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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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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日军飞机的轰炸,部队昼伏夜出。夜空中苍白的月光,照亮了部队前进的道路。张卫东看看身旁的景物,身前身后行军的战士,看看他们身上背着的武器和装备,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卫东双脚机械地向前迈着,脑袋里却一直在想着从山上跌落下来的种种片段,最后还是只有一种合理,同时也是很无奈的解释,那就是掉落在一个有神秘力量的西藏山洞,那个山洞里的神秘力量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并且附身在了一个已经牺牲战士身上,除非在遇到一个有着神秘力量的山洞,这几率也是非常之小,否则穿越回现代的可能性为零。

这个想法一度让张卫东差点崩溃,因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场战争打得有多么的惨烈,伤亡多么可怕,将会有一多半战士再也回不到家乡,再也见不到他们的亲人。

虽然在车站也算经历了一次惨烈的战斗,但是张卫东当时整个人精神都处在一种穿越的震惊当中,残酷血腥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胃不断泛酸。

“不知道在现代的世界里,那抗战英雄谱上会不会有我的名字。”张卫东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英雄名单里应该不会有我。玩笑开大了,我一辈子拿的都是笔杆子,现在让我拿枪杆子?逃兵的名单里还有可能。”

“我也不想做逃兵的,虽然我也非常恨小鬼子,可是这战场上枪林弹雨的,凶残的小鬼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完全掌握着制海权,又在局部战场完全掌握制空权,他们可以任意轰炸我军。小鬼子的子弹是注定要被我军缴获的,为了让小鬼子的子弹多留一颗被我军缴获打鬼子,为了抗战的最后胜利,为了全国亿亿万万人民的幸福,为了世界人民的大团结……我就委屈下自己,去西藏找那个洞吧,做一回逃兵吧……”

想到了一个似乎可以站住脚的理由,张卫东慢慢地放缓了脚步,装作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看着一个又一个八路军战士从自己身旁跨过,张卫东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在这年头,做逃兵被捉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押在路旁枪毙示众。

“张翻译……”就在张卫东就快要到队尾的时侯,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张卫东的心中一紧,转头一看,三班长那双放出异样光芒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张卫东很快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三班长身上的行军被,铁锹,步枪,手榴弹,干粮袋,弹药袋,水壶,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十斤,自己身上没有多少装备的壮小伙子,怎么会跑不过一个负重五十几斤的半老头……完了,出师未杰身先死……

“张翻译……”三班长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慈祥地说道:“累了吧!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一个秀才家家的不容易啊……再坚持坚持,天亮的时侯就叫上卫生员给你看看……”

张卫东一下就愣住了,心里不禁有些惭愧,赶紧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没事,没事……”只觉得老三班长那关怀的眼神在这夜色中似乎显得格外的刺眼。

就这样一直走了两三天,部队终于在10月16日这天到底指定地区,阳明堡以南滹沱河东岸的苏龙口。此时,敌我双方都还没有意识到,一场大战就要在这发生了。

南边忻口战场不断传来隆隆炮声,头顶不时飞过几架小鬼子的飞机。气的小四川破口大骂:“龟儿子……小鬼子……别光在天上逞凶……有种下来和老子单挑……”

小四川旁边的另外一名十五六岁的小战士指着空中的日机:“咦,奇怪了,怎么今天小鬼子的飞机比在车站还有路上都大啊?”

