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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8 冬之音

「豪。」

母亲在门后呼唤着。

「有客人喔。」

「客人?找我吗?」

「是啊,姓原田。」

「是巧?」

豪自床上爬了起来。

巧……稍等一下,再等一下。巧,给我一点时间……

「是青波啦,还有泽口他们。总之你先开门。」

我谁也不想见。正要这么说的时候,耳边传来青波的声音:

「豪,我可以进去吗?」

啊,好久不见,瞬间有种这样的念头。豪喜欢这个十岁、个子小小、总是笑得很开心的少年。毫无防备地飞奔过来的青波很可爱,和只会给别人带来紧张的巧在一起,青波的笑脸、柔软的谈吐与善良的心地就显得更加明显。

然而,现在想见的人并不是青波。

「豪。」

青波的声音变得小声。

「我听到了啦。」

豪把门打开,青波仰起脸笑了。

「豪,我拿地瓜来给你。」

「地瓜?」

「嗯,是泽口哥哥拿来的,分一些给你。我们家正在烤地瓜,爷爷生火把地瓜埋在灰里,烤成热呼呼的地瓜。」

豪疑惑着该怎么回答,泽口和东谷的脸从楼梯底下探了出来。

「豪,我们来接你。」

泽口气呼呼地说道,东谷挥着手要自己过去。

「我跟你说,好奇怪咧。我拿地瓜过来却看到泽口哥哥他们在玄关那探头探脑的,后来就跟我一起进来啦。」

青波拉着豪的手臂。

「豪,来玩嘛,我可以一起玩吧。来,来玩嘛。」

力道之强叫人意外,豪像是被拉着走似地下了楼梯。因为有种若一把手挥开,青波就会直接滚下去的感觉。

「青波,你说要玩,是要玩什么?」

「棒球。」

「棒球……棒球可以拿来玩?」

青波转身,眨着眼睛望向豪的脸庞。

「嗯,是啊,很好玩。是我最喜欢的游戏。」

豪将青波的手拿开。

「青波,饶了我吧,棒球哪能拿来玩啊。」

「为什么不能?」

青波和东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豪,为什么不能?咱们从前不就是把棒球当成游戏?既不知道规则、人数也不足,还不是很有意思。就来玩个过瘾吧。」

东谷敲着手里的手套。

「要不要来玩三角垒包的游戏?(注:孩子们的棒球玩法,没有二垒,人数也少的游戏)」

豪垂下视线。从前常玩,而且很好玩。虽然自己也喜欢电视和游戏,不过最有趣的是和泽口、东谷所玩的棒球游戏——球棒打到球很有趣,将滚地球接起来也很有趣,所以经常玩。大约在青波这个年纪加入少棒队、知道规则、拥有比赛经验时也很有趣,不过就不再追着球咯咯笑了。要是就这样下去,没有和巧相遇,应该会对棒球没有执著——很开心、干得好、我们很强——说不定就在这样的句子中划上句点,然后进入中学的时候加入电脑社,顶多这样的程度。不过还是相遇了,见面了,用这只手接住了。那球的力道是怎么回事,全身为之沸腾。知道自己有能力接住那球时;知道那球是对着自己手套直飞过来时;有种前所未见的世界在自己眼前开欧的感觉。不要笑!算了,笑也无所谓。要是有人一脸认真地这么说,我也会忍不住笑出来吧。

你才几岁啊,这种年纪不会遇到足以改变人生的重要东西吧。别人应该会这么说,应该会会被笑,说不定还会被人当作是奇怪的家伙。不过……

谁晓得自己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见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人?照着预测、照着计划的未来,就像读过即丢的广告传单般,既没有意义又不可靠。知道自己说不定可以爬上无处立足的岩壁以及高耸的山顶后,被人指示只要往这儿走,就有安全丰足未来的那条路开始模糊褪色。自己在十二岁的年纪,遇到足以让人有此想法的人与物。想必也有人是在五岁、二十岁、六十岁或是死前三天遇见。只有遇见过的人才会明白,不论是太早或是太晚他人都无权嘲笑。

