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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忠武堂

耶律天鸿毕竟是天下十大宗师之一的儿子,武功就算不及杨延昭,也不至于仓皇败走,可他的主力先被杨宗保不费一兵一卒的阴了一记,如今残部又被杨延昭突袭,已经失去斗心的他只能勒马速退。

杨延昭率领的骑兵都是杨家军的精锐之师,此时见到耶律天鸿身边的军士如狼似虎的冲过来,立刻摆开阵势,将他们的锋芒引往一侧。

杨延昭单骑一跃,一枪斜劈耶律天鸿,耶律天鸿长剑一横,想以巧力将杨延昭的长枪挑开,可是枪剑刚刚一触,耶律天鸿还没来得及发力,就觉得一股巨力压得手中长剑差点脱手。他立刻运起全身功力相抗,可是杨延昭却突然间收枪。

劲力来不及回收的耶律天鸿身子往前一倾,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驱马逃走的最佳时机,只能挺剑向杨延昭刺去。

杨延昭此时一枪将一个辽兵挑死,此时挽出一个枪花,枪杆在腰后卸掉耶律天鸿的攻击,长枪一刺,再次杀死一个辽兵。

在火海之后的杨宗保隔着熊熊大火,看着杨延昭将杨家枪法的回马势展露到极致。早就听闻父亲的一手回马枪纵横天下,可是回马枪并不是掩枪退走,冷不丁回身一刺那么简单。杨家枪法的回马势讲究的就是一个奇字,与攻势最盛处暗含守势,在稳扎稳打间,苍茫一击,,回马势就是讲求从最诡异的角度,以最诡异的力道至敌死命。

杨家七兄弟中,只有杨六郎与真宗皇帝自*好,还娶到了柴家的郡主,由此可见,七兄弟之中,以他最为聪明有手腕,因此只有他才能练出杨家枪法的回马势。

可是杨延昭的手腕也只是相对的,他的迂腐,愚忠,都使得他的心智机变不足,也就无法在枪道上更进一层。

但是战阵之上,武将的武功到他这个层次已经是极为少见,因此它可以算的上是纵横疆场,单挑无敌。

杨延昭一面以侧身面对耶律天鸿,一面不断的斩杀着所剩不多的辽兵。突然间,杨延昭以枪尾往衡一戳,一个直击间,却暗含震颤与搅劲,直接将耶律天鸿的剑挑的脱手飞出。

此时的杨延昭却虎吼一声,整个枪势也随之大变,他双手一合一转,枪尾立刻变为枪头,一往无前的直捅耶律天鸿的脑袋。

不是吧!杨宗保看得大惊,自己在写给父亲的手书里写得很明白,此人和韩德让芥蒂很深,放他回国,可以阻挠耶律纵横整合萧氏和耶律氏的步伐,自己的父亲没理由将对方的性命留在这里啊!

杨延昭喝道:“汝等屡次潜入北宋境内,不留下一些记号,岂不是冤枉了我们这泱泱大国不识礼尚往来吗?”同时,枪尖在耶律天鸿的右眼之前停住,枪尖透出的杀气却已经将他的右眼刺瞎。

耶律天鸿并不包扎,甚至不曾点穴止血。他不顾右眼不断涌出的鲜血,狠狠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杨延昭,又转头无限怨毒的对着火海那头的杨宗保说道:“今日之仇,我已经记下了,他日必有厚报!”转身之后,孤骑离开公也坡。

杨宗保率领使团大军绕过火海与杨延昭的大军会合。“爹爹!”这是杨宗保重生之后第一次见杨延昭,这声爹爹叫得有些勉强,杨延昭可能还在气他不守礼法,私自出京,因此尽管这次杨宗保屡救使团于危难,它也并未给他好脸色。

使团继续北行三十里,就与按照正常速度前行,迷惑辽国斥候的京城大军会合。自此之后,这支使团的保卫力量强过后世的所谓帝王的微服私访,因此一路行到京城,大军一直平安无事。

回到京城之后,呼延必达要去兵部陈述遇袭细节,黎将军带同至善郡主和李公蕴派出的不痛不痒的一个内史,入住外国使节的专有府邸,等待真宗宣召进宫。

因此,虽然至善郡主极为不舍,还是只能眼带痴缠的与杨宗保告别。自从和杨六郎合兵一处,别说是至善郡主,就连呼延玉,杨宗保都不便有什么过身的交往。

回到天波府之后,杨宗保有些不习惯的在老祖宗面前撒撒娇,就被柴郡主抱了个满怀。杨六郎此时却沉着脸说道:“随我进忠武堂!”

忠武堂是供奉着杨家历代征战之后,功勋卓著之人,留下的兵器与铠甲。杨家认为,这些烈士阵亡前的最后遗物,有着他们的不灭英灵。进入忠武堂,就是直面杨家忠勇烈士。因此忠武堂在天波府有着刑堂的作用,而且,忠武堂是女子禁止入内的,所以别说是柴郡主,就连老太君都没法进去说情。

杨延昭此时心中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自责与惊惧。自己与七弟出击遇伏,七弟殒命,自己却未能报仇。带着七弟遗骨返京,却发现他未过门的妻子,与自己的儿子都私自跑到了南部的战场之上。

那是对失去儿子的惊惧,那是未能保住弟弟遗孀的自责。这样的心思让他无视于杨宗保在南疆一次次助使团化险为夷,如今准备用家法惩治他。

可是当他看到杨宗保昂然站在忠武堂里,面带肃穆与崇拜的看着堂内的一副副铠甲,突然间,不再想要惩罚他了。他身在杨家,也就注定了驰骋疆场的宿命,战场注定是他的归宿,不管他的年龄大小,也不管他是否准备妥当。

杨延昭心思一转,意识到如今最应该做的不是惩罚他在实力未成之前盲目走上战场,而是让他尽快成长为将帅之才。

“明日开始,不管几年,杨家枪决未成之前,不可离开天波府一步。”说完之后,杨延昭转身离开,只留下杨宗保继续瞻仰着面前的一柄柄长枪,一副副战铠,一曲曲英灵的低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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