张卫东头也不抬随口说道:“这飞机八成是要降落,所以才飞这么低。”

三班长一听,眼中顿时精光一闪:“张翻译,你意思是说……”

“嗯,没错。”

其实历史上,经过询问老乡和不断的反复侦察,769团指挥部才最终确定日军机场的具体位置在阳明堡西南3公里处,敌机由此不断起飞轰炸、侦察忻口、太原。

张卫东找了个人少地方,摊开被子舒舒服服躺了下来:这几天能够好好轻松一下了,要等到19日才去打呢。秋天的太阳,透过已经发黄的树叶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几天没睡个好觉,这下一舒服眼皮就直往下沉,躺在地上还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团长和三位营长化装成老百姓,带着电台,走到机场附近了解敌情。经过望远镜观察和向一位从机场跑出来的老乡了解,知道日军的飞机场在距阳明堡不远的班政铺和小茹解两个村庄之间,机场内共有24架飞机,白天分3批轮番出动轰炸,晚上停在那里。机场内构筑有掩体、地堡、掩蔽部,周围有铁丝网。日军香月师团一个联队大部驻在阳明堡街里,飞机场里只有一股守卫部队,约200人左右。阳明堡机场的敌军趾高气扬,根本没想到八路军会来袭击,防备疏忽。

陈团长和汪乃贵副团长、范朝利参谋长共同商议,分析敌情后,决定部队于夜间出动,出其不意地袭击机场。团部命令三营为突击营,负责袭击机场;一营阻击崞县可能来犯之敌;二营(不包括七、八两个连)和团指挥所置于苏龙口北侧地区,策应三营行动;团迫击炮连和机枪连于滹沱河东岸待命,随时准备支援三营。

当进攻小鬼子机场的命令下来后,战士们一片叫好声!

“他姥姥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战士兴奋地说道:“咱们可是受够了小鬼子飞机的鸟气,这回是老天有眼到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对!天上打不着,咱们就在地上打!”

19日下午,陈团长等来到三营。陈团长问:“大家准备得怎么样啦?”

“放心吧,团长,只要摸进机场,保证把龟儿子的飞机敲个稀巴烂!”

陈团长又问:“飞机全身包着铝皮,子弹穿不透,怎么办?”

“那我们就用手榴弹捶它!”

张卫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是三营的。呜呼哀哉,这要上战场了!虽然早就知道战斗胜利,但是还是忍不住满天神佛保佑。

就在陈团长刚离开不久,不少拿着红缨枪的战士都换了步枪。三班长也给张卫东拿了一把步枪,子弹带,还有一把沾有暗黑血迹的刺刀。

张卫东只觉得有了步枪心里多了些踏实,多了点安全感,也有些紧张,还有点……杀气,对,就是杀气。

张卫东把眼睛往准星上凑了凑,充满好奇心地瞄瞄这,又瞄瞄那……附近的石头啊、土堆啊当作一个个假想敌,嘴里发出轻轻的“啪啪……”声,想像着他们还不来及反应,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自己的枪口下……

过瘾啊!激动啊!那个威风啊!但是……这玩意该怎么用啊这是……

“咋啦!”看着张卫东端着枪左看右看半天也找不着门的样子,身旁那个叫的最兴奋的络腮胡子战士不屑地问道:“没打过枪啊,咱769团主力营还有你这样的愣头青……”

说着一把抢过枪,哗哗几下就拉开枪膛:“还没上子弹呢,往这压弹,一颗,然后这样这样……成了,试试……”

“哦,谢谢大哥。”张卫东接过枪,赶紧点头哈腰道谢。

“叫同志。”络腮胡子重重的拍了一下张卫东脑袋,他嘴里还要嘟嚷着:“哪来的土包子,尽给咱八路军丢人。”

“瞧你也不像个新兵蛋子,咋连枪都不会打哩?”络腮胡子狠狠地瞪了张卫东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他。

“大源……”三班长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隔着几个人对着这边叫道:“那个同志是秀才兵,照看着点……啊!”

“哼!”大源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对张卫东说道:“我说同志,这战场上子弹可不长眼睛,别指望别人!”

张卫东上下打量这名战士,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单挑想法。把头也别到一边不说话,闭目养神。

很快,周围就寂静下来,一股战前紧张的气氛迅速弥漫起来。战士该睡觉睡觉,该擦枪擦枪,还有默默吃着东西。张卫东见此不由的诧异起来,电视上不都说八路军战前都‘载歌载舞’吗?精锐到底是精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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