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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序章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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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痴女

「嗯~真好吃~♪没错没错,加了菠菜的味噌汤,感觉就是我们家的味道呢~……春亮,你的厨艺又进步了呢!」

自称是父亲的神秘女子继续笑吟吟地吃着饭,春亮等人只能愣愣地半眯起眼注视着她。

摆在餐桌上的料理有一半是自己煮的,有一半是外送。虽说是自己煮的,但包括味噌汤在内,几乎都是剩饭。因为春亮在夺回此叶的混战中受了伤,当然不可能让他拿菜刀——更何况会像现在这样,许多事情都暂且搁在一边先吃饭,也是因为正要质问神秘女子时,春亮肩膀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

春亮回想着。当黑绘在准备治愈力升级的头发,此叶想脱下春亮的衣服,四周一片手忙脚乱时——

「你受伤了吗?真不得了呢~来。」

神秘女子竟完全不用寻找,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放在哪里般,从起居室的柜子里拿出急救箱走来。

然后治疗一结束,菲雅便表示她肚子饿了,之后莫名其妙地,神秘女子也顺水推舟地坐在桌旁——直到现在。

「喔!这道炖菜的滋味也很教人怀念呢~在国外根本吃不到炖菜,我几乎要对酱油的味道产生禁断症状了……嚼嚼嚼。唔~好好吃——!」

外表年龄不详,看来像大学生,也像是再年长一些的年轻太太。身上穿着奶油色的窄裙和套装,底下比例匀称地包覆着丰满的胸部和修长的下半身,还有着一头飘逸又柔软的长发。表情灵活千变万化,五官本身很眼熟——有吗?况且一般人不会刻意回想亲人脸部的细节吧?像还是不像?春亮也一头雾水。

说到底,一切都很矛盾。父亲当然是男的;这个人横看竖看都是女的。老爸留着一把邋遢的胡子;这个人的下巴光洁溜溜。父亲中等身高中等身材;这个人有着性感身材。男声;女声。

都不一致。截然相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是。可是——

「……唔!」

春亮的右手臂以三角巾吊着,以防动到受伤的肩膀。他将左手拿着的茶杯放在桌上,边发出呻吟边用手掌捣住脸庞。

「春……春亮,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夜知!伤口还会痛吗?」

「春……春亮!黑绘,你这么累了不好意思,但再治疗一次——」

春亮感觉到坐在同张餐桌前的菲雅等人闹哄哄地坐起身,此时他猛然抬起头。他再也受不了了。

然后——伸出食指指向餐桌。

「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吃的习惯!小番茄会连同蒂整颗吃下去!有点奇怪的拿筷子方式!其他还有很多很多!」

至此他突然没了力气,再度瘫软地驼着背,单手覆住脸庞。

「虽然不想承认,但错不了……是老爸。这个人是我老爸……」

他绝望地低喃,同时颤抖地摇了摇头。他只能这么做了。

「讨厌啦~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一开始就这么说过了吧?」

神秘女子说得泰然自若。锥霞频频瞄向她(?),说:

「真……真的……吗?夜知?」

「虽然不想相信,但班长……看来是真的……」

虽然绝大部分(主要是性别和体型)有着矛盾,但其他细微的动作和气质确实很熟悉。是至今的人生中,理所当然地和春亮一同生活的——同时,也几乎有等长的时间理所当然地未和他一同生活的,这世上最亲近的他人。

锥霞一脸困惑,求助地转动视线。往下撇着嘴巴的此叶说了:

「嗯……我也明白上野同学的心情,但很遗憾,我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的内心是崩夏先生呢……」

「嗯……在那座废城的秘密仓库里第一次见到崩夏时,他当然不是长这个样子啦。但该怎么说,好像确实有着相同的气味。」

「是啊~我也觉得不是有人冒充他呢……」

菲雅像要对抗神秘的客人,收起了盘上的料理这么说。而黑绘大概是累了吧,表情比平常更加恍惚地说道。顺便一提,黑绘因为过度使用头发的治疗力量,有一束头发变得雪白,春亮为此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已经合并了备用的桌子,但在仍是很狭窄的餐桌旁,还坐着一名卷发的和服少女——更正,是和服少年虎彻。他只有偶尔才抬起头来,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漠不关心地吃着炖菜。「和食……好久没吃到了……」由于他一开始看到餐桌时还这么低声咕哝,或许也可以说他是正入迷地吃着炖菜。

