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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医

我有点惊诧,因为我一直都认为师傅跟那个陈老板是有仇的。否则为什么两人关系这么僵呢。于是我问师傅说,头几次看陈老板派人来找你,你都不理他们,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朋友。

师傅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先吃饭吧。吃完就别洗碗了,咱们先去了再说。

一般来说,师傅这种有点强迫症的人,是不允许吃完饭不洗碗这种举动的。也正是因为跟着师傅的那几年,练就了我专业资深洗碗工的技艺。而且那天吃完饭后,出门的时候,师傅还特意背上了一个大大的单肩包。以往我跟随师傅出单,从来都是看到他只带几样随身的东西,例如花名册,例如红绳、罗盘和坟土之类的,偶尔会带点装神弄鬼的东西,如一些木印,铃铛桃木剑等。师傅在之前花了不少时间教会我看罗盘,他告诉我说,罗盘上的天干地支等,其实还是八卦演变而来,而我们不是看风水的先生,所以对于罗盘只需要查看鬼魂动向即可,虽然不算简单,但我也慢慢学会并熟悉起来。师傅甚至送了我一副罗盘,还给了我开盘咒,好让我的罗盘认识我这个主人,而不像别的罗盘一样,谁拿着都是一样的效果。但是这次师傅特别背上了一个包,这似乎是在跟我说,这次的事情,他必须格外的谨慎。

按照师傅所说,陈老板住所的位置,距离师傅家还是挺远的。需要转车好几次,邻近乡下了。师傅一辈子都不会开车,所以也就没有买车的必要。公车的弊端在于它几乎见站就停,而好处则在于方便了沿途的百姓,也给了我更多听师傅说故事的时间。

在车上,我问起师傅,这个陈老板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时候,师傅跟我说了这么一段往事。

大概在二十年前,那时候师傅还根本就不认识陈老板,而陈老板就已经是一个比较有名的老中医了。师傅说,陈老板岁数比他要大一些,第一次认识,两人彼此是一个生意的关系。我问师傅,原来你以前还做过生意的。师傅翻了个白眼说,当时陈老板是雇主,而我是帮他解决事情的人。我说哦,突然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有点白痴。师傅接着说,本来因为对方是中医,所以一开始多少就觉得亲切了一些。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师傅说,在中医这个学派出现以前,最多的就是巫医了。而中医则是经由巫医的演变,结合了越来越多的新发现,以及五行学说,经脉学说等,继而产生的一个相对系统化的群体。在中医出现以前,巫医成了人们寻医问药的主要途径。我问师傅说,巫医又是什么?师傅说,巫医就跟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师傅他们差不多,通过祈求敬神等方式,然后百兽百草做药,咒语做引子,古时候的巫医强调天地之间任何两样东西之间都具备一定的必然联系,无非就是个无限循环互换的过程,所以才有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而道家后来所说的相生相克,也是基于这么一个道理。不过师傅也坦言,巫医的方式相对比较不正规,往往给人一种很玄乎的感觉。不光是病患自身,甚至连巫医本人都没办法说出理由。例如小孩子打嗝,卡鱼刺,这些严格来说并不是病,真正的医生也许就是开点药给你吃或者想法子把鱼刺取出来,但是巫医只需要画符念咒就可以解决,但是很少有人能明白这当中的原理是什么。师傅叹气说,这也是至今也是野门小流,成不了气候的主要原因。

我点头,说你是因为陈老板是中医,觉得系出同宗,这才有好感的吧。师傅苦笑着说,现在很多自称中医的人,一边在宣扬自己怎么怎么牛逼,一边又对始前的巫医嗤之以鼻,在很多西方价值观来看,中医和西医相较,中医比较像是伪科学。而在很多中医医生的眼里,他们甚至会觉得巫医才是真正的装神弄鬼。

师傅顿了顿问我,你知道张仲景吧?我说知道,东汉的医圣嘛。师傅点点头,又问我,那你知道他写的最有名的一本书是什么吗?我说好像叫《伤寒论》。师傅说,叫《伤寒杂病论》,我那书柜里的书你怎么会没看?我有点委屈的说,这不是还没看到那去嘛,而且这是医书,又是古文的,我怎么看得懂啊。师傅摇摇头,说,《伤寒杂病论》的开篇第一章就写着:“怪当今居世之士,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这句话,是在骂道家呢,早在张仲景前几百年,老子李耳将道教发扬光大,自此道家医术曾经结合了老子所著的《道德经》,将一个“天地万物皆有道”的理论发挥到了极致,以相生相克的原理,去糟粕,留精华,将众多精华集聚起来,认为这样能够延年益寿,百病不侵。师傅歇了歇又说,这就是道家的炼丹术,你当为什么那么多道士成天想着成仙呢。我笑了,对师傅说,我还想成仙呢。师傅接着说,张仲景那句话,就是在讥讽道医,说他们正事不干,成天研究些无谓的方术。而到唐朝的时候,另一个很有名的医生,却用自己的学识,结合了前人的经验,无声地驳斥了张仲景。我问师傅那是谁,师傅告诉我,就是孙思邈啊,他不但是个医术高超的人,还是个资历很深的高道。他算得上是道医这么几千年来,最有代表性的一个人了。所以道医和中医一样,都是从巫医中演变而来的。

