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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时代(3)

西凉的董府上,李儒刚刚念完了一篇檄文,床上挂着的帐幔微微动了一下,传来急促的喘气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此天助我也,速命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点齐兵马,向洛阳进发。陕西则有女婿牛辅镇守。”

李儒脸上阴晴不定,说道:“ 今虽奉诏,中间多有暗味。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顺,大事可图。 ”

帐幔被揭开,只见一名肥如巨牛的老人勉强坐起身来,床上另有两名侍女为他揉肩捶腿。董卓哈哈大笑,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说道:“还是你想得明白,待我上表一封,咱们名正言顺的进京。”

李儒命人端上笔墨纸砚,董卓提笔便写,其略曰:“ 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

这封檄文送回洛阳,何进在文武百官面前念完。秦骁心中不岔,说道:“董卓乃豺狼也,此人比之十常侍更为凶恶,十常侍不过是溜须拍马的小人,而董卓兵力雄盛,怎会听大将军的号令?”

侍御史郑泰也随声附和,卢植谏道:“ 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不如止之勿来,免致生乱。 ”

何进听都不听,只摆了摆手。卢植、郑泰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弃官而去。

这时又传来诏,何太后命何进入宫。主簿陈琳劝道:“事已泄,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将军入宫,无疑于送羊入虎口。”

曹操也是个多疑且有谋略的人,说道:“先让十常侍出来,将军再入皇宫,要是张让伏杀手在皇宫内侯着,那该如何是好?”

何进大笑:“吾掌天下大权,小小的十常侍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几番劝谏没用,秦骁、袁绍、曹操三人只好各点五百兵马作为护卫。

众人布兵列于青琐门,这时一名太监打扮的上前制止道:“只许大将军一人进宫拜见,其余人等皆不可入内。”

何进趾高气扬,一点危机感也没有,直接走进了承德门。

秦骁心想完了,史书记载,何进奉诏进去了就被斩成两段,宫中早已布了三十名士兵,他一进去就被乱刃分尸。

三人等了老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袁绍生怕大将军出事,故意叫道:“请大将军上车。”

嗖的一声,城内一颗带血的头颅直飞出来,掉在地上跟皮球一样弹了弹,滚到袁绍的脚边,仔细一看,首级披头散发,面容怒目圆瞪,赫然便是何进。

众人大吃一惊。

张让在城上大声道:“ 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 ”袁绍勃然大怒,叱道:“阉党弄权,竟敢擅杀大臣!敢杀贼者,与我一起上!”大手一挥,士兵蜂拥而上。

张让命人纵火,霎时间宫中火光冲天。曹操等人一鼓涌入,一面救火,一面诛杀叛贼。 赵忠、程旷、夏惲、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刀剑齐上,四人被剁为肉泥。宫中乱成一团,无辜受累死者不计其数。

秦骁引一支兵四下闯荡,忽见华丽的宫殿轰然倒塌,内有数人想逃跑,无奈一条大梁烧得塌下来,拦住了出口。火光冲天之中,竟有若隐若现的五彩奇光直冒出来。

“什么东西?”秦骁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派人灭火,自己抢先入内,殿中烧得一塌糊涂,古玩字画尽数付诸一炬,几名宫女太监被焚成焦炭,怀中塞满了金银珠宝。看来这些人趁乱没人注意打算偷些珍宝,无奈火势鼎旺,这才没能逃出来。

只见一名被大梁压死的太监怀里,竟有一只木盒子。秦骁伸手拿过,一揭开,里面躺着一枚玉玺,一角已崩坏,以金补之,玉玺上以大篆书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秦骁脑子嗡的一声,这就是传说中失传的传国玉玺?

相传秦皇一统天下时,以和氏璧制成传国玉玺,由丞相李斯篆刻上述八字。秦皇游洞庭湖时,风起云涌,眼看着小船将翻,急将玉玺投入湖中,瞬间又风平浪静。第二年,秦皇出巡,一人拦路奉上传国玉玺,言:“归还祖龙。”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玉玺几乎失传了上千年,数易其主,更有学者质疑传国玉玺的真实性,这下能够确定了。

秦骁赶紧塞到怀里,干咳一声,说道:“这儿赃物甚多,你们清点一下,自己处理,不必过问我。”言下之意便是,要拿赶紧的,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众人不禁欢呼,也跟着拿几件塞怀里,然后才四处灭火。秦骁径往北门,卢植快步冲上来,叫道:“秦太仆,张让劫持了少帝与陈留王!”

