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二月某日正午。
东京都新宿区―――
JR新宿站东口附近。一般来说就是ALTA大楼前。
虽然看到出站后不久,位于右手边的派出所时冒出一身冷汗,但来野巽担心的事情看来会以杞人忧天作结。是因为在新宿这个场所的缘故吗,还是说是因为中午这个时间呢,无关是如假包换的平常日,东口的附近却挤满了人。
人潮拥挤的新宿。虽然基本上看起来大多是二十岁前后的男女,但是说真的要猜测别人年龄这件事对巽来说真的不太擅长。像是昨天晚上,也大大的弄错了新朋友的年龄。但说是这样,应该是大学生吧,和自己差不多年龄装扮的男性也很多。
这样的话,自己和他―――新朋友的样子也就不会太突兀。
有著纤细的清凉印象,身为外国人的他有著一副端正的脸孔,如果带去教室的话女学生们准会发出欢喜的尖叫声没有错,有著沉稳风范的他,不知道是因为怎样的理由,该说是很"融入"人群吗。
在这里看起来相当自然。
突然抬头看向巨大的ALTA电视墙,他发出「欸ー」的声音然后静静点头边行走。
还真的。非常的融入。
即使如此,端正的容貌,稳重温和的翠色瞳孔。
只要发现他,目光就会停下来。你看,现在也是,从旁擦身而过的年轻女性们露出一脸「如果接下来没有事情要做的话就可以一直盯著看了」的表情,好像很遗憾似的往西新宿方向,壁面充满成排手绘电影看板的JR线路旁小道而去。
「即使脑中想要理解,但还是会觉得很惊人呢」
喔。他在说什么。
停下茫然追著女性们的视线,巽面向他。
「啊啊,嗯。外国人果然还是很显眼」
「我是指这个画面(ALTA电视墙)」
「啊」
这下不好了。
完全变成奇怪的对话了。
以前明明常常被母方祖母告诫要以平静的心态听人说话了。
「这也是呢,在你的时代根本没有街头电视墙。电视,也还没有吧?……咦、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大致上有关于现代的知识」
「我说了吧,就算脑中想要理解,这样」
「啊。抱歉」
又来了。
完全漏听了。
边组咒自己的坏习惯,巽低下了头。
「不用那么在意喔,巽。确实也是很难理解的感觉」
「真的很抱歉。……然后,那个,怎么样。新宿。虽然照你说的来到了人多的地方」
「嗯。看到了好东西。即使外观变了,人还是不会改变呢」
「嗯ー?」
到底在说什么―――
和自己同一个年代吗,明明看起来不过只有二十岁前后。
这名新朋友说话的方式还真的是很奇怪。
但是,那也是当然的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他。
「谢谢你带我来,"御主"」
他,不是人类。
也不是活在现代的人。
而是由来野巽所召唤的―――从者的缘故——
Fate/Prototype
苍银的碎片
『Beautiful Mind』——
有关于从者的知识。
如同前述,圣杯战争是怎样的事物,自召唤的那个瞬间起英灵(Servant)就会自动附加由圣杯提供的大略前提知识。
自己是藉由魔术师(Master)显现的这个事实。
七骑英灵与七名魔术师。三划令咒。
成为最后的一人一骑取得圣杯的话,自己的愿望就会实现。
和原本不同的存在方式,由性能(parameter)和能力(skill),以及阶级(Class)所构成的魔术性存在被召唤这件事。其他,还有英灵之间能互相感觉到独特气息的性质也是―――
他们理解自己是圣杯战争构造(Rule)的一部份。
万一御主方面有什么问题,以大半,或著全部的前提知识都没有的状态下偶然得到令咒、召唤英灵的情况发生,从者也能正确的理解状况,向自己的主人说明圣杯战争为何物吧。
另一方面―――
英灵们也藉圣杯被给予"有关于现代的知识"。
关于在东京展开的圣杯战争相关语言和一般知识会自动被附加。
因此魔术师方面并不需要调查、学习异境英雄的母语。
也没有必要行使能够进行同步翻译的魔术。
从者可以如同使用自己母语一般的使用被认为是学习难度较高的日文。
就监督的说法,这是为了使圣杯战争能够圆滑进行的效果。
藉由这样,即使目睹、听见现代的样貌,英灵们和自己的生前做比较也能不产生混乱、为了达到目的持续战斗。