「去玩吧。」

豪抬头一看,母亲正提着篮子站在那里。泽口「哇」地拉高了音量。

「伯母,这难道是……」

「是呀!正是阿文最喜欢的伯母特制三明治。豪都窝在房里,伯父又去打高尔夫,心里觉得很烦就做了一堆。要是你们没来,我就打算自己一个人闷头把它吃掉。」

「伯母,这些自己一个人吃掉,之后不就……」

「思,的确,会肥三公斤吧。恐怖啊、恐怖。就是这样,豪,你去吧。」

「可是……中午有家教……」

「可是什么,偶尔也要听父母的话。我会跟老师说你发烧,要是你再继续摆张臭脸给我看,就要换我发烧了。不然是怎样?你要我闷头把这些三明治全都吃掉吗?烤鸡和凤梨、菠菜和烤火腿、马钤薯沙拉、水果、白煮蛋、烟熏鲑鱼、烤猪肉和酸菜、起司……反正冰箱里有的,我全都拿出来做了。我要吃掉喽?可是妈妈再胖下去行吗?之前瞒着你们,其实上个月我买了一件名牌洋装,现在穿是刚刚好要是再胖可就穿不下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的?」

「不晓得,我哪知道洋装的价钱。」

「十五万。」

「十五万!神经啊,才一件洋装。」

「嗯~是啊,确实是很神经。总之我要是闷头吃掉这些然后发胖,十五万可就飞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妈,你不要乱讲。」

「我没有乱讲,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

妈妈把十分沉重的篮子推了过来。青波一闻到食物美味的香气就直拍手,泽口则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豪,走吧。」

东谷推着他的背。

「原田在公园里等我们。」

说完这句之后笑道:

「原田真的是什么也不会,就连过来叫你都不会,真是没用。未来你有得忙了,豪。」

东谷一边推着豪的背脊,一边轻声笑个不停。

「原田真的是什~么也不会。」

坐在公园垂樱树下的吉贞说道。在春天盛开、绽放着近乎华丽花朵的樱树,这时变成连叶子也都掉光的枯枝,不时在风中摇曳。

距离泽口和东谷去叫豪过来不知已经过了多久。霜已经融化得不留痕迹,日光从没有半点云朵的天空映照下来。小鸟啼鸣,北美一枝黄花摇曳着。

「到我们回来之前,就留在这儿不要动,要是敢动我就跟你绝交。往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帮忙。」

泽口用少见的瞪人般眼神说道。虽说并不可怕,不过却叫人难以违背。不知道是许久没在投手丘上投球,还是日光的缘故,巧觉得昏沉沉地想睡觉,无人的公园让人感觉舒适。

「喂,原田你有没有在听?你是谁啊?王子吗?什么也不会将来要怎么办?」

「如果是数学,我比你还要厉害一倍。」

原田这么回答,然后仰头望天。心里明白吉贞所指的并不是读书、分数之类的事。对心里明明知道却还在装傻的自己感到厌恶。

「永仓的事,其实应该要由你去才对。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和永仓没什么关连,不像泽口他们从小就认识。但是你不一样,永仓不在,最伤脑筋的人不就是你吗?」

巧把脸转向坐在一旁的吉贞。

「吉贞,你是真的想当捕手?」

「那当然。我有自信自己在任何位置都能胜任。而且你仔细想想,永仓要是不行,咱们队里现在能够担任捕手并堪用的选手就只剩我一个。」

吉贞用认真的口吻回答。并不是他过于自信,而是事实。

「我搞不懂,为什么永仓会那么别扭。」

吉贞躺卧下来,呢喃着说天空好美。

初冬的天空如此光滑地延展着,仿佛球一滚下去就不知道会滚到什么地方。

「看了就觉得很蠢。连我都知道和横手之间的比赛,永仓没办法顺利引导巧投球……我知道在门脇的打击后永仓变得散漫,也知道永仓为了这件事感到苦恼。不过这种事很正常啊。你们俩组成投捕搭档都还不满一年,会不顺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对方还是横手的打线,挂点也无所谓吧,干嘛沮丧成那个样子。又不是日本总冠军赛第七战、第九局下半、因为失误而被击出再见逆转满垒全垒打?真是有够蠢的!我们才刚刚开始不是吗?不用烦恼,我们才刚要开始……这就是我的意思,原田。」

吉贞猛然起身,轻轻敲着原田的头。

「你得说些什么才行,笨——蛋。要是什么都不说,只会呆呆坐在这里看着天空,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要是你妈我会哭泣喔。我会哭泣说我们家儿子连去接他一个重要的朋友都办不到,真是没用。你真的除了投球,其他什么也不会?这样子对吗?」

巧沉默不语。或许吉贞说的对,最迫切渴望豪可以来接球的其实是巧本身。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到豪他家,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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