秦骁急急上马,叫道:“卢尚书请放心,吾肝脑涂地,也誓要救回天子!”说着鞭子一扬,纵马直追。

却说张让、段珪二人劫天子逃亡,路途失散。张让眼看追兵不断,自己以宦官之身,靠着溜须拍马上位,封侯拜相,一生享尽荣华富贵,这要是被捉了回去,不知要受多少酷刑,遂投河而死。

少帝、陈留王二人藏身草丛,不敢高声。秦骁纵马而过,叫道:“陛下!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两个少年相拥而哭。

秦骁单膝跪地,将刘辩、刘协二人抱上马,自己则牵马而行。行至途中,典韦带人前来回合,短戟上串着一颗死人头,赫然便是段珪,看来这姓段的运气不好,碰上了典韦这大煞星。

典韦让马给秦骁骑,三十名火铳队前后保驾。

刘辩脸色苍白,说:“幸有太仆救驾,否则朕有性命之忧。今回朝中,定然重赏一番。”

秦骁心说哥们已经先顺了点“奖赏”,但这是不能说的,孙坚就是因为拿了传国玉玺被告发致使兵败身死。他忙道:“陛下折煞老臣矣。陛下乃九五之尊,万民之共主,普天臣子,皆都要有救驾天子之责。自古又有哪个国家能没有皇帝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胃已经在抽搐,但没办法,换在现代给企业的小老板打工还得拍拍马屁呢,何况眼前这位名义上是东汉十三州的第一大老板,虽然很快就要被刷下来了。

刘辩说道:“爱卿能有此想法,乃是为臣子之德。”

“宫中的大火可扑灭了?十常侍是否已尽诛?”刘协虽然只有九岁,也是个小屁孩,但哭过一回后人也恢复正常了,说话间泰然自若,确实有一股大气扑面而来。秦骁心想这小屁孩要是没被董卓、曹操二人当作傀儡把玩,长大了说不定还真能有点儿作为。

“回陈留王,宫中大火已被曹操、袁绍扑灭,十常侍已尽数伏诛,唯有张让一人投河而死,便宜了他。”秦骁说。

说话间,远处尘土飞扬,一股彪军直涌上来,为首一枝大旗打着西凉的字号,前头数人威风凛凛,赫然便有熟人李儒在内。但秦骁的目光已落在了那一名浑身肥肉的老人身上。

“屠夫!”

这是秦骁的第一印象,此人浑身肥肉,身披铠甲,更是满脸横肉,活脱脱一副凶相,比刘备的内敛,他的张狂一览无遗、比之袁绍的张扬,他更加肆意妄为、比之曹操舍我其谁的霸气,他又多了一份杀戮气息。

秦骁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凉州军阀董卓。眼前数千铁骑狂奔而至,他有心在皇帝、陈留王面前表现一下,纵马上前,横刀立马,大声怒斥道:“来者何人!”

董卓急急勒马,瞪着这名白马将军,看他气焰不小,皇帝又在其身后,应该是朝中大将。他冷笑道:“在下西凉刺史,闻叛贼作乱,特来迎天子回宫,汝是何人?”

秦骁纵声长笑,说道:“我乃九卿太仆,姓秦名骁是也。汝来保驾,汝来劫驾?天子在此,还不速速下马跪迎?”

董卓大惊,这顶帽子扣得这么沉,赶紧下马磕头。李儒、李傕等也下马跪拜。西凉军训练有素,数千铁骑也跪下了,连成一片,令人叹为观止。

秦骁打马在前,似是受了这几千人的磕头,只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心想他娘的当皇帝就是好,要是天天见皇帝,膝盖都跪淤青了。忽然又想:“靠,装过了,这一来岂不是得罪了西凉大军?”

不过也就微微怕了一下而已,董卓虽强,放《三国演义》里也不过活几章的货色,自己早晚都要跟他翻脸。

秦骁向刘辩小声道:“陛下,瞧来都是自己人,让他们平身吧。”

刘辩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刘协已大声道:“众爱卿平身,这位乃当今陛下,吾乃皇弟陈留王。一切大小事务,回宫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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