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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1-50

41

太阳几乎已经西沉,跟踪因此变得比较容易。跟踪时,如果旁边往来的行人太少难度反而高,不过这天街上刚好充斥着人群,可以说是非常适合尾随跟踪的日子。

在阴暗的街上,柊毫不犹疑地前进,速度非常快。已经习惯孤独的人,会忘了要配合别人的脚步,再加上总是怀抱着对「现在这里」不满,想着「不想待在这里」,所以走路会非常快——这是我的观点。

反过来说,对「现在这里」感到满足的幸福人类,走路会很悠哉。常叶和亚弥就是这样子的人。他们会互相戳戳对方、靠在对方身上,或是彼此凝视,总之就是以一种慢得惊人的速度行走,因此跟踪他们是件很辛苦的事。他们大概是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也不急着要去哪里吧。

我认为在没有急事时以哪种速度行走,可视为幸福的一种指标。真的是这样呢。

我一边想着这种事,一边跟在柊的身后。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坦白说,看起来实在非常可疑。以为她要直走,却又突然转进巷子里,几十秒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出来。以为她突然停下脚步,结果不但马上穿越马路,接着又迅速走回原来的路上。

我心想这个女生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虽然她本来就是行为举止有点奇怪的女生,但这么夸张还是第一次。是喝醉了吗?还是脑袋不清楚了呢?

不过仔细一想,谜底马上就揭晓了。因为只要随着柊的视线,就能完全明白她的目的。然而我却花了三十分钟左右才发现这点,不得不说我真是个笨蛋。

柊突然停下脚步,悄悄隐身在路旁柱子的阴影下。过了一阵子,又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探出头,再度快速前进。

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

柊在跟踪某个人。

我随着柊的视线往前看。几秒后,在位于几十公尺的前方,看到了他。

没错,我想你可能也猜到了——柊跟踪的对象就是常叶。

就算我跟柊再怎么像,不必连这种地方都一样吧……我如此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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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其实有很多地方还满合理的。我刚才也说过,柊今天的打扮很不像她,在尾随的路上,我一直很介意这点。她身上穿着丹宁外套搭配短裙,还戴了一顶奇怪的帽子,从头到脚都很不像她,一点也不适合。

不过,当发现这都是为了在跟踪时不让别人认出来的装扮后,我就能接纳这一切了。这身装扮的确成功地让人看不出来她就是柊。我是因为高中时彼此相处那么久才能马上发现,要是常叶看到她,我不认为他能马上认出对方就是柊。

我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柊要跟在常叶身后。因为,事情不是一目了然吗?

也就是说呢,柊一直在跟踪常叶,那是与我不同,出自于喜欢的正派跟踪狂。虽然形容跟踪狂正派有点奇怪就是了。

我意外地达成了「双重跟踪」呢。

我又继续看着柊的行动十几分钟,确定她是在跟踪常叶后便停止这次的行动,走入邻近购物中心的停车场,坐在长椅上抽烟。脚步一停下来,身体马上冷了起来,拿着烟的那只手在颤抖着。我将空出来的手伸进皮夹克的口袋里,缩起背忍受寒冷。

将烟蒂丢在烟灰缸后,我继续在长椅上坐了一阵子。从大楼出来走向车子的人们,每一个都洋溢着满脸的笑容,让我强烈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每次自动门打开,就听到店里传出〈Sleigh Ride〉这首圣诞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仿佛是个幸福的国度。

一想到我唯一的伙伴——柊,迷恋着可以说是我最大的敌人的常叶,心情就越来越沮丧。因为这也就是说,我欣赏的亚弥和身为伙伴的柊都喜欢常叶不是吗?

没错,结果就算是柊这种始终板着一副「我讨厌人类」表情的女生——不,应该说正因为是这种女生,像常叶这样爽朗又讨喜的好青年,只要对自己稍微温柔一点的话,态度都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敢跟你打赌一定是这样,因为第二次的我就有这种倾向。那些有强烈自卑感的人,只要明确地得到比自己优秀的人温柔对待,就会感动地心想:「连对我这种不怎么样的人都能这么温柔,这个人的内心真是太美好了!」该说是天真还是单纯呢?