我点头说,那巫医才是真的牛逼是吧。师傅说,别急,张仲景的那段序言里,骂完了道医,就开始讥讽巫医了。师傅说,他接下来还写了一句:“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祸至,而方震栗,降志屈节,钦望巫祝,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賫百年之寿命。”我一下就听晕了,我问师傅那是什么意思,师傅说,那是张仲景认为那时候的人愚昧,遇到点怪病,久治不愈,就开始求助于巫祝了。巫祝就是指的巫医符咒术,而张仲景认为,求助于巫祝,那是一种“屈节”,就像是老子给儿子下跪一样。我笑着说,看来这人还真是挺忘本的。师傅说,也不是忘本,而是狂妄。医术精湛是一回事,但是不能排斥他人而标榜自己,那就是狂妄了。师傅接着说,而那个陈老板,他本身是中医,医术也是比较偏张仲景一脉的中医正统,他精通经络和针灸,虽然全然不懂得巫医祝由,但是却跟张仲景不一样,他对巫医怀有很大的敬意。而他本身作为一个医生,常常遇到疑难杂症,却也难免有失手医死人的时候。师傅说,按理来说,中医的疗程较慢,也不会常常有人到他的中医铺里去“住院”,往往都是先说病情,然后号脉,接着给出诊断,然后才是抓药煎药,几乎不留人在店里治疗,而他那次找到我帮忙,就是他难得一次收治了一个街头的流浪汉,但是却无力回天,我当时就是和陈老板一起,看着那个流浪汉死去的。

我一下来了精神,开始缠着师傅要他给我讲这个故事。师傅说,你不要求我也会讲给你听的,因为今天遇到同样的事情的,就是陈老板本人。

师傅说,当初他找到我,跟我说了情况。说是自己在有天夏日的晚上,看到一个只穿了裤子的流浪汉,浑身脏兮兮的,蜷缩自家中药铺的门口,瑟瑟发抖。按理来说,当时正值夏季,云南的夏天虽然不像很多南方地方一样热得离谱,但也绝对不会到冷得发抖的地步。所以陈老板当时就断定,这个流浪汉是生病了。很多疾病都会引起发冷,跟季节无关,出于医者仁心的角度,他赶紧打开店门,把流浪汉扶了进去。流浪汉当时人已经是浑浑噩噩了,也许本身也就有精神上的疾病。通过诊断以后,陈老板发现这个流浪汉的症结,并不是常见的伤寒一类,而是中毒。

我大喊道,怎么会有人给一个流浪汉下毒,太狠心了!也许是声音大了一点,很多周围的乘客转头望着我,于是我潇洒的甩了甩我的中分,一副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的样子。师傅说,也不是被人下毒,而是踩到了毒虫。师傅说,二十年前的昆明还没有建设到如今的地步,城市里的自然环境保护得比较好,而云南本身就是比较多虫豸的地方,所以很多家庭都自备了虫毒的药品,而陈老板的店也是位于郊外,属于农村了,虫蛇在夏天的时候自然就更多。本身虫毒并不难解,对于很多中医来说更是容易,可是任何毒物一旦毒性存在久了,就很麻烦了。

师傅说,云南蛇虫较之其他地方相对多一些,很多毒物如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夷山竹叶青,中者必死,而现在,只要就医及时,大多都能治愈。我问师傅,竹叶青不是茶叶吗,怎么会有毒,师傅说,有种毒蛇,也叫竹叶青,剧毒。我哦了一声,师傅接着说,而当时陈老板收留的那个流浪汉,说来也奇怪,他中的虫毒,是一种我们喊“土狗”的虫子,也就是蜱虫,本身属于跳蚤那类的,是个寄生昆虫,蜱虫全国都有,但是云南的蜱虫很多都是带毒的,那取决于它的寄主。如果寄主本身就是毒物的话,加上它自己的毒,这就比较难解了。陈老板当时检查了流浪汉的脉象以后,就撩起他的裤脚来看,发现流浪汉的足腕的地方,有乌黑的一大片,而且肿得很高,连皮肤上的毛都全掉了,鼓鼓的好像是吹胀了的气球,表面还是光滑发亮的那种。

我联想着师傅说的情况,不由得一身鸡皮疙瘩,要知道,本人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虫子。当昆虫的足数量超过4只的时候,我就会很害怕。这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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