然而,铭记于心。
就算是已经「知晓」的状态,那也非"经验"。
从者有十二分的可能性对现代的某种事物抱有强烈的兴趣。
好好理解自己英灵的性质。
绝对不能让他们的意识从圣杯战争中移开。
(节录于一本老旧记事本)——
来野巽是名平凡的青年。
差不多是由少年转变为青年的时期,就读于世田谷都立高中的高中二年级生。
成绩是中间的中间。
运动也是中间的中间。
在意的女孩子是三天对自己微笑一次的邻座同班同学。
兴趣是观察野鸟和读书。
没错,就算没有反映在成绩上,但是他对自己读了不少的书这件事相当自负。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可能知道"世界的真相"。
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凡。
也没有什么特别会被提及的优秀之处。
顶多就是用望远镜还有单眼照相机的取景器捕捉到的动物不知道为什么都很偶然的会停止动作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动物观察还有摄影很在行这种程度。
但是,一九九一年二月某日。
从他现在走在新宿的这个瞬间数来两天前―――
他做了件不平凡的事。
应该说,是"发现了"。
和收到了记载全国模拟测验的书面结果看到偏差值位于正中间也有关,他自觉自己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类之后就发生的事情。收到了老家送过来,母方去年年末去逝的祖父遗物。
没错,如果要说唯一一个和同班同学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只有巽从春天起就一个人住在世田谷的小公寓这一点而已。受到泡沫经济还是什么的影响父亲决定被调职到外地,母亲和妹妹也随同,以只有要准备考试的自己被留在都内的这种形式。
也不期待送过来的东西里会有什么特别的。
像是自己是在日本史教科书会留名的伟人子孙的证据,或是感觉上会是天价的美术品,他连想都没想过。虽然现在已经毕业了,但如果是还沉迷在漫画、动画里的几年前的话,自己继承了像神话或是传说中的剑或宝石,成了令人眼花撩乱的冒险契机―――说不定还会梦想著这种事情。
旧照片。旧书。墨水用光的旧钢笔还有记载二次世界大战从军时的笔记。他一个一个翻阅著祖父遗留下来的物品,边咀嚼著包含在其中的回忆。
「这是什么?」
和记载轻描淡写的残酷战争日子的手册不同的另一本黑色的本子。
在那里罗列著奇妙的文字。
会觉得像是某种咒文是因为兴趣读了几本超自然类别的书的缘故吗。还是说,现在想起来是因为在这身体里具备的遗传性质的缘故呢。总之巽将那长长的文章念了出来。
明明连"魔法阵"都没有。
但话语确实完成了做为"魔术"的机能。
看见了光。和电灯、火焰、月亮和星星,太阳的都不同。虽然巽一瞬间想到在科学杂志中核能技术特集里看到的同调光,但他有著某种确信那就算同是青色的光芒那也是不同性质的东西。
于是,他出现了。
新朋友。
年龄看起来比自己稍微年长的外国男性。眼睛的颜色很漂亮。
不是打开公寓的玄关进来的。而是从浮现在六叠房间上几何图案的光―――事后被告知那大概是拟似的魔法阵吧―――之中,有如涌出一般。缠绕著青色的粒子"实体化"了。
在这之后巽的反应非常平凡,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
如果真要说的话―――
太过惊讶发出惨叫。看到他做出安静的手势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犹豫该如何应对。没事的,试著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想著这应该是客人。你等一下,边告诉他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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