即使动机完全相反,我和柊跟踪同一个人的这个事实,换个角度来看可以说是非常有趣。柊的目标是常叶,我的目标是亚弥。而常叶喜欢亚弥,亚弥喜欢常叶。

要是所有人都可以勉强接受和自己程度相当的对象,世界就太平了吧。如果我没有喜欢上亚弥这样难以高攀的女生,如果柊也没有那么不识好歹地喜欢常叶,我们不就可以不用如此悲哀了吗?

如果我杀了常叶,柊会很伤心吧。

不过或许过不了多久,她会意外地因常叶的死而感到高兴。一想到柊这个人,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呢。

因为不论如何,常叶毕竟都是属于亚弥的。反正不可能成为自己的,至少希望常叶不是「亚弥的」,而且「也不属于任何人的」——我想如果是柊,就算怀抱这种扭曲的爱情观也不奇怪。

43

我发现自己忘了把书带走,回到刚才待的汉堡店。还好那本蓝色的书还在那里。正当我把书放入包包,打算再度离开店里时……

我和一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起初,我硬是移开了眼神。虽然觉得那张脸好像有点熟悉,但不论对方是谁,如今的我应该没有那种需要开口问候的对象。

然而,我还是因为某种原因停下了脚步。我再次将目光转向那个男人的脸庞,当我们再次四目相交时,我的脑袋终于结束搜寻作业,并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相对于我的僵硬表情,那个人笑着喊着我的名字。他一副怀念的样子,似乎非常开心和我重逢呢。

「喂喂喂,好久不见耶。你过得还好吗?」

他向我挥手,要我坐到他对面的位子上。

我真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呢。我既没有那种能回以微笑的演技,也没有勇气可以狠下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露出模棱两可的笑容站在原地,稍微回应一下后,僵硬地坐到了那个人的对面,简直就像个不知道怎么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样。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亲密地和我搭话。会这样说呢,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臼水与我,就算讲好听点都不是很要好的关系。

「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国中之后就没见过了,所以应该是四年多没见了?」

唉,我说明白点好了。

国三的时候,我一直被臼水霸凌。是那种根本无法用「闹」或是「恶作剧」来解释的,很容易理解的霸凌方式。

遭到霸凌是我怎样都不愿回想起来的事情。你也不想听太过黑暗的故事吧?所以详情我就不说了。嗯,总而言之,臼水曾经霸凌过我喔。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够了。

我极力避免去想起当时的事。不过,那种记忆就像是口腔炎一样,明明知道碰了就会痛,只是让伤口好得更慢而已,却又还是会忍不住一直去碰。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遗忘,直到现在我仍然常常梦到当时的情景。那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我不是直接梦到自己遭到霸凌的样子,而是梦到那些曾经霸凌我的人跟我和好的梦。我们彼此认同,一起开怀大笑的梦。

唉,想都不用想,这种梦是映照出我潜意识里的愿望。没错,因为我希望尽可能地不与任何人为敌。就算是那些霸凌我的人,我其实也希望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不过只要这么一想,就会难过得受不了,所以我表面上还是摆出憎恨的态度。因为与其被喜欢的人讨厌,不如被讨厌的人讨厌还比较好忍受。

因此,当好久不见的臼水出现在眼前,而且又亲昵地和我搭话时,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实说,我也想亲近地说:「哇,好久不见。你才是咧,过得好吗?」因为那也是我从前的愿望啊。不过,另一方面,却觉得这么一来会对不起那个曾经受到臼水霸凌的自己。我可以这么简单就原谅别人吗?

「你现在在做什么?念大学吗?」

我一报出自己的大学名称,臼水马上点头称道:「很厉害嘛!原来你这么聪明喔。」一副打从心底佩服的样子。总觉得实在很妙。

从他这种态度看来,他应该是彻底忘记国中时曾经霸凌过我了。不过,事情总是如此。霸凌的一方忘记;遭到霸凌的一方一辈子忘不了。对方岂止是删除自己霸凌别人的记忆,根据不同情况,甚至会将记忆捏造成「我对霸凌视而不见而产生罪恶感」。

「那你呢?现在在做什么?」

我这么一问,臼水便以一种「你听好了喔」的语气,闻心地说起自己的近况,内容就是典型的多采多姿大学生活。我后悔不应该问他这个问题,一边附和他的话。

在心不甘情不愿听臼水说话的期间,我渐渐开始习惯他的存在,终于能够好好地看看他的脸。我因而发现,和我说话的臼水显得很焦躁。仔细一看,发现他一直在抖脚,眼神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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