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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辽第一才子的挑衅

张先对的诗意境确实高远,炼字虽然没有柳永考究,但是人生感怀却更胜一筹。

但是西厢却是一片大哗,杨宗保也听出了诗中的不妥。诗中所取笑的虽然是西园的桃李,但是在西厢的才子们听来,这却是取笑他们没有才学,却与东厢才子争锋。

杨宗保知道,张先这诗其实没有刻意挑战之意,因为周韵的诗里有一种沧桑之意,诗人们在用词的时候当然习惯性的用‘西’来体现日薄西山之感。可是今夜东西厢的才子们本就神经紧绷,一触即发。

张先将诗脱口而出之后,立刻就想解释。西厢才子们却已经抢先发难。只听一人说道:“在下江西曲名,既然东厢的才子们才华惊世,看不起我等西厢,在下倒是有一楹联,希望东厢的才子们赐教。东庙阚西厢房,东西两厢,门户相对,方敢并坐”这一对不但东西对仗,而且言明了自己欲和柳永张先平起平坐的雄心。

要说楹联,确实是在北宋初年衍生,如今隐隐成为士大夫之间娱乐与比斗的法门,就像是绝世高手的击剑比武一样。

在清朝纪晓岚编四库全书时,他对楹联的产生进行了一番考证。最后证明,以对仗诗句立于门厅两侧,成为门联,也是最初楹联的,也是杨宗保前几日还提到的后蜀国主孟昶。

某年除夕之夜,后蜀国主与花蕊夫人在闺房之中嬉闹,后来对诗,随后后主将‘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的喜庆诗句悬挂在卧房门厅两侧,成为最早的门联。

花蕊夫人至今几十年,楹联应和已经传遍天下,并且老少咸宜,雅俗共赏。小至街边两个小贩可以以此比斗。大至两国国主以此交锋,避免战祸。

当年党项首领李继迁就曾经不服北宋教化,他送一份国书给当时的太宗皇帝,写有“天心取米”四个字,以说明自己是秉承上天心愿,到中原劫夺粮食。

那一年刚刚考取进士的寇准,吕端,王旦三人,以及当时的大宋第一才子吕蒙正,四人每个人将‘天心取米’四字之一加上一笔,变为了“未必敢来”四字,太宗将这样的应对以国书写给李继迁,李继迁果然称臣。当时寇准几人也成为太宗一朝的新贵。

由此可见,国家间的争斗尚且用这种文斗解决,何况是才子间的才学之争。

此时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柳永和张先身上,不料东厢第三层的第四间厢房里一人豪气干云的对道:“南京河北京城,南北双京,水土并分,可成霸业”这下句在气势上更加气吞万里如虎,只是却犯了大忌诲。

那曲名不由喝道:“大胆,你的对仗虽然工整,可是如今大宋国内并无北京,只有辽人占据幽州,改幽州为燕州,并且设燕京城为南都,实际上是我大宋的北京城,你这一对仗,不是有辽灭大宋的叛国之意吗?”

只见那厢房的卷帘升起,一看身穿汉服的北地男子,向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耶律楚材,久仰大宋文化,近日代表辽邦出使大宋,我本是辽人,又何来叛国之罪?”

焦无忌叹道:“今晚真是不简单啊,一个东厢,不但有柳永张先两大才子,更是有辽国交趾南北两路使节,还有那个起先有一个尖细声音说话的厢房,那间的主子恐怕也是非富即贵啊!”

那曲名没想到自己的绝对居然让辽人出尽风头,不由黯然坐下。耶律楚材自幼学习汉人文化,在大辽才学惊世。他今日入京,还没有向门下中书投递求见管家的帖子,却抢先来到胧翠阁,就是为了挑战大宋才子,看自己的才学是否青出于蓝。他胜了西厢的一对,立刻说道:”在下久慕中原文化,也出一对:红面关,黑面张,白面子龙,面面护着刘先生”他这一对不但体现了自己对中华历史,民间演义,十分熟悉。而且隐有就算大宋各式人才兼备,贤臣猛将云集,依然没办法匡扶社稷,一统天下之意。

他这对一出,就不仅是西厢的敌人了,简直将矛头直指朝廷,在场学子,立刻群情激奋。可是柳永张先等人,平日的对对,都是消遣取乐,哪里见过这种社稷朝政的对联。

杨宗保微微一笑,举起香片,向东厢耶律楚材遥遥一敬,朗声吟道:“奸心曹,雄心瑜,阴心董卓,心心夺取汉江山。在下天波府杨宗保,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先生还是不要以偏概全为好。”

听到杨宗保的下联,将周边外患尽皆指出,最后又点明自己杨家的身份,历史让周围士子群情激奋。宋小姑娘没想到刚才吟诗为自己解围的少年居然就是天波府的少主,不由一对俏目不停的打量着他。

杨宗保亮明身份,正对的东厢第三层上,正中厢房的卷帘立刻升了起来,杨宗保也就看到了主位上那位与李潮有几分相像的贵公子。那人正凝神打量着他。

杨宗保身聚万千目光,自己却屹然不惧,依然浅笑着望着耶律楚材。耶律楚材洒然一笑,说道:“想不到武勋世家的少主,却有如此才情。在下就献丑了。虚心竹有低头叶。请”此意自然是场中万千才子,杨宗保最为年幼,应该谨记孔门的谦逊之道。

杨宗保浅酌一口,对道:“傲骨梅无仰面花。”此诗彰显了汉族千年传承的风骨。堂下众人立刻掌声雷动,无数少女的炙热目光也往杨宗保身上缠了过来。

一场才子间的争锋转瞬变为杨宗保迎战大辽第一才子的两国荣辱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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