

稍微迷茫了一下,结果我在书房前面离开了。

没有父亲的允许就侵入父亲的精神,我认为并不是好事。

就算是我看了父亲大概也是不会在意的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至少也应该会给书房上锁的吧。但果然还是没有踏进人的内面的勇气。

而且在踌躇着是不是要进入这没见过不知晓的父亲的孤独的人生。

我离开书房,抱着脏衣服继续探索着洗衣机。

——

被放在后门的洗衣机,在家中探险的最后找到了。

作为有些年纪的东西都快垮掉了,在到现在这种时代还是有着洗衣槽和脱水槽的两个槽的类型。

「这个如果我不知道使用方法的话要怎么办啊」

在以前的时候,和妈妈两个人一起在很小的公寓里生活的时候设置着的洗衣机就是两个槽的类型。

是妈妈再婚之前。差不多是我在上小学之前的时候吧。在因为工作而忙碌的妈妈不在的时间里,把放进去的要洗的东西绞过甩干就是我微小的“帮忙”了。

「是晒干之前就只能穿运动衫了啊」

祈祷着能晒干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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