总之,锥霞见了大家的反应,似乎就放弃再多说什么,闭上嘴巴。但可没有忘记最后在餐桌上留下平常那句口头禅。

没错,就是蠢毙了。虽然不得不承认该承认的部分,但并非因此就能接受。

春亮隔着餐桌瞪向「她」——如今承认也无妨吧,瞪向疑似是自己父亲夜知崩夏的女子。非问不可。至今一直暂且保留的,决定性的一句话。

「那么……你为什么会变成女人的样子啊,老爸……」

「她」抬起头来,眼神很认真。嘴巴还惯性般地持续咀嚼了一阵子,然后「咕噜」咽下。接着拿起茶杯喝茶,滋润喉咙,再将茶杯放回桌子。「她」保持着挺直背脊的姿势,笔直地接下儿子的视线,像在思考该说什么般地轻轻闭目冥想。

然后,再次睁开双眼时——

「她」微微歪过脑袋,露出腼腆的微笑——回答道:

「嗯~……改变形象?」

「哪有这种·改变形象·的方式啊——!」

春亮反射性地极尽全力吐嘈,同时思索。

那毫不害臊地歪过头的脸庞,从中散发出的感觉。

自己——很熟悉那种感觉。

超然自得的气息。偶尔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捉摸不定的感觉。仿佛视线只要稍微离开一下就会轻飘飘飞走般,犹如蒲公英绒毛的自由自在感。

对。没错。果然。眼前的这个存在果然是——

「……」

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真切体会到这项事实后,这大概成了某种导火线吧。

忽然之间,难以言喻的疲惫压向背部。虚脱夺走了他所有的活力和语语。春亮感觉到什么也不想做的空虚心情,和随便怎样都好的自暴自弃心情,包覆住了自己。

他缓缓伸直膝盖,从坐垫上起身。

「我吃饱了。抱歉,饭后的收拾……可以麻烦你们吗……总觉得好累,我想快点回房间睡觉。」

「那当然是没问题……」

此叶朝他投来担忧的目光,他走过她身旁,准备走出起居室。菲雅纳闷的脸庞、黑绘茫然的脸庞、锥霞肃穆的脸庞、虎彻漠不关心的脸庞——

唯独不去看疑似是父亲的某人的脸。

「此叶也回来了……我只是想说必须快点疗养好伤口,回到平常的生活才行。果然还是平凡的日常生活最好嘛。对了对了,期中考也快到了,接下来得用功读书才行。你们最好也早点开始读书喔~」

总觉得此叶她们都在担心自己,春亮露出敷衍的苦笑这么说道。

然后,就此离开起居室。

春亮踩着有些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出起居室。最后说的话也有点像在逃避现实,看似若无其事,但其实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吧——此叶心想。

「——那么……」

此叶放下茶杯。虽不是有意配合她的这个动作,但瞬间,餐桌上所有的动作戛然停止。菲雅、锥霞和黑绘,甚至连虎彻也望向同个方向。

此叶眯起双眼,瞪向崩夏——虽然不敢置信,但似乎真的是他。基本上,他可以说是将自己带回来这个家的恩人,但事情发展至此,她真想将对方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家,一回来就变成了女人——她怎么可能对制造出了这种可笑状况的烫手山芋怀有敬意。

无论如何,现在的话,他可能愿意告诉她们在亲生儿子面前不好启齿的事情。她单刀直入地问:

「那么,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不介意再详细一点告诉我们吧?」

「我都说了,这是改变形象嘛~」

崩夏迳自拿起茶壶往自己的茶杯倒茶,一边摇动轻柔的头发一边歪过脑袋。看来这件事他打算装蒜到底。

此叶脑海里浮出了无数的对应方法,从同样的问题再问一次,到扣住喉头用他的声带威胁他等等,但毕竟今天目前为止发生了太多事情,精神和肉体都已疲惫到极限。不该忘记的事,和不想忘记的事。自己犯下的罪过、接下来该前进的未来,和他嘴唇的触感。真想把其他的麻烦事全撇在一边,钻进被窝里尽情地思考这些事情,这才是她现在的真心话。

而且,如果这个人真是自己认识的崩夏,那他一定不会轻易松口吧。明明少根筋又行踪飘忽不定,但夜知崩夏这个人也有着顽固的意志力,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就这方面而言——和儿子一样。

总之,她叹了口